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我跟豹子还想来点小酒漱漱口,不过看到张瞎子完全没有去碰那壶酒的意思,也怕万一酒有问题,就主动的忽略了酒的存在。
因为这铜锅本身其实并不大,我们也就没敢太放开吃,后面又垫了点压缩干粮,这才觉得肚子里暖和和的有了东西,大家纷纷散坐在地上,一时间竟有了一种说不明道不清的幸福感。
“啊,味道真爽呀,还有点甜呢。”小梁一边哈着热气,一边舔着手指头,恨不得连指甲盖都舔到嘴里。
秦雪看了他一眼,伸手在背包里翻了一下,说到:“我们休息一下,检查一下还剩下什么装备,等一会就出发,尽可能赶在天黑之前抵达道观。”
听到秦雪提起装备,我不禁又想起了那个坑完我们就消失的渔人立老四,豹子更是把他上下十八代都骂了一个遍。
经过简单的查看,我们只剩下一些压缩干粮,四把强光手电,两把迷你手电,几根荧光棒,一捆动力绳,一个迷你望远镜,一台单反,一包烟一个打火机,以及每个人身上的水壶和匕首。
豹子看了看堆在眼前的装备,咧了咧嘴:“这下够呛,这点东西紧着来也就是三四天的量,只能希望前路不要太坎坷了。”
小梁默默的把相机塞到背包里,看着我说到:“根据我们的分析,不管是第一层画卷还是第二层画卷,上山的路只有一条。
整条路都是用土木混合搭建起来的,如果在第一层可能会好一些,但现在由于到处冰封的缘故,可能极为难走。
第二层虽然是无名观,但是真实的情况还不能完全的确定,可能确实是一座无名道观,也可能牌匾脱落在地上或者损毁导致我们无法识别,这个只有等我们到了才知道。
通过扫描对比,两层画卷道观的外部环境是一模一样的,至于内部的情况,可能就要倚靠你了。”
我点了点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本身对于青金观,我也是只有零星的几点儿回忆,而这隐藏在第二层的无名观,我是真的半点想法都没有。
如果看门的神兽并没有把我当成内部人员,或者说神兽换班轮岗不看门了,这又该如何是好?
打不开门就可能进不去,进不去就可能找不到吞狗,找不到吞狗就可能出不去,出不去下半辈子就可能活在一张纸里了,这种几乎死循环的想法几乎让我有点沮丧。
似乎看出了我的尴尬,秦雪笑了一下递过来一把强光手电,说:“没关系,我们随机应变吧,青金观就是在原本道观的基础上重新做了修缮和改造,不会有太多出入。”
因为也没剩下多少东西,我们简单的分配了一下,便开始启程朝着上山的路进发,张瞎子走在最前面,随后是我,梁文涛和秦雪走在中间,豹子殿后。
绕过两处院落,就看到藏在松林后面的一条倚山而建的小路,整个路面是由一根根一米来长的原木,每间隔半米一根铺设而成的,原木与原木之间是厚厚的黄红色泥土,和小梁分析的一样,这条路十分难走。
因为少有人走的缘故,原木表面的树皮还保存的十分完好,只不过现在上面结了一层厚厚的冰,整条路几乎就变成了一道自上而下、蜿蜒曲折的滑梯。
而且因为不少的冰面上还覆盖着一层绵软的积雪,让脚下的触感更加的无法捉摸,稍不留神整个人就会滑落下去,来一次人体过山车。
路两边遍布着一些被积雪压断树枝的松树,大大小小的断枝如同长矛一样参差不齐,相互交错,像是一群嗜血的巨兽张开大嘴露出獠牙等着我们主动的投怀送抱。
张瞎子在前面走的非常小心,几乎每一步都要斟酌很长时间,我们沿着他的脚步手脚并用的往上爬,手里紧紧的攥着匕首权当冰镐来用了,爬了五十米不到就已经感觉整个人都快要脱力了。
“这样不行,这样不行,万一谁一脚踩空就全完了。”豹子在后面气喘吁吁的喊了一声,靠在路边的松树上让我们暂停下来休息。
我半跪在路边扭头看了一下身下的小路,五十米说远也不远,不过居高临下的角度看过去,简直就跟悬崖一样,看了两眼我就觉着腿肚子忍不住就要发抖。
“咱们这样,找一根比较结实的小树砍了,绑上绳子,顾问你头里拿着打横了走,找比较结实的地方卡住,然后我们拽着往上爬。”
豹子把绳子从背包里拿出来抖了抖,接着说道:“要不干脆这样,我打个扣,一头绑我腰上,一头你拿着,咱俩儿以两边的松树为固定点,定在两头,咱们一段一段往上爬。”
张瞎子转身停了下来,似乎也觉得我们这样爬山的速度太过缓慢,就让豹子把绳子一头扔了上去。
两个人一头一尾,中间隔了有快十米的距离,我们中间的三个人颤巍巍的抓着绳子半蹲了起来,大家歇了有五六分钟感觉差不多了,又各自补充了一点水分,这才继续往上爬。
按照豹子的建议,张瞎子先往上走出一段距
离,然后把绳子固定在一棵比较牢靠的树上,我们剩下的人借着绳子稳定身体逐个往上爬。
汇合之后豹子再把绳子固定好,预防我们其中万一有人滑倒,他好出手接应,同时张瞎子带着绳子再度向上行进。
虽说这样的行进方式远比我们之前要快了很多,也安全了很多,但是还是没有避免意外的发生。
在即将爬到半山腰的时候,小梁不小心踩进了一个冰窝子,整个人摔了下去,正撞在豹子身上,手里的匕首在豹子脸上划了一下,两个人翻滚着往下坠了五六米,被绳子吊住贴在一棵脸盆粗细的树上停了下来。
豹子脸上的伤口自脸颊斜着往上擦着眼皮一直开到额角,好在小梁是无意识的甩动匕首,伤口虽然看着危险但是却并严重,豹子一边大骂着一边抓着树上的雪团往脸上按。
小梁整个人倒着扎进了树林,身上的衣服被尖锐的树杈撕破了好几处,小腿靠近脚踝的地方更是被一根断裂的松枝刺了个对穿。
我们把他拉上来检查了一下,虽然没有太大的问题,骨头也没断,但这么大的冲击很有可能会造成骨裂,这路一时半会儿肯定是走不了了。
小梁的突然受伤,让原本就物资匮乏的我们更是雪上加霜,但走到此刻已经是无路可退了,而且他的伤口如果不及时处理的话很有可能会引发更严重的问题,我跟豹子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一丝犹豫。
豹子抓了一把雪在匕首上擦了擦,看着小梁说道:“小梁,现在我们没有任何的急救设备。”
“嗯,知,知道,没事,你们撤吧,我……我想歇一会。”小梁抬头看了他一眼,苦笑了一声。
看着一脸沮丧的小梁,豹子尴尬的扬了扬匕首,说:“不是,我不是说要扔下你,我,我是说咱们现在只能用土办法,就是你得受点委屈。”
“我能行,什么委屈都行。”
“可能会有点疼。”我拍了拍小梁,折了一节树枝让他咬上,然后小心的割破他的裤子,抓起冰块按在伤口周围,好在刺穿他小腿的树枝也结了一层冰,伤口里面也没有什么木屑杂土,等到伤口渐渐不流血了又用雪做了一下清理。
豹子掏出打火机对着匕首烧了起来,炽热的温度很快就让匕首变成了橘红色,我俯下身子按住了小梁的腿,他咬着树枝点了点头,惨白的脸上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豹子顺势把匕首按在了他的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