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珞与龚捕头俱是习武之人,脚程都快,没多久便赶到了南街。
还未到街口、隔着半条街的距离时,安珞便远远看到街口处熙熙攘攘、事发处周围已经竖起了围帐,外面围观的百姓们更是叠了几圈。
一阵阵混乱的嘈杂之声,从街口处传来
“哎,太惨了啊,这陶家小姐死的真是太惨了,好好的官家小姐,听说才十三岁什么人能下得去这样的狠手啊”
“啊你还不知道呢嘘这可得小声着点官差来之前我亲眼见到了就是最近闹得很大的那伙子妖道就是哎太清观那布上就是那妖道的标志呢特别明显”
“哎呦我的天老爷这该不会是报复”
“可不敢多言不敢多言”
“女儿啊我的女儿呜呜呜呜呜这可叫娘怎么活啊”
“陶夫人还请你节哀,让我们收走尸身着仵作查验,这也是也是为了能给陶小姐一个交代。”
“夫人,你就你就起开吧,人死不能复生,这事毕竟是牵扯到了事关重大,夫人你、你就放手吧”
“我呸陶文哲你个狠心硬肠的东西为了你那丁点大的官位你是什么都不顾了你不心疼女儿、我心疼莲儿死的这般惨你竟还想竟还想让仵作侮辱她的尸身做梦我要我要带莲儿回家莲儿别怕,谁都别想再碰娘的莲儿滚开都滚”
“三皇子,都说了此乃天佑内事,不劳烦使臣们跟着一同操心,还请三皇子即刻便回去客栈若三皇子执意在此时生事,我天佑靖安司之人可也不好相与”
“杜司长真是好大的威风,可这让天下人管天下事,世间总有公道正义,你们之前可便放火烧了我北辰土浑勇士尸体,怎么,如今天佑的官差又想强辱本国百姓的尸身”
“好一个公道、好一个正义真是好大一张嘴三皇如此凛然正气,难道午夜梦回,就不会觉得亏心吗”
一道女声于帐外响起,围帐的一处接口也被掀开,安珞点头谢过龚捕头、步入了围帐之内。
此时的围帐内之人亦不在少数。
刚刚在接近围帐时,安珞已经穿越了一道京兆府官差们围出的、阻挡围观百姓保护围帐的防线。
而围帐之中,还另有一层靖安使们组成的警戒,围住了尸身所在的关键位置,在杜翎远的带领下警惕着叱罗那一行人。
而内圈之内,除陶文哲和陶夫人外,尤文骥和闵景迟也都在。
因着围帐的存在,众人刚刚并没有察觉到安珞已到,直到此时听到她的声音、才望向这边,闵景迟更是干脆直接穿出内圈、向安珞这边走来。
叱罗那一听到安珞的声音、当即便面上一黑,转头正对上安珞一双沉渊般的狐眸向他淡淡望来,顿时觉得刺眼、一声冷笑。
“呵,我还当时是谁,原来又、是、安小姐,安小姐倒是空闲,晚也在、早也在,什么事都能插上一腿。”叱罗那冷声道。
这京兆府才刚到不久、这女人竟这么快也跟着就到了,难道就因为她是安平岳的女儿这京兆府和靖安司都这般上赶着巴结,让她三番五次地来碍眼
安珞闻言闻言也不气恼,微微勾唇轻笑出言。
她说道:“三皇子这话可就有失偏颇了,我再闲,那也没有三皇子闲。我乃天佑之人,这发生在天佑京中的天佑之事,我为何不该在倒是三皇子,你可是北辰之人,纵是再闲,这闲事、也还是少管一些,如今这般,可不讨嫌”
若真是闲事、那也就罢了,但有些人,分明是自己造了孽、竟还能理直气壮地装个清白,当真是讽刺得很。
“事有不平,自然世人尽皆可管,本王不过是看那夫人哭得伤心、感同身受,不愿让逝者尸身也被你们这群人辱没、就如土浑力一般”
叱罗那望了一眼尸身的方向,嗤笑出声,有意提高了声量。
“本王可是听说,今日这事和什么、清和道有关,又听说不久前天佑有数十名官员与那清和道勾结,不知残害了多少人谁知你们这群人里可还有漏网之鱼、衣冠禽兽之辈”
原本他对这和亲之事还只有三分把握,可得知天佑前一阵闹出的那太清观一案后,当即便想到一个可以利用此事之计来。
如今,他就要凭此之计,闹得京中京都动荡、人心惶惶,闹得天佑内忧祸生、不堪其扰
他倒要看看,这次这女人、又能如何
他可还特为她也备了一份大礼呢
“三皇子还请谨慎出言”
二人说话间,闵景迟也走到了安珞身边站定,冷眼看向对面。
“走水一事,昨日安小姐便已向三皇子说明清楚,三皇子当时也已无可质辩如今才过了不过一日,三皇子就忘了这事不成若三皇子还有何疑虑或是证据、大可拿出直言,若没有,那本王也只能认为三皇子这是在诬言构陷”
强硬反驳了叱罗那后,闵景迟这才转头看向了安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