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大年初一被拉进了父亲的吉普车里,一路狂奔着,直到一处隐匿在山林间的疗养院,有着清新的空气,干涸的小溪,成片枯萎的茅草地。(.)
她看到苏瑞安跟在车后筋疲力尽地跑着,跑着跑着,却消失在一路冰雪溅起的碎屑里,再也看不到那个渐行渐远的身影。
她被带进了一间有着小飘窗的二层屋子里,父亲铁青着脸,额角的一道伤疤在屋内温暖的空气里有着暗红的光泽。
“你老实给我呆在这里,孩子生下来,我自会查到他是谁,到时候,由不得你。”
她在门被重重地关上后感觉到窒息,满屋子的暖意,却有着稀薄的空气,仿佛门一关,连空气也被阻搁了。
而她的任何拥有都被阻挡在了门外,何况是空气。
有护士进来收拾了地面,那是她的手机,父亲在秋天她生日的时候送给她的礼物,紫色的外壳,国内没有的款式,而现在,那部手机就被摔成了碎片,液晶的显示屏甚至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她被“囚禁”了。
“囚禁”在这儿的目的,却是要生下腹中这个来历不明的孩子。
她苏家丢不起这个脸。
她明白。
她的背上的伤口火燎般地疼。
她开始在无人的夜里疯狂地光着脚在地上跳着,甚至于用手捶打着腹部,她不要它了,尽管父亲的皮带像鞭子一样抽打着自己的时候会下意识地保护着它,可现在,她不想要它了,它是她的耻辱,她甚至与他一夜欢爱之后,却不知道他是谁。
他的声音飘在耳边,带着暖暖的热气,她记得那个语调带着惊喜,带着怜惜。
他的怀抱像哥哥,有着男人特有的温暖和宽厚,还有着好闻的淡淡像杜仲子的香气。
而她清楚的记得他的身体,他的嘴唇,他的手臂结实而有力,他的腹背弧度优美。
可她却不记得他长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