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助?克莱恩默念着这个单词,一时有点为难。
当初莎伦接下保护他三天的委托时,虽然主要看的是金镑的面子,但一位序列5的强者,愿意接那样的任务,本身就是小概率的事情,可以偶然遇到,却无法强行求得,加上彼时克莱恩正处于一种竭力自救,一根稻草都不愿意放过的慌乱状态,能获得这种层次的厉害非凡者帮忙,哪怕对方是为了金钱,也是有几分感激之情的。
不过,也仅止于此,他不会为了对方,不衡量自身的实力和处境就贸然插手不了解内情不了解状况的危险事件。
克莱恩原本的想法是,小“太阳”那里的神秘学知识基本可以确认属于大灾变前,当时掌控权柄的古神和现在的七神、邪神似乎没有什么重合之处,整个神秘体系与当前相比,必然有着极大的不同,所以,哪怕知道了详细的内容,他也不敢贸然尝试,必须经过侧面的印证,才能知道哪些还可以使用,哪些已不产生效果。
这就像之前的献祭仪式,克莱恩明明已经从“太阳”那里弄清楚了具体的流程,也得等到阿兹克先生回信才敢做实验,免得出现什么意料之外的变化。
而“倒吊人”属于风暴教会主教或小队队长一级的人物,掌握的,能弄到手的神秘学知识同样不会少,但问题在于,这会太偏于正统,过多地涉及风暴之主的领域,不一定适合克莱恩利用——不是所有的仪式都能通过自己向自己祈求来完成,而且,自己向自己祈求还得考虑本身能够承受的灵性负担。
基于这些因素,克莱恩将目光投向了原隐秘组织成员莎伦和马里奇,他们知道的神秘学知识往往更适合野生非凡者参考,并且会有不少偏门的,诡异的,却足够有效的内容。
当然,这并不是说,他会放弃从“太阳”和“倒吊人”那里换取相关内容的行动,一份古代遗留的,一份正统的,一份偏隐秘的,不正统的,加起来才等于全面的,较深入的神秘学知识!
而这正是克莱恩渴求的。
他从来没有忘记过,自己的终极目标是返回地球,所以,神秘学知识越多越好,越全面越好,越深入越好!
当然,追寻这个目标的前提是干掉了因斯赞格威尔,为队长为我自己复仇成功……克莱恩望向莎伦和马里奇,嘴角微微上翘道:
“我必须知道你们究竟需要我提供什么帮助,才能考虑是否答应。”
“我不会,也不可能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戴着黑色小巧软帽的莎伦轻轻点了点头,认可了克莱恩的话语。
坐在另外一边的马里奇前倾身体,握拳抵了下嘴巴道:
“我们原本属于一个较为古老的隐秘组织。”
这我猜到了……克莱恩保持着正经而严肃的表情。
“那个组织成型于第五纪初期,成型于狂暴海的风浪隔断了南北大陆之后,成型于南大陆的高地王国、帕斯王国,不过,这只是说成型,这个组织的源头甚至可以追溯到第四纪之前,追溯到大灾变之前。”脸色苍白的马里奇继续描述道。
这我也知道,“玫瑰学派”嘛……最早应该可以追溯至异种王……克莱恩摆出倾听的姿态。
马里奇抓了抓略显杂乱的头发道:
“这个组织信仰一位邪恶的神灵,认为魔法是通过自身意志改变事情的科学与艺术,而这就需要建立起一套宗教性的仪式系统,包括秩序与法律,嗯,北大陆诸国入侵之前,他们在帕斯河谷和星星高原上,是与死神教会并列的正统组织。”
“与此同时,他们相信自身的意志主要来源于各种欲望,这与非凡之力结合,就能完成各种不可思议的事情。”
“正因为这些理念,他们保留着古老而血腥的原始祭祀传统,包括剥人皮,做人柱,用小孩头骨当仪式器物,让大量信众狂热地释放各种欲望。”
“我们既无法接受那些残忍的事情,又认为他们对欲望的处理有很大问题,所以,找机会逃离了那个组织。”
“对欲望的处理有问题?”克莱恩知道“玫瑰学派”以血腥祭祀闻名,对前者倒是不太好奇。
淡金头发,黑色宫廷长裙的莎伦嗓音飘忽而虚幻地回答道:
“他们的做法是放纵和燃烧。”
“我们的理念是压抑和节制。”
这样啊……克莱恩忽然想到了“囚犯”这个序列的描述,身是心的囚笼,世界是身的囚笼,疯狂被束缚,欲望被压抑。
如果玫瑰学派确实掌握着“囚犯”这条异种途径,莎伦小姐他们的理念明显更加符合扮演的需求,其他成员为什么就看不到这点呢?不应该啊……他微皱起了眉头。
看到他的反应,以为他没听懂的马里奇略显嘶哑地沉声解释道:
“他们受到那个邪恶神灵的影响,认为放纵的欲望有助于提高本身的意志,许多人一起的放纵更是能彼此影响,添加狂热,让状态攀升至巅峰。”
“而我们的观点正好相反,认为欲望必须时刻压制在心里,就像地底的火焰和岩浆一样,等到关键时刻才完成爆发,产生恐怖的力量。”
简单来说,就是乱欲系和禁欲系的区别……那个邪恶神灵造成的影响和本身途径的要求有点违背啊,感觉总有点不对……克莱恩若有所思地转而问道:
“所以你们逃到了贝克兰德,而现在他们追来了?”
“巷子里那个死者就是卷入了这件事情?”
“我们并没有让他卷入,是他自己因为别的事情才牵涉进来的。”马里奇反驳了后一个猜测,默认了前面的话语。
那么,你们为什么不直接逃离贝克兰德?鲁恩王国的间海沿岸和迪西海湾等地方,还是有不少大城市的,而且,还能去因蒂斯,去弗萨克,去费内波特,去伦堡和马锡等国家嘛……也就是说,你们有不能离开贝克兰德的理由?会是什么呢?克莱恩想了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