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狐令被请了出去,虽知事关秦裳不应被自己这个外人知晓,但小姑娘是自己带来的,万一李师姐真的对小姑娘有什么不利,自己也不能弃之不管。眼瞧着回春、如令等人一个接一个目不斜视的进去,水狐令深刻的感受到了被无视。
河河丧瞧着多出来的三人,三人连带李未缈四个皆神情不明的瞅着她,心里犯嘀咕。忽然发现不对劲,适才那个邪医明明是和李掌门很熟络的样子自己可能中了他的计,提到少小姐清缈峰竟如此兴师动众,或许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攥紧了衣袖,河河丧深吸一口气,准备只要对方上,自己便以死相搏。
师姐弟四人猜不出她的心理活动,只是对河河丧的身份存有怀疑。囚魔族的人为何时隔三十余年才想到寻人,还有这个小姑娘年纪轻轻竟只身闯了进来,行迹诡异不着踪影,不得不防。
“你可有何证据”瞅着河河丧的双眸,花无色出声。
河河丧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梁络络补充:“你说你来自囚魔族,我们如何相信。”
河河丧想了想,还真没有东西可以解释自己的身份,族中又没有在身上纹下什么图腾,简直是毫无标志。突然想到:“少小姐的胸口有一颗黑痣。”
屋内霎时间的寂静,如此私密的部位,李未缈、花无色、梁络络确实不知道。秦裳向来是在卧房中沐浴的,从未见她出入过浴场。李未缈将目光移向赵西阴,二师弟更不可能知道了。
赵西阴俊脸乌黑,垂下的睫毛挡住了眸里的情绪。“对,她说的没错。”
梁络络张大了嘴巴,意识到不对连忙自怀中小手帕里拿出块桂花糕塞上。李未缈眉头挑动,眼角忍不住的抽搐。只有花无色斜眸看了赵西阴一眼,表情淡淡又转回目光。
“你,你怎么知道”河河丧反应迟钝,脑子转过来向后退虚捂住嘴巴。右手伸指指向赵西阴:“你这个登徒子”她听说了,少小姐心仪的是明镜寺的一个小禅师,此人竟然,竟然
赵西阴从未被人如此质疑过,他向来端的是冷若冰霜不识风月,在旁人眼中如令长老清心寡欲一心向道,和情爱之事根本不挂边啊。尝试平心静气,毕竟有口难言。他总不能说是秦裳偷看自己洗澡被发现,胆大包天笑着出来打了个招呼,看见自己胸口的痣,毫无羞耻的说了句“二师兄好巧,我胸口也有一颗”吧。
水狐令歪首听了半天,耳朵仿佛聋了一般。心道:还真是什么都听不到啊,清缈峰的庇音阵效果真是太好了。
赵西阴、梁络络出来时皆是面色沉重,唯有花无色还算轻快。对于能听到什么,水狐令早便放弃,翘着二郎腿坐在屋外树下乘凉等候。仰着脖子看见三人,连忙起身上前。“赵师兄,我脸上能否给揭下来啊”
花无色眸光冷淡瞧了一眼,目视前方道:“二师兄还是这般童真。”
转眸瞪向梁络络:“比得过她”
二位师兄师姐还有闲心吵架,梁络络简直不可思议。可是为何要将她扯进来无辜的眼神望向赵西阴,又瞥向摸不着头脑的水狐令。这人简直太惨了。
水狐令只见人张嘴,听不到人说话。疑惑拍了拍自己的耳朵,总觉得聋了的可能性不大,望了下四周也不像是受庇音阵影响。看到梁络络同情的目光,困惑摸了摸自己的脸。被符咒电到,突然开窍。低头打量了下自己,并无异样。又手伸到背后摸了摸,果然触到一异物。
从未发现鸟鸣竟然可以如此清脆。水狐令将符咒瞅了瞅,什么时候赵师兄给他贴上的。
“三师妹不急着回吗”见水狐令转身向花无色,赵西阴率先开口。
花无色并不想多言,行动全在脚上。看着如令长老半掩不掩得逞的笑容,梁络络简直一刻也不想多待。“三师姐等等我,顺路”
吹了一口气,黄符飘起来,水狐令斜眼盯着面前的伟岸男子:“赵师兄,你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脸僵了下,眼神阴鸷:“什么故意”
“故意想引起”水狐令若有所思,音调拉长。
神情紧绷。
“我的注意,要不为何总是捉弄于我。”水狐令很是自得。“想做好朋友就说嘛,不用刻意把色色姐支开,倒是没想到赵师兄脸皮如此之薄。”
不经意间松了一口气,赵西阴讥讽望天:“白日做梦。”
浑身酸痛的被叫下床,一闲下来余劲儿真猛。这才晨课结束没多久,师尊是有何事不得课上嘱咐,非得挑人家休息的时候。白衣掌压着胸口,龇牙咧嘴。
“师兄,可用我扶你过去”小三十见白衣模样艰难,出声问询。
“不必了,多谢师弟好意,你忙去吧。”若真心想助他,早便将他架起来了,又怎会等他答复。他看三十师弟也挺急的,准炉上还炼着丹药,不知是被谁支派来的。??
终于挪到了回春长老门前,白衣倒奇怪一路上竟没瞧见七十六的影子,她不应该遍布大街小巷每一个角落吗。半嘘着气:“师尊,你喊我”
自柜中取出一个盒子,花无色转身。“进来。”
“疼可受够了”盯着少年那张因隐忍而略显苍白的脸,花无色将盒子递给白衣。
接过,打开是一枚鸡蛋大小的药丸。白衣目瞪口呆:“是吞服,还是煎着服”
不冷不淡:“随你。”
白衣总感觉今日的师尊有些疲惫,眉间可见倦态。便试探着问:“可是四寒哪里做的不好,惹师尊生气”但思去肯定不是自己的问题,对自己所作所为他向来心中有数。
“囚魔族封印渐销,掌门与我等商议,命你前去加固。”
白衣疑惑:“加固封印一事,向来由结印师叔负责。并非四寒不愿,只是相比师弟师妹,四寒所懂只是皮毛。”
下山除祟伏魔向来是术业有专攻,明白白衣心中的困惑。“囚魔族,可知晓”花无色自书架上取下一本书。
“仙经中有记载,数百年前魔兽祸乱人间,天神扶桑受命下凡间降服。有一魔兽名伐戮,以吸食时间为生。昼夜缩短,未长已老,本该是黄口小儿,却行将就木垂垂老矣。吸食的不仅是时间,而是万物生灵的寿命。伐戮本是上古凶兽,被创世神伏羲封印于风灵山密林。有秦氏部落伐树开耕误损结界,致伐戮逃脱。扶桑历经百日耗费九成神力才将伐戮重新封印,只是究竟比不过伏羲,每百年便需加固一次。于是便命秦氏一族世代守护于风灵山不得迁址,以用来赎罪。后,秦氏一族取名囚魔族。”
白衣瞧着花无色手中的仙经,脱口道来。恰巧,这本书他小时候翻阅过,药经典籍中夹杂着这么本杂书也算挺引人注目。不过后来这本书便不见了,他以为师尊发现后清理了,没想到竟还留着。
花无色颔首,将仙经递到白衣手中。白衣疑惑,接着道:“因神力受损,扶桑一时无法返回天界,索性天界一日人界一年。在凡世调息期间,扶桑结识了人族少女羌织。因羌织的存在,虽扶桑神力尽然恢复却也没有立马重返天界,后”白衣止住。“不是,师尊,关于长生阁的创立,扶桑与羌织的故事修真界都知道啊,修真史不是人人必学的吗。”将仙经举到面前:“这本我也读过,您给我是何意”
眼睑半阖:“你可想知道你的身世。”
白衣与河河丧碰面时,二人互相打量了对方许久。白衣悄悄问向李未缈:“这真不是水叔叔的徒弟”
河河丧从未见过长得如此好看的男子,暗自摸了摸秦裳幼时的画像怀疑:此人真的是少小姐的儿子
怕七十六跟着,李未缈早便让回春长老将苏螺给支走了。此行只能是白衣一人。叮嘱道:“要照顾好自己,早日回来。”
“放心吧,掌门师伯。”白衣咧唇。刚把药丸给嚼了,现在口中全是苦味,所以笑容有些不尽如人意。
李未缈的心立马就酸了。伤还没有养好,又要去深山老林里受罪。若是一切顺利还好,万一小衣衣被那伐戮魔兽给伤了,身边又没有个人相助,该如何是好啊。虽说这是衣衣该承担的责任,可儿行千里“母”担忧。不过,看样子担忧的也不止她一个。
面临离别如令长老还是黑着脸,不过此时倒有些应景了。自袖中抖出小山高的瓶瓶罐罐,睥睨道:“带着。”
“二师兄不应该是多送四寒几张符吗,怎么送起丹药来了。”卜灵长老困惑,紧接着自背后提出一大包袱东西。“这是师叔给你准备的吃食,快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