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紫走过来猛拍我的肩膀,语重心长的对我说:“这说明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对他好已经是我的习惯了!”我不由自主的叹气,为自己,也为他。
宿舍电话结束了那对我来说异常沉重的话题。
“喂,找哪位?”
“娇娇,你的!”苏紫把电话递给我!
“喂!”
“下来!”
“啊,你是?”
“曹景墨!”
“啊!你好,师兄!”此时,我也不忘记虚伪的寒暄!
“快点!”
“师兄,我已经睡了!”我声音低沉下来,潜意识里因为张瑜对曹景墨的态度也让我忍不住想疏远他。
“那我就上去了!”曹景墨低沉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笑意。
“别啊!别啊!师兄,你稍等一下啊!”我挂下电话,对着镜子理理头发,顺便看了一眼我那依旧红肿的眼睛,无奈的下楼了。
明天就要开学,一个寒假没见,很多孩子们这会刚刚吃吃喝喝的叙旧回来,楼下人来人往。我四处张望,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往树下的白色身影走去。他是那么显眼,不少人向他打招呼,有些甚至跑过去寒暄几句。我深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又成了明天的头版头条。
曹景墨抬头,看到正在楼门口踌躇的我,冲我不耐烦的招手,“还不快过来!”
他的一声低吼明显带着爆炸性的信息,我慢吞吞的冲他走过去。
“手!”他低头看我那只红肿的手。
我看见他手里的药瓶,下意识的抬起红肿的手,手腕处已经高高肿起来,我心里暗自嘀咕,真是倒霉啊!
曹景墨又把我受伤的手腕来来回回仔细看了一遍,他浓密的睫毛像把小扇子,在他垂下眼睑时轻轻的遮挡住眼睛,他突然抬头对我说:“应该没伤着骨头,只是软组织挫伤了!”
“哦!”我审视他的目光来不及躲避,只是咽了下口水,尴尬的应了一声。
他举起手里的药瓶轻轻摇了几下,然后冲着我的伤处一喷,薄荷的清凉瞬间从手腕处延伸到身体的每个细胞,连脑子似乎都变的异常清晰了。
他把药塞进我的手里,“每天多喷几次,没什么副作用,就是缓解挫伤的!”
我接过药,点点头,“谢谢你!曹师兄!”
“走了!”他转身朝男生宿舍的方向走去。
这似乎是他第二次帮我了,上次帮我止鼻血,这次又帮我红肿的手腕喷药,在我倒霉时,总能奇迹般的碰到他。突然觉得这个世界真美好,有个这样乐于助人的师兄真美好。
直到看着他的背影在夜色中消失,我才回头准备往宿舍走。
“娇娇!”
我停下脚步,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我对他那样熟悉,那声呼唤总是在我梦中出现,从稚嫩到成熟。
“怎么了?”看到他从黑暗处走出来,仿佛他一直在那里等待着我,等待我发现他。他的脸很红,手里依然提着我送过去的那个袋子,可以看出来他离开了以他为主角的聚会就来了这里。只是我不敢笃定他来了多久,是不是看到了刚才那一幕。
“你和曹景墨……”他离我很近,另人窒息的酒气随着他的话语喷洒在我脸上,我忍不把头转向另一边。
“我在问你话呢!”他两手搭上我的肩膀,用力的将我的身体搬向他,他再一次弄疼了我。
我依旧赌气不说话,怒气冲冲的和他对视。
“别又不说话!”他的语气软下来,是啊!沉默一向是我反抗的方式,如张瑜,怎么会不知道呢?
“你让我说什么?”刚刚还在发过脾气又无情的拒绝我之后,又来一副捉奸在床的气愤样子让我能说什么?
“你怎么和曹景墨在一起?”他依旧不死心的执拗在这个问题上,似乎很怕我和曹景墨有什么牵扯。
“碰上了!”我不想多做解释。
“乔娇娇,你当我傻子吗?碰上的?!刚还信誓旦旦的非我不可,转眼又和别人不清不楚!”
“张瑜!”他的话对我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侮辱,“你可不可以对我公平点,你心里明明知道是怎么回事,开口不饶人这样侮辱我又有什么意思?”
曾经的他总是保护我的那个人,保护我不被同班的小胖子揪辫子,保护我不在放学的路上被高年级学生欺负,保护我不被隔壁楼上的哥哥骗去画片。而现在,他却成了那个无时无刻都在伤害我的人。
“娇娇……”他将我揽进他怀里,用他烧的火热的脸颊贴着我已经冻的冰凉的脸,温柔的唤着我的名字,“娇娇……”
久违的温柔让我的泪忍不住夺眶而出,我盼望许久的温柔竟然在这一刻突然跑出来吓我,让我除了不知所错之外,更多的还有委屈,无奈和心痛。
从默默的流泪到小声的抽泣,我已经在极力忍耐了。
“娇娇,别哭,娇娇!”他的安慰不但没有使我平静下来,反而更戳痛了我的心,让我的哭声越来越大。
“娇娇,我们,我们在一起吧?”他声音低沉,低沉的让我以为我幻听了。
我收敛眼泪,抬头看着他,“你说什么?”他双眼沉静,我更加不确定他说的是什么,那双眼睛里,我看不到热情。那是一双被现实生活历练的世故的眼睛。我突然明白了苏紫的话,我太单纯,而他的太复杂。
“我们在一起吧!”他看我,我也看他,并且试图从他的眼睛里找出些蛛丝马迹,我不明白这不是我一直期望的结果吗?可如今它来了,我却这样胆怯,这样不确定。
“为什么?你刚刚不是才拒绝我吗?”
“这不是你一直希望的吗?希望和我在一起。”他看着我扬起嘴角,可我捕捉不到笑容。
“你,喜欢我吗?”我希望答案是肯定的。
“我从小就很喜欢你啊!”他用我们认识的时间回答了我的问题。是啊,如果不喜欢我们怎么会一直相处15年呢?
“张瑜……”我把所有的不确定和疑惑统统装在心底尘封,然后重新对他扬起笑脸,“我们拉勾勾,你要喜欢我一百年不许变!”
我伸出小指在他脸前,他笑了笑,把自己的小指与我勾在一起,可我依旧不放心的说:“谁变谁是小狗,骗人就长长鼻子!”
我上前拉住他的手,我们相视而笑,一夜之间峰回路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