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是最美丽的颜料，把凌寒依白色的连衣裙染得色彩斑斓，她静静地躺在地上，仿佛是沉睡已久的公主。但眼睛却始终没有合上，卓逸手里的玫瑰花，散落在地上，凌乱却娇艳地盛开着。

他已经无法言语，呆呆地看着浴室里的女人，她笑了，笑容像殒落的流星，划破了天际和卓逸的心，然后一飞而逝，剩下无边的苍凉和绝望。

“小猫！撑着点，没事的，不要怕…我带你去找医生，一定会没事的。”卓逸楞了千分之一秒后，抱起了凌寒依，用这辈子最快的速度冲出了浴室，奔跑在破碎的梦境里。

可惜鬼门里全是技术精湛的外科医生，他们的手可以解剖一个人，也可以缝合丑陋狰狞的伤口，偏偏对于女人子宫的构造一窍不通。心急如焚的卓逸，只能把凌寒依去更远的医院求诊，因为只有妇科医生才能帮得上忙。

“不想死的话，给我开快点！”卓逸紧紧地抱着凌寒依大吼着，绷紧的手臂上，青筋已经全露了出来。

车子像脱缰的野马，在川流不息的马路上奔驰着，卓逸的身上和后座，全被凌寒依的鲜血染得殷红。

“小猫，没事的，不要睡过去，千万不要睡着，看着我，不要怕。”一遍又一遍地胡乱叮咛着，连卓逸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想说什么。

“你恨我吗？”凌寒依虚弱地声音回荡在车里。

“没事的，不要担心，你和孩子都会没事的，是我太不小心了，应该在浴室里也铺上地毯，都是我的错，没有照顾好你。”卓逸安抚着凌寒依，脸上全是自责的表情。

“不管你恨不恨我，我还是恨你，恨到要杀了自己的孩子。”阵阵地楚痛从小腹传来，凌寒依咬着唇，艰难地把话说出口。

卓逸全身震了一下，幽深的眼睛里全是伤痛，随后又露出了凄楚的笑容。

“都怪我，浴室里的地板一定太滑了，才会害你不小心跌倒，都是我的错，小猫，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不要怕…”用手捧着凌寒依的脸，卓逸喃喃自语地说着，仿佛刻意去忽略些什么。

“别傻了，以为我会帮你生孩子吗？我恨你，恨不得你死，但是我杀不了你，所以我杀了你的孩子。”凌寒依不容许卓逸逃避，忍着楚痛再一次强调。

有什么东西，碎了，哗啦拉地掉了一地，再也无法拼凑回原形。卓逸抱着怀里的女人，浑身轻轻地颤抖着，不断地摇着头，忽略从胸口传来的剧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