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冷冰冰的走廊里,看着医生护士端着盘子、捂着口罩来回地穿梭着,她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她看到林溶几次失声的痛哭着,她只记得左恒在旋梯上转身的瞬间,呈现给她的那一抹笑颜。(.)
他们之间,第一次没有不顾一切的争执与吵嚷,他只是给了她一个笑容,一个天真的像初升的太阳般温暖的笑容。
可这个笑容,却是致命的。
足以致命。
左恒被护士推了出来,她被无情地拨到了一边,她甚至还来不及看他一眼,就被无情在隔了开来,他被送进了重症监护室。
房间无情地关闭了,砰地一声闷响。
苏筱婉只觉得额角隐隐地疼,她下意识地摸上去,什么时候,那里多了一块纱布?
她没有知觉了。
赫连墨将她接了回去,包括依依,她看着依依大口大口地吃着面,她也看到了赫连墨手上的礼品袋,她撕扯开来,依旧觉得头隐隐地疼,从头顶向下,到鼻腔处,到咽喉,一直到了心里。
心里疼。
被父亲责骂,被父亲抡着皮带抽打的时候,好像也没有这样的疼过。
她看到了那个漂亮的布娃娃,有着长长的金黄卷,有着卷翘的睫毛,有着华丽的公主裙。
她也是父亲捧在手心的小公主啊,可却是什么时候,却变得如此的落魄。
依依吃完了面,欢呼着上前抱走了布娃娃,她握住了一张她唯一能握住的东西,一张小小的贺卡,一行数字,一个落款:“珞叔叔”。
他叫珞。很好听的名字呢。
她记下了那一串数字,将贺卡撕成了碎片,笑着扔进了垃圾堆里。
如果不是他的出现,她想,这一连三天的事情,就不会天翻地覆地生吧?
天翻地覆。
她犹豫地要不要去病房看望左恒,她犹豫着要说些什么,为她的决绝表示歉意,告诉他,她不会离开他,她已经忘记了依依的父亲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