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培盛闻声也是一惊,急忙跑到小夏子身边,探身往里一看,面色登时一垮。
那房梁上,竟然吊着一个女人的尸体。
苏培盛转瞬反应过来“小兔崽子们,还不赶紧的,把这个人弄下来”
小夏子几个这才反应过来,手忙脚乱的把人弄下来,苏培盛上前看了一眼,心中登时一惊。
这人是芸贵人的陪嫁侍女,班柔
目光一扫,就见对方腰间同样扎了一条白色绸带,但更为显目的,是绸带下绑着的一张纸。
都不用拿起来,就能看到上面密密麻麻的写了许多的字。
丝毫未曾停顿,苏培盛将纸张一把拿起来,只扫了一眼,便心中陡然一惊。
来不及吩咐其他,只开口道“小夏子,把这人的尸首看好了,我先回养心殿。”
说罢也不等小夏子再说话,捏着纸就匆匆往养心殿去。
养心殿中四人等了这许久,自然已经各自都不耐烦,可胤禛没开口,其他人也不能说其他。
宜修抬眸扫了一眼大门,心中想着也该有结果。
果不其然,下一刻,大门便被推开,苏培盛脸色凝重的一路走到胤禛身前。
转头看了芸贵人一眼,才低声道“皇上,奴才在丽莹轩没有搜到什么异常之物,只是,丽莹轩奴才们住的耳房中,死了个宫女,是上吊死的,此人腰间还夹着这封绝笔。”
“宫女是谁”胤禛接过信,随口问了一句。
哪知苏培盛下一句就让芸贵人面色大变“死的是芸贵人的陪嫁侍女,班柔。”
这人对芸贵人来说非常重要,但对胤禛而言却是个可有可无之人。
闻言没有开口,只低头看着手上那封绝笔信。
倒是芸贵人,脸上立刻闪过迷茫、疑惑、凄楚,眼泪转眼就落了下来。
“皇上,班柔是嫔妾的陪嫁侍女,从小跟嫔妾一起长大,怎么会突然死了”
胤禛却对芸贵人的凄楚颜色恍若无视,反倒是一拍桌子,就将手上的信扔了出来“你自己做的好事,还有脸来问朕你的侍女为什么死博尔济吉特氏,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胤禛盛怒出口,芸贵人也有些慌了,纵使怀着孩子,也是毫不犹豫的跪了下去,一把扯过信,几眼扫完,顿时愣了。
班柔怎么会背叛自己
片刻又反应过来,将信随手甩开,膝行几步跪到胤禛面前“皇上,嫔妾冤枉,班柔定是被人所害,背后之人又不知使了什么手段才作假了这封信,嫔妾真的是冤枉的啊,求皇上明鉴”
宜修看着下方求饶的人,本以为对方是什么厉害的角色,怎的事情到了如此地步,却没有半分能自救的本事,只会求饶
可宜修确实是高看了对方。
如芸贵人所言,班柔乃是从小与她一起长大的,感情自然不同于旁人,此乃其一。
至于其二嘛,自己的家生奴婢,突兀出了这样的事,死便死了,可最后居然还要反过来咬自己一口,自然让芸贵人仓促之间有些自乱了阵脚。
眼神示意苏培盛将绝笔信拿给自己,宜修未开口,低头看了起来。
片刻扫完,顿时心中轻笑,剪秋的本事真是不错,竟想出了这样的法子,一下就把芸贵人打得措手不及。
一旁胤禛面色沉的厉害,盯着芸贵人一言不发,似乎连对方腹中孩子也全然不在意的模样。
胤禛不开口,宜修也懒得说话,殿中一时又沉默下来。
芸贵人哭了片刻,见胤禛仍旧是一副愤怒模样,目中突然闪过一丝幽芒。
便在此时,胤禛突然开了口“苏培盛,贵人博尔济吉特氏”
可这话还未说完,就见芸贵人突然膝盖一转,看向一旁坐了许久的菀嫔,哭诉开口“菀嫔娘娘,是您跟嫔妾说,谦贵人和瓜尔佳氏与嫔妾一同有孕,嫔妾的孩子生下来也不能得到皇上的宠爱,才让嫔妾指使瓜尔佳氏给谦贵人下药,又害了瓜尔佳氏的龙胎,你快给皇上说说”
一句话说的宜修愣住,这事儿难不成真有菀嫔在后面指导
抬眸扫了一眼,只见菀嫔脸上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慌乱,转瞬又恢复平静,面色一苦就期期艾艾的跪了下来“皇上,臣妾不知芸贵人此言何意臣妾私下与她从无交集,而且臣妾与谦贵人一同进宫,一向交好,亲如姐妹,臣妾又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
芸贵人闻言愣愣的看了菀嫔一眼,似乎很是伤心的模样“菀嫔娘娘,明明就是你给了嫔妾马钱子和莪术,你怎么又不承认了”
宜修瞧着两人模样,心中止不住的疑惑。
先前看芸贵人的手段,不像是如此经不住事的,今日的表现却很是一般,实在不像当时藏于瓜尔佳氏之后,指点江山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