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担心
飞机巡查到了傍晚时分才回到停机坪降落,一天的巡查总共才发现有七八只气囊鸟,而且那几只鸟没有一只处于壮年。
第二天,直升飞机又去巡查了一天,发现的情况跟前一天大体一样:大兽向一号载客舱奔涌而来,气囊鸟鲜有所见。
调查组把两天来发现的情况向安全厅作了汇报,安全厅否定了气囊鸟会再一次袭击人类的推想,但对大型动物的入侵表示极度的担心。他们担心假如人类变成大型动物袭击的对象,要实施移民省的开发和建设计划一时又会搁浅。
两只自己飞到围栏里的气囊雏鸟令沈悦兰和夏荷花惊喜异常,他俩在安全厅接到曾之威打来的电话,连夜到野味餐厅拿来了鲜肉,赶到棚屋喂养。在棚屋,曾之威向他俩讲述了收留雏鸟的经过,他俩则向曾之威描述了飞机上见到的情形。夏荷花说:“我们去探险的那些天,见到的大兽种类简直不到飞机上见到的四分之一,飞机上见到的大兽有四条腿的、六条腿的、还有有腿又有退化后还留有翼膜的;头上有长一只角的、也有两只三只角的、还有在后蹄上方长角的。那些动物每一头看起来都狰狞古怪,模样多数都很吓人。我们是从飞机上往下看,多数没有看到牙齿,有许多还无法判断是肉食还是草食或是杂食性动物。有一种浑身长剌的动物,我估计足足有几千公斤,撑起那剌的时候,形成十来米的白剌球,非常壮观……”
由于两天来的劳累,躺到床上就睡着了的沈悦兰做了一夜的恶梦,最后一个梦,他梦见自己乘坐的直升飞机发生了故障,迫降到了一群大型动物中间,那群大兽身长都是二十多米,四肢有力、拥有巨大的扁鼻子,它们用鼻子三下五除二地就把直升飞机的旋翼折弯扳断了。一头粗皮大兽又用头上的尖角掀开了机舱外壳,用粗粗长长的舌头把困在飞机上的其它人一个个地卷进嘴里。这时,一群气囊鸟飞来朝那群大兽喷射毒雾,他闻到了气囊鸟的气味,觉得气喘不过来,憋得他一觉醒来了。他醒来睁开眼睛一看,原来是曾之威正捏着他的鼻子催醒。曾之威责怪地说:“睡得好死哟,我摇你摇了半天都没摇醒!安全厅派了三个警戒员来加強这里的警戒,他们要见一见你。”沈悦兰一骨碌爬起来,看到曾之威身后站了三个穿了防护服的人,其中一个大个子走上前说:“根据安全厅的指示,你们这里作为重点保护场所,派我们三人前来警戒。安全厅的官员说,大型动物的入侵今晚就会到达这里,要大家一起做好防范准备。”他自我介绍说:“我是组长,姓高。”又指着两位一起来的说:“这两位是组员,这位姓樊,这位姓尚。待会,你们也熟悉一下激光枪的用法,我们给你们带来了两把激光枪。”沈悦兰听了很高兴,欢快地站到地上说:“好。等一下我们三个人都去学一学。你们先请坐。不过,你们也稍微注意一下,那气囊鸟对穿了防护服的人特别敏感,见到你们会很不安,最好不要靠近它们。”高组长有些茫然地说:“那我们怎么帮你们警戒?总不能让我们像你们一样,不穿防护服就赤膊上阵吧!”沈悦兰说:“不然这样,你们把防护服借一套给我们用一下,让我拿上它到圈子旁,慢慢的边穿边去喂一下那种鸟,让那种鸟慢慢的适应穿防护服的人。”高组长说:“你们把我这一套先拿去用吧。”说完,他脱下自己身上的防护服,把防护服交给了沈悦兰。
经过观察和交流,警戒组的三个人基本上熟悉了棚屋周围的环境,沈悦兰三人也对激光枪的使用技术基本掌握;与气囊鸟循序渐进的接触,气囊鸟对穿防护服的人也不再心怀敌意、怒发冲冠,不再显得躁动不安了。
湿热的白天一晃而过,阴沉昏暗中夜幕降临了。
傍晚时分是野外动物活动的高峰期,鱼虫鸟兽的怪叫令三个警戒员绷紧了神经,姓樊的警戒员问道:“这里的夜晚动物是不是都是这样叫?”曾之威回答说:“是呀,都是这样叫。”姓尚的说:“怪令人恐惧的。怎么都是这样的叫法!”沈悦兰说:“那些大兽呲牙咧嘴地叫的时候才是真正可怕呢!它们都能发出宏大的喉音,能吼得让人头皮发麻。”正说话间,远处传来了几声长长的苍凉的喘叫声。气囊鸟听到这种喘叫声,立刻显得十分焦躁,连受伤最重的那只也“咕咕咕,咕咕咕”地大叫起来。大家握紧了激光枪,打开強光手电向发出喘叫声的方向照射。“啊,来了。那灰黑的大兽一下来了五头。”姓尚的警戒员首先发现了目标。
高组长用自己的強光手电照了照那几头大兽,看到那几头大兽抬起头朝棚屋这边听了听,绕开棚屋向前走了。他放低声音说:“啊,真大!有点像动物园里的大象,但比大象还大。”沈悦兰边摄像边说:“我们坐飞机巡查时见过这种动物,那时我们见到这种动物在吃草。”高组长说:“这么说,那是一种草食动物。”夏荷花说:“有些杂食性动物外表看不出来,只能从有没有长犬齿去做大体判断。”姓尚的看着那几头远去的大动物说:“它们好像不前进了。”高组长说;“可能它们看到载客舱有些怪异,在迟疑。”那几头大兽朝一号载客舱看了两三分钟,朝载客舱发出了几声试探式的“呵,呵”的叫声,见巨大的载客舱除了有一排红灯在闪亮,没有一点其它动静,放心地向前走去了。高组长看着继续悠哉悠哉地向前走去的大兽说:“安全厅向所有的警戒点都发出了通令,假如大兽不是主动攻击人,任何人不能随意向大兽开火,我们也应该很好地遵守。”夏荷花和曾之威看着手中的激光枪,心中都有一股寒凉的感觉,他俩觉得,也许正是因为有了这奇特的武器,才几乎使气囊鸟灭绝,才引来了大型动物的入侵。
几个人高度警惕地守候了一个多小时,没有再发现什么动静。突然间,不远处一头花鹿惊慌地向棚屋狂奔而来,花鹿后面跟着几头花纹暗黑的短尾长耳大猴,大猴后面又跟着几头六脚兽,它们都慌不择路地地奔向棚屋。高组长看到那些动物异样反常,提醒大家说:“你们注意,后面可能有大动物在追赶它们。”果然,他的话音刚落,一头两丈多长的花豹紧追着一头很大的六脚兽已经相当靠近。六脚兽绕着棚屋转了一圈,冲进了气囊鸟圈旁的过道。但那过道没有出口,六脚兽被花豹逼进了死柳同,吓得全身发抖。这时候,两只气囊鸟奋力飞到围栏的栅栏上,朝花豹发出“咕咕咕,咕咕咕”的警告声。花豹听到气囊鸟的警告,抬起头朝正处于自己上方的气囊鸟看了一眼,比避马蜂窝还谨慎地退出了过道,悻悻地离开了棚屋。处在棚屋上层的人看到了眼前发生的一切,都确信气囊鸟在地兄七的这一带拥有至高无上的威望,一定是所有动物的主宰。警戒组的人连赞气囊鸟是神鸟。后半夜三点,警戒局给高组长打来电话,说好几个警戒点都发生了大动物袭击人的事,提请务必注意。四点,两头青面獠牙的粗皮无毛大兽欲向棚屋靠近,听到气囊鸟不屈不挠的叫声,也很无奈地向其它地方走去了。之后,棚屋渐渐的变得安静起来,前来避难的几头动物也悄悄离去。
六个人紧张了一夜,大家都有些疲劳,警戒组的人劝沈悦兰三人去休息,三个人客套地推辞了一番后,夏荷花和曾之威把激光枪放到了架上,沈悦兰也收起了摄像机。临进简陋的卧室前,三个人都不自觉地看了一眼窗外的荒野,只见那荒野在強光手电的照射下——处处显得恐怖阴森。
一号载客舱底部躲进了十几头比象还大的动物,它们把平衡动力翅当成了遮阳挡雨的天然屏障,在下面摇头晃脑、甩尾逗乐。安全厅无法估测到大兽入侵的具体情况,一时不敢贸然对大兽采取杀灭措施。那些头头们知道,在这扑溯迷离的星球上——到处潜藏着危险。假如像剿灭气囊鸟一样,引起另一些物种的入侵,那将得不偿失。有人提议用高音喇叭驱兽,一试,果然载客舱下的动物都被赶到野外去了。但到了傍晚,那些大兽又回来了,而且头数还有增加。它们很快适应了高音喇叭的声音,还觉得那声音新鲜、好玩。
移民省的高官们对人们多日来都龟缩在载客舱里感到十分不安。他们认为,若不抓紧时间让大家建立起生活基地,已经到来的这些人的生存必将成为问题,假如三号载客舱一到,那简直无法应付。安全厅请示拉电网驱兽,几个头头商量了一下,认为只能在局部试行——因为没有人能把握大型野兽的报复心理,一号载客舱上也没有正规的拉电网材料。
不能外出活动,呆在载客舱里的人都觉得很郁闷,有不少人选择了借酒度时光。但一号载客舱的制酒机产量有限,许多人酒瘾一上来开口就骂,骂葛林、骂移民省高官、骂野兽、骂呼天天不应、呼地地不灵的电信台。
移民省长圣佳郎次给葛林总统打了专线电话,汇报了移民们被困后无所作为的情况,请求在一号载客舱返回地球后,抓紧时间装上耕种机、拉电网材料、激光枪、炸药、小型导弹及一组空射远视卫星等东西上来,他用电话给葛林总统开了一串长长的清单。安全厅对敢不敢猎杀载客舱下面的动物征询了沈悦兰三人的意见,沈悦兰三人经过商量分析,认为这一带本身不是大型动物的领地,在这大型动物也是陌生的地方猎杀它们,不但不会引起报复,还会使许多大型动物对这陌生的地方产生恐惧感。他们认为,起码在两百公里以内的大型动物都可以当成猎物捕杀,可以顺带改善一下移民们的生活。安全厅听取了他们三人的意见,派了五十个人去参战,在几十枝激光枪的闪闪蓝光下,三十几头像猪又似象的动物顿时血口大开,没有一头能够逃窜。人们给这种被猎杀的动物取名为四耳象。因为这种动物除了有地球上的兽类一样的两只耳朵,还在这耳朵下方长着筒状定向耳。人们猜测,这定向耳能够听到遥远的微弱声音。
当天晚餐开饭的时候,载客舱上的人每人领到了一份天赐美食——四耳象肉。许多人嚼着四耳象肉连赞好吃,但有的人却嘟嚷着说:“有好菜没酒,太可惜了!”
安全厅派人在载客舱的西北面拉上了电网,东南面派剿灭队的人值班巡逻,决定先在小范围围剿圈内的所有大型动物。一时间,围剿圈内到处腥风血雨,载客载上天天美味佳肴。有一种身披鳞甲的大鳄外皮绝缘不导电,它们拨开电网线,让许多的大型动物跟着它涌进圈内,使得圈内的大型动物杀了一批又一批,杀得剿灭队的人手颤心寒,搞得整个地方尸臭遍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