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叔绝与叶相卿也落在树上望着气喘吁吁的水狐令。
将黑影先放到一边,白衣皱眉。“什么时候的事”
“就刚刚我口渴醒来想去楼下寻些水,却发现小丫头房间门开着。怕她着凉想给她把门带上,这才注意到房中竟然没人。”水狐令继续道:“客栈找了一圈儿都没寻到人影,便想去纪府找你,谁知道迷路了。”
“最后一次见她是什么时候”白衣垂眸思考。
“天黑前她说要去找暮云姑娘,我吃多了打了个小盹儿,刚醒。”水狐令老脸一红,这盹儿太长,有些惭愧。
羌叔绝虽然见白衣面上无恙,但想他心中必定焦急,便问道:“这位前辈可有去那名叫暮云的姑娘住处寻过”
水狐令望向与他说话的儒雅男子,恍然大悟:“忘了。”
“白贤弟,不如你先去暮云姑娘住处看看苏姑娘是否在那里,我与君臣去追那黑影。”羌叔绝提议。
转身看着等候他的二人:“符咒是我施的,我自然要去。可否麻烦羌少主与水叔叔跑一趟春风楼,我与叶仙长去追。”毕竟像君臣公子这样的人儿出入春风楼确实不适合。
看了眼叶相卿并无意见,羌叔绝应允:“好。”
树上只落了水狐令与羌叔绝,羌叔绝打开扇子:“前辈,不如我们先下去。”
“前辈可是索命阁的水狐令水邪医。”站在巷子里,打量着眼前这位面容邋遢的人。
“早便被逐出师门。”水狐令摆手:“我掉向了。”
摇扇轻笑:“没关系,路,晚辈记得。”
红黑两道身影相伴而行,在夜色中带起阵阵微风。“哼,就在眼前了。”察觉到符咒的灵力,白衣加快速度。
明明是来追窃心疑犯,叶相卿的心思却飞到了九霄云外。羌夫尽说过春风楼是个花楼,苏姑娘去是为了找暮云姑娘,那白衣去时是不是也是为了她。
手腕被人提起,白衣拉着叶相卿躲过了耸立高塔。叶相卿望向身侧的少年,手腕传来属于少年的温度,鼻尖拂来淡淡花香。叶相卿知道,这是安神香囊的气味,因为他也有一个。心跳开始清晰。
少年垂眸,手上调整了下位置。真气平稳,只是心脉搏动稍强,许是御风而行的缘故。如此说来,真气窜动与身体疾康毫无相关,容器不存在问题,那便是心绪了。
拉叶相卿下去,松手。“到了。”
落到一处荒无人烟的偏僻小院,白衣看着破损的木门,伸指轻轻一推门便落了地,响声委实是大。
转首眸中含笑:“叶仙长,我们进去。”
高道人还未来得及喘上两口气,院中突然传出巨大声响。又蒙上面纱,自床褥下摸出一把符咒塞进怀中。屋后无窗,人是来不及逃了,在房中只会被瓮中捉鳖,便拉开门走了出去。
白衣背手扫视着破烂小院,目光落回高道人身上。“轻功不错。”予以赞许。
一张符咒仰面飞来,白衣弹指,瞬间烧了起来,只剩了一缕青烟。高道人想逃,却被叶相卿拦住。
后退两步,望向二人尤为警惕。“阁下何人”
“好人。”白衣为自己与叶相卿答道。“你有问题啊,纪府住进了修士,岂不是人尽皆知。你又为何询问我们是谁。”笑眯眯勾着眉。绕着高道人转了两圈:“剖心之人是你”
高道人眼神飘忽,袖下握住暗器,估量着能否将站离得远的叶相卿射中。
“没用,扔了吧。”白衣盯着高道人的右手。喊话向叶相卿:“他一直埋伏在房中,这气息倒是隐藏的好。叶仙长,你有察觉吗”
“没有。”
轻笑:“难道你服下了隐藏真气的丹药”肯定的点头:“药效不行,你看,你一紧张就没了。”
“那是因为我服下的早。”可是他自己炼制的,不容诋毁。
“换个配方吧。”白衣幽幽开口。
高道人气不打一处,张了张口,反驳不过。最后冷哼了一声。
“你既然能在纪柏生辰日混了进去,想必是与纪少爷认识吧。”白衣不再笑,眼中意味深长。
“不认识,我装成了随行小厮。”高道人眼不看白衣。
“哎蒙着面干嘛,来,揭开。”上前一步想要伸手去掀。高道人连忙伸手,自己扯了下来。
“其实你也没有必要解释,不用特意强调不认识。”
躯干突然瘙痒,高道人意识到不对劲儿,连忙捂住口鼻。
“不必了,晚了。”摇了摇首。
“阴险小人”高道人瞪起眸子,忍住不去挠痒,面颊的肉都在抽搐。
白衣咋舌,仔细回味:“这个称呼还是第一次听到。”
“你不是。”叶相卿突然开口,眸子冷冷的。
白衣瞧向叶相卿,痴笑,模样别样的好看。叶相卿又觉心跳加速,袖下运气平息。
春风楼外,水狐令、羌叔绝仰望,所见之处一片黑灯瞎火。
“暮云姑娘住在几楼”羌叔绝合扇,手腕打圈儿晃动。
“三楼。”
水狐令盯着第三层。
“哪间。”拿着扇子朝着三楼的窗子自左指到右。
“最东首。”
羌叔绝心思,水邪医倒是记得清楚。飞身上去拿扇叩了叩暮云的窗。暮云梦沉,听不见,羌叔绝便又用力敲了敲。
没察觉到苏姑娘在这儿。羌叔绝瞧了眼窗子,握住窗木往怀中掀了下,窗子竟然真的没关。纵身跳了进去,羌叔绝小声道:“打扰了。”
脚踩在一堆废纸上,羌叔绝瞧着满屋狼藉,挑眉吸了口气。床上女子四仰八叉,被子半盖着肚子,另半面掉到了地上。上前敲了敲床板:“姑娘,姑娘”又用扇推了推,“姑娘,姑娘”
一盏茶后还是毫无醒来的预兆。
羌叔绝直起腰准备换个法子,打量着四周寻找水盆打算将暮云泼醒,眸子却注意到了墙上挂着的画。“白衣”思索。
“白公子。”听到有人喊,嘟囔着坐起。睁开眼看着床侧的人:“在哪”
“姑娘你醒了。”羌叔绝惊奇,也不知道暮云有没有真的清醒。
暮云大脑宕机了片刻,盯住眼前的人:“你是谁”
“姑娘不害怕”羌叔绝更加意外。深夜陌生男子闯入闺房,不是应该大呼小叫
“我怕什么,劫色公子长得这般好看,劫我”暮云将被子捞起,瘪着嘴摇了摇头。
“那与他比如何”心血来潮,指着白衣的画像。
暮云尬笑,算是回答。
如若是往常的时候,见到羌叔绝这般风采的人儿,暮云肯定要痴一会儿。但是“曾经沧海难为水”,现在再看,也就那样。??
“公子找我何事,买画白日再来。”暮云打算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