当那几个人被老板拎着脖领子丢出去后。
安洁则是来到姜烬身边,用哭笑不得的语气说道:
“你没必要这么做的,我真的没把他们的话没放在心上。”
对于自己名声很差这种事情,安洁早就已经坦然接受了。
所以她看到姜烬这样上去找人麻烦的时候,总感觉有些怪怪的。
然而,姜烬却转头看着她的脸,用严肃的语气问道:
“是吗但当刚才他们说到你姐姐的时候,你还是明显露出了生气的表情,不是吗”
“那当然了,他们怎么说我都无所谓,但说到我的家人我还是会生气的。”
安洁虽然已经习惯了自己遭受他人的非议,但有些话也是不能被她听到的。
就比如刚刚那四个人说安洁的大姐玛蒂娜什么未婚先育啦,看了就窝火啦之类的。
即便安洁跟玛蒂娜的关系不是那么好,甚至都不是一個妈生的,但好歹也是同父异母的亲姐妹。
再加上两人都身为多萝希的受害者,多多少少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因此安洁对于别人说玛蒂娜的闲话这种事,那自然还是会感到有些不太愉快。
而除了玛蒂娜之外,对安洁的父亲,也就是圣焰总督亚伦的冒犯性言论也会让她非常生气。
安洁以这样糟糕的身份还能够平安的在总督府里长大,她的父亲亚伦绝对那居功甚伟。
虽然表面上亚伦对这个小女儿也比较冷淡,但还是有在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
并且在很多时候还会主动出手,帮安洁处理一些麻烦事什么的。
甚至很多次在安洁闯了大祸,得罪了什么大人物的时候,都是亚伦亲自出面调停。
从这个角度来看,亚伦对这小女儿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安洁嘴上不说,但心中还是对父亲非常感激的。
正因如此,之前安洁很多次愤而出手打人的原因并不是因为听到了关于自己的闲言蜚语。
而是在听到有人再说父亲和大姐的事情后,才忍不住直接上去给人一拳揍趴下啥的。
从这个角度来看,安洁觉得姜烬为了自己而找人打架这种事,着实没有必要。
她不认为自己的名声有什么重要的地方,更不认为被唾骂这种事值得生气。
然而,听到安洁的说法后,姜烬却摇了摇头。
他直视着安洁的眼睛,认真地说道:
“你会因为别人不尊重你重要的人而生气,同理,我也是一样的。”
“哎”
“对于你而言,他们只是在嘲笑你,你当然可以感到无所谓,但对我而言,他们却是在嘲笑我重要的同伴,我自然不可能一笑而过,肯定是要教训他们的。”
姜烬平时并不是那种脾气很差的人,但他也有忍不了的时候。
尤其是在听到那几个家伙把安洁贬的一文不值时,更是有种气血上涌的感觉。
诚然,安洁在老家的名声是很差,别人会这么说也无可厚非。
但那又怎样听了不爽就是不爽,不想忍气吞声就是不想忍气吞声。
即便这种行为有些小孩子气,有些愣头青,姜烬也认了。
看到他脸上那副认真的神情后,安洁先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叹气道:
“但是这种人还有很多,多到你教训不完的地步,那时候又该怎么办呢”
“那就见一个教训一个,放心,我下手比你轻,不会打碎别人下颌骨的。”
“噗哈哈哈哈哈哈”
听姜烬这么一说,这位正牌的“颌骨粉碎祭司”忍不住大声笑了起来。
她的笑声在酒馆里头回荡着,很多酒客也都好奇地看向了这边。
但安洁却对他人的视线毫不在意,反倒牵起姜烬的手继续问道:
“你真这样教训下去的话,很可能要跟全圣焰为敌哦,不怕吗”
面对着这么软弱无力的威胁,姜烬却微微一笑,笑道:
“事实上,从跟你们五个共进退的那一天开始,我就已经在跟全世界为敌了,不是么。”
这话虽然听上去很中二,不过实际上也的确如此。
最开始姜烬在稀里糊涂答应帮她们逃离修道院时,可不知道背后还有这么多事。
随着姜烬跟五位封印者的关系越来越深,各个国家,各个组织的脉络逐渐浮现。
再加上欲望之神那边的各种布置,种种纵横交错的麻烦事早就已经变成了一张紧密的大网。
这大网把姜烬整个人牢牢地裹在了网里,完全没有留下任何退路,逼着他只能往前。
所以这“与全世界为敌”可不是一句大话,而是未来实打实会遇到的真事。
毕竟“守夜人”就代表着这个世界的最高力量与权力,与他们为敌,基本就是在与世界为敌。
既然都已经做好了要跟“守夜人”为敌的准备,区区多几个、几十个、几百个、几千个、几万个、几十万个普通敌人又算得了什么呢。
跟那个强大到近乎于神的组织比起来,对付这些敌人简直轻松得就像是在陪三岁小孩做游戏一样趣智可爱。
关于自己等人早就把面前这个男人扯进了这趟浑水这点,安洁自然是心知肚明的。
她只能深吸一口气,用有些愧疚地语气说道:
“抱歉,最开始请你帮忙的时候,没对你说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
“哈,现在才来说这种话,是不是有点太晚了。”
“的确是太晚了但再晚,也好过不说吧。”
看到安洁那副罕见的低下头来道歉的样子,姜烬也是拍了拍她的小脑袋,笑道:
“与其在这里干巴巴的道歉,倒不如再带我去找几个好吃的馆子,尝尝更多的当地特色美食啥的,这个还比较实在一点。”
“早说嘛,这有什么困难的”安洁闻言一下子来了兴致。
她伸手一拍没什么了的某个可怜部位,脸上重新回复了那副得意洋洋的表情。
然后便在很多酒客们好奇的目光注视下,拉着姜烬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了出去。
对于姜烬跟安洁而言,酒馆里发生的这次冲突只不过是一场小小的插曲,影响不到什么大局。
可两人没有注意到的是,就在他们牵着手大摇大摆离开的同时。
住在酒馆角落的一个醉醺醺的老汉却压低了帽檐。
丢下几枚银塔兰当做酒资后迅速起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