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山有自己的规则,自然不是想进就进,想出就出。
雾气将祁风推出去后,便忽然搅动起来,整座森林里骤然间风起云涌,森林周遭的白雾忽然朝着远处半截弯月形状的高山涌去。
大地微微颤动。
但三千囚徒,却没有一人去关注这囚山异变。
他们眼里,只有那打破了六百多年来的例外第二位无双囚鬼
祁风穿着一身普通的长袍,看起来就像个误入险地的普通人。
但普通人,怎么可能安然无恙的,在这囚山之中活够三年
如前面出来的那个少年,一身狼藉,满身是伤,衣服更是破碎的就剩几根布条挂在身上。
但祁风竟然能保持干净的样子,连长袍都没有丝毫破损,这何尝不让人感到震惊
甚至是震撼
那张脸,干净得就像是每天都有洗过一样
而在众人注视之下,那无形的血气与杀意更只是刚刚靠近,就被祁风手中的金珠给击碎。
淡淡的金光若隐若现,隐隐还传来了虎啸龙吟之声。
“天虎魄”
有人认出了祁风手中的金珠,低声惊呼起来。
众人面色更加古怪和忌惮起来。
天虎魄是镇天虎的生命结晶,这可是实力堪比半步宗师境的强大蛮兽
就算是在场众人,使劲浑身解数,也不是谁都有望击败。
更别说进入囚山之前,可是需要自废修为,把自己彻底变成一个普通人。
一个普通人,击杀了堪比半步宗师的蛮兽
这种事就算是茶馆说书人讲的笑话,都会引起众人的嗤之以鼻,根本不会有人相信。
但如今,这种怪诞,竟然真切的呈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而且看着天虎魄的成色,根本没有收到半点伤痕,说明死得非常痛快,甚至连反抗都没有过。
如此完整的天虎魄,让人很难想象祁风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一个普通人,秒杀了半步宗师
开什么玩笑
想到这里,哪怕祁风现在只是个普通人,但在场的三千囚徒,却丝毫不敢有任何的轻视。
也许面对前面一位衣衫褴褛的凶狠少年,众人也只是欣赏,是感慨,或者是羡慕。
但面对祁风
他们却下意识的将对方,放在了一个和自己平等的地位上。
在震撼之余,甚至还有些恐惧,忌惮
就连屠苏,此时也表情严肃起来。
一个九死一生杀出来的囚鬼之王,和一个毫发无损,仿佛度假归来的囚鬼之王,性质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他缓缓走来,每一步落下,沉重无比,都会在地面上留下一寸深的脚印。
那无形的压迫感,宛若万丈山岳落在众人心尖。
众多囚徒本来是挤满了街道,但随着屠苏的靠近,所有人都下意识的让开了道路,退到两旁。
乖虐嚣张、无法无天的囚徒们,竟无一人敢触其锋芒
屠苏一步步走到小镇的尽头,看着眼前两个各异的少年,出声问道:“你们,叫什么名字”
第一个如狼般的少年,冷声说道:“池鱼。”
另一旁的祁风,此时正脚趾抠地,想着怎么离开呢。
眼前这场景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听见屠苏的声音后,他抬起头,就看见一个黢黑的肚脐眼挡在眼前
在远处时他还没在意,直到屠苏站在身边,祁风这才发现,这个光头大汉高大的有些不像话。
要知道,祁风身高一米八出个小头,不算多高吧,但也不至于站着和别人肚脐眼齐平啊
他视线往上看去。
掠过腰间别着的比脑袋还大的陶土罐,掠过这人像熊一样壮硕的肌肉,看见一个高大无比满脸横肉的大光头,正居高临下的用鼻孔看着自己,气势汹汹。
“你叫什么”屠苏又问道。
祁风沉默片刻:“我叫达拉崩吧斑得贝迪卜多比鲁翁。”
屠苏:“”
他微微张嘴,试探性地重复了半遍,粗犷的脸上写满了纠结。
威严的气势顿时一泻千里。
最后只蹦出一句:“达什么玩意儿”
“达拉崩吧斑得贝迪卜多比鲁翁。”祁风面色如常,一本正经的重复道。
屠苏一怔。
他总觉得祁风是在唬他,但见祁风念得如此流程,面不红气不喘,甚至还略带节奏有些上头,又感觉不是随口乱编的
他脸色古怪的看着祁风,总觉得这小子画风跟他们不太一样
但既然囚鬼之王已经诞生,不管对不对劲,按照规矩,都要先带回晨溪酒楼。
“跟我走吧。”
屠苏冲两人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