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这里地处戈壁和沙漠的交汇处,不时还能见到一些杂草丛生的草场以及蛇形其间的溪流,阳光沉入水中,勾起万点金芒。
碧蓝的天空万里无云,偶见一只苍鹰掠过,老叶就会告诉我们,天上翱翔的苍鹰是成吉思汗九足神鹰的后代,是草原的守护神。
相比老杨顺畅的普通话,老叶的汉语差了很多,不但带着一股浓浓的老毛子口音,还有一些沙哑,听起来费劲了很多,不过在这片草原的映衬之下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头顶的天空似乎是蓝的过于透彻了,一路上刘佳和蔡庆生不断的感叹着,手里的相机一刻也没有停下来过,就连眉头一直紧皱着的秦雪在这片蔚蓝之下也露出了一丝久违的笑容。
我一边环顾着西周的戈壁一边摊开地图对照着,一扭头,就看到孙柏万斜着身子探了过来:“陈老板,陈老板?”
我抖了抖手里的地图,看了他一眼:“有事儿?”
“陈老板,你是不是对小雪姐有点儿意思?”孙柏万嘿嘿的笑了一下,回头看了看不远处的秦雪,压低声音说道:“咱们都不是外人,以我对小雪姐的了解,她好像对感情方面没什么想法,不过我倒是觉得璐璐最近对你挺上心的。”
“什么老板不老板的,老板在后面。”我被他没头没脑的说了一通,心里不由的的烦躁起来。
把地图往怀里一塞,回头看了一下,发现秦雪刚好有意无意的朝我们看了过来,见我回头看她,怔了一下,把脸偏到了一旁。
我突然觉得有些尴尬,抓了一把头发,把身子坐直了起来,对着孙柏万说道:“你还是喊我的名字吧,要不老陈也行。”
“那就老陈吧。”孙柏万抬头看了看头顶的太阳,坐直了身子:“老陈,你应该还不知道吧,小雪姐有个未婚夫,不过好几年前就已经掰了。”
听到孙柏万的话,我的心头猛地震了一下,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下,孙柏万伸了个懒腰,低声说道:“再给你透漏一点儿,她未婚夫姓辛,以前跟我一个学校的,比你有型,不过没你高,搞游戏开发的。”
见我有些无动于衷,孙柏万又凑了过来:“以前他们关系挺好的,后来那小子玩阴的,背后捅了小雪姐一刀,要不是远叔,小雪姐能不能回来都不好说。”
我愣了一下:“发生了什么?”
“有点复杂吧,其实也不怎么复杂,反正就是商业上的破事儿。”孙柏万咂了咂嘴,遥遥的看着远方的荒漠,轻声问道:“小雪姐有没有跟你提过她胳膊上的纹身。”
“箭镞图?”我扭头看了他一下:“提到过,她说是什么代表北斗星丛的三十六天罡,象征着勇气、无畏还有忠诚。”
孙柏万低着头笑了一下,嗓音有些干涩的说道:“嘿嘿,看来你还不知道啊,这个图案远比她说的要血腥,这个图最大的意义就是束缚和牺牲。”
他说着又向四周看了一圈:“身上有这个图案的人,是永远不能参与家族运营的,他们生存的意义只在于那道门,神他妈的门。
就是他妈的那个姓辛的小子,童家在欧洲的业务差点清盘,小雪姐家都没回直接被接到了国内,我再见她的时候,她已经是我们其中的一员了。”
孙柏万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抬起手臂对着我晃了晃,我这才看到原来他的手臂上也有一个跟秦雪一模一样的纹身,而上面的数字是九。
“虽然我也姓孙,但严格意义上我他妈的只算是半个老孙家的人。”孙柏万耸了一下肩,接着说道:“不过我倒是无所谓,反正老孙家从根儿上就已经断了
,我们家靠着童家这棵大树过得倒也挺逍遥快活,所以当时老爷子找到我的时候,我二话没说就答应了。
可小雪姐,这里面的事儿,本来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妈走了以后,我找到了姓辛那小子,废了他的命根`子,让他们辛家也知道知道绝后的滋味儿,嘿嘿。”
孙柏万说着在骆驼背上拍了一下:“哎,老陈,我跟你说,这事儿我可是从来没有跟其他人透漏过,到现在他们都还不知道这孙子的事儿是我的作品。”
我有点吃惊的看着身旁的孙柏万,一时间也不知道他话里的真假,正想开口去问,身后突然传来的秦雪的声音。
“陈青,你们在那边嘀咕什么呢?”随着一阵驼铃叮咚,秦雪已经赶着骆驼到了身后:“前面有一片浅滩,稍后咱们到那里休息一下。大圣,好好看你的路,少在那胡说八道。”
“哎,知道了,小雪姐。”被秦雪一说,孙柏万赶忙缩着脖子退到了一旁:“我说,咱们等会弄点什么吃的,那你们聊啊,我去问问老叶前面的河里能不能钓鱼。”
“大圣这家伙脑回路有点不正常,你别理他。”看着走开的孙柏万,秦雪淡淡的看着远方的原野,说道:“咱们今天要尽量赶到巴彦扎格,然后休整一下,穿过那里的燃烧悬崖,进入冰雪谷。”
我冲着她点了点头,一转身孙柏万又蹭了过来:“我问了,老叶说能,他说待会就让咱们见识一下他的手段。”
我们驻足暂歇的地方是一片无名的河谷,河道两侧杂生着一些半人多高的草丛,不远处是一片土灰色的山丘。
山丘与河谷之间生长了一些郁郁葱葱的梭梭树,一旁的枯草丛中还有一些车辙的印记,看来应该有很多游人在这里停留过。
“休息休息吧,我的朋友们。”老叶跳下骆驼冲着我们大声喊道:“我们有一句老话,早餐要自己一个人吃,午餐要和朋友分着吃,晚餐要给敌人吃,咱们吃饱了肚子才有力气赶路嘛。”
孙柏万蹲在浅滩边上,鞠了一捧水:“这水挺干净啊,我说大爷,赶紧露一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