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妖闭了嘴,又跟着予追往里走了走,就听有人埋怨道:“你可算回来了,说一炷香你还真掐着一炷香回来啊。”
“赶紧赶紧。”话虽不耐烦,但天启却丝毫没有要甩手的意思。
他仍将小老虎抱在怀里,见予追一动不动,不禁疑问道:“你该不会出去一趟一无所获吧”
“我,我”女妖指着自己。
天启眉头一皱,问予追,“我看她好好的,带回来做甚”
“把他给她。”
听予追如此说,天启看了看女妖,“你也是虎妖,你们认识。”他颠颠怀里的小老虎。
小女妖急急点头,自报家门,“我叫泽泽,他叫运初,在话本子里我们算是青梅竹马。”
“对青梅竹马”泽泽又重复了一遍,问予追和天启,“你们能理解吧”
“本尊不关心,赶紧把你的竹马抱走。”天启不假辞色道。
等泽泽接手小老虎运初,予追才拿出补幽草,递给天启。
“半株”
“嗯,半株,中间出了点小插曲,只能拿半株回来。”
“可有受伤”
予追摇摇头,“三界之中能伤本君的可不多。”
天启了然,没有再问下去。
他将补幽草放于手心,用妖力之火炼化,寻常妖君至少需半月功夫,他只需片刻,像泽泽和运初就不用提了,根本炼化不成丹药。
补幽草炼化的丹药下肚,运初的神色便有了好转,本来心疼不已的泽泽,欣喜激动得都快哭出来了。
然后泽泽抱着运初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一个劲儿的感谢神君救命之恩。
予追也没去扶,因为她确确实实是救了人一命,管了回闲事,受她一跪还是受得住的。
“好了好了,别念了,本尊头都大了。”
天启伸手准备渡妖力给还不能化成人形的运初,却被予追拦下了。
他看向予追,说:“你不是一向喜清净本尊灌些妖力给他,他早早好了,便早早离开。”
予追有些惊,她以为天启是嫌烦了
她收回手,垂下眸掩饰情绪变化,淡淡道:“无碍,他几日后便能化形,到时候再走也不迟。”
如此,泽泽和运初便在紫花台住下了。
天启离开后,予追如往常般摆弄花草,还放生一只金赤鸟,是几年前受了伤,命不该绝被予追捡到,后养护至今已然大好。
泽泽见了,以为予追会因为又少了个闲谈的对象而伤心,于是偷偷做了晚膳在入夜后送去。
予追知道缘由后只笑了笑,没辩驳。
为报“一饭之恩”,予追主动提出为泽泽上药,她的后背有大面积的青紫和擦伤,应该是于狼群口中带走运初时留下的。
“真舒服,冰冰凉凉的。”膏药贴上肌肤那一刻泽泽感叹道。
这姑娘大大咧咧,就是不知道是真的没在意,还是故作坚强,不想让着紧的人为自己担心
予追将动作又放轻了一分,问:“你将他放在本君的紫花台外就离开了,可你怎就确定本君一定会伸以援手,而不是袖手旁观”
“我在赌啊。”泽泽在笑,却有些紧张,双手手指不停搅着镂空紫罗花腰带。
“我和运初已经无路可逃了,而外面的结界就是我唯一能看见的生机,我只能赌一把,扰动结界”
“但现下证明,我的决定是对的,我引走狼妖群没死,初空也得救了。”
她笑着笑着,然后埋头闷声道:“泽泽给神君惹麻烦了”突然又转了话锋,“今后泽泽做牛做马报答神君”
“可你是虎妖。”
“嗯”泽泽眼珠子滴溜溜地转,有了主意,“俗话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泽泽留下陪神君解闷,百年为期如何”
“说实话,你是因着那小子被家里撵出来了吧。”予追微微一笑。
红晕瞬间自泽泽的耳根红遍了脖子和脸,险些到了后背,她抿着唇,低声嘟囔道:“神君,你怎么什么都能猜到”
予追为泽泽拢好上衣,“本君可不是猜的,是看的。”
“啊”泽泽有些震惊,但一想,初见时,予追只凭气息就能知道自己和运初有关系,也就不怪了。
予追将药瓶收好,“明日再来寻本君上药。”
“怎么能再麻烦神君,我自己可以”
不等泽泽说完,予追打断道:“你确定你可以给后背上药”
显然,不能
泽泽反应过来,有了一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愧疚感。
予追叹了声,端坐着问泽泽,“你可知我救你心上人已是不该”
“知道,神君心善,泽泽感激。”
“本君与善之一字半点边也不沾。”予追冷下脸,“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有因必有果,虎狼之争已有多时,如今因着救下他本君参与了其中,有了因,那果自然是出在本君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