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气把所有的雕刻看完,我才发觉手心里全是汗,后背上也湿了一大片,再去看仙风道骨的洞真刻像,总觉得阴恻恻的。
“乖乖!”豹子咧着嘴直抽冷气:“这也太玄幻了吧,要按这么说,咱们现在都是在鲸鱼肚子里面啊。过于神话了,估计这道士当时可能造了一架飞机,然后在这里坠机了。”
“什么飞机能搭载十万人?”孙柏万摇了摇头,指着巨鲸坠地的画面说道:“我倒是觉得这可能是真的,只不过所谓的巨鲸,可能是一道传送门,他们打开传送门的时候把方位计算错了,导致人们从天而降,上万人因此摔死在这里。”
我又四下看了看,心里一阵感叹,不管怎么说,这也是鲸落山名字由来的一种记载,这可比徐海讲的那个故事震撼多了,只可惜此刻徐海并不在旁边,否则他肯定也会对成吉思汗那个故事嗤之以鼻吧。
没有了秦雪和徐海这两个专家,我们似乎完全变成了来参观的游客,虽然看得明白这些故事,但却完全看不出这些故事背后的含义。
绕着二楼检查了一圈,也没什么新的发现,便顺着楼梯慢慢的上到了第三层,刚才在有光亮的阁楼登楼的时候,看到第三层两边各有一道对开门,从两边出去顺着游廊可以直通副阁,眼下也不知道这座阁楼是不是同样的构造。
第三层楼阁也是一片黯淡,不过正当中却出现了一个拴马桩一样的石柱,光柱扫过,发现有一个人背靠石柱坐着,从背后看不出究竟是谁,只是从服饰上看好像是个道士。
我们纷纷把家伙掏了出来,三两步冲了过去,孙柏万甚至还在这一会儿的功夫换成了爆闪光。
“这……这不是,那个算命
先生吗?”见到那人的瞬间,孙柏万满脸惊奇的大喊起来,我拍了他一下指了指他的手电,他连忙把光换了回来:“这是真人吗,怎么看上去像是石头做的?”
“他已经玉化了。”张瞎子淡淡的说了一句,伸手把那人的袖子挑了起来,看到那人的手腕,张瞎子皱了皱眉头,便不再说话。
靠着石柱坐在地上的人,瘦长脸,厚嘴唇,鼻梁高挺,须发呈灰白色,脸上的肌肉尚且饱满,鼻梁上架着一幅黑眼镜,因为时间太久,眼镜已经嵌在了鼻梁上。
这人的样貌与童老爷子让我们看的照片上,张姓算命先生的模样,丝毫不差,身上套着一件松松垮垮的道袍,一手撑地,一手掐着法决。
整个人的皮肤上像是蒙着一层油脂,看上去亮亮的,可能是光线的缘故,这人显得有些半真半假。近看像真人,远看又像是玉石雕刻的一样,身上的道袍已经酥了,被张瞎子一挑,烂了一大片,露出来的手腕一片光洁,也像是玉石一样,带着特有的温润。
我看了张瞎子一眼,低声说道:“当时我就说了,你应该不是算命先生的复制品,他瘦长脸,你不是,他络腮胡,你没有,他灰指甲,你没有。”
“那是尸斑。”张瞎子没好气的看了我一下,淡淡的说道:“我也不大认为我是谁的复制品,但我手上这一圈红线的来历,我却无法说明。童老先生说过,只有经历了不完美的复制,才会出现这一圈红线,同时记忆会出现丧失现象,而完美复制,这红线却是没有的。”
豹子点了点头说道:“从他的动作神情上来看,这人死的时候似乎已经知道了自己要死。其实,我比较好奇的是,他怎么产生的玉化,要知道玉化成这样,是完全不可能的,我倒是怀疑,这人极有可能用过铜镜。”
“哎,听,快听!”豹子正说着,站在一旁的孙柏万忽然在他的手臂上轻轻拍了几下,反复的压着手掌示意我们安静下来,随后往左边的游廊指了指,悄声说道:“门外,有人!”
空气一下子凝重下来,我们赶忙蹲了下来,把灯光藏在怀里,朝着左边的门贴了过去,外面一片寂静,静的只剩下了我们几个人的心跳声。
孙柏万皱着眉头,伸手指着自己的耳朵,不动声色的做了几个口型,说自己绝对没听错,外面肯定有人。
我扭头看了一眼靠着石柱的算命先生,生怕这东西借着黑暗给我们来个突然袭击,我正瞎想着,一阵喃喃的低语声突然顺着门缝飘了进来。
那声音听起来十分怪异,就像是有人被什么东西扼着喉咙,挣扎着发出来的声音一样,嘶哑难听,里面还断断续续的夹杂着一些不知道是什么方言的发音,听上去要多瘆人就多瘆人。
我悄悄往前靠了靠,溜着门缝向外看了过去,发现一个人正撅着屁股,缩着肩膀头蹲在游廊入口的立柱下,脑袋微微勾着,像鸡一样往前一点一点的,喃喃自语着。
外面一片黑暗,完全看不出那人的模样,只能听到一阵若有若无的喃喃声,我们相互看了看,孙柏万“唰”的一下拉开了身前的木门,我跟豹子手里的神火同时打在了那人身上。
“邢南?”看到那人的瞬间,孙柏万一声大喊,举起神火也跟着照了过去,蹲在地上的人果然就是邢南,只不过他的脸上血色全无,白的一点儿都不像人,一只手拢在袖子里,另一边却是空空荡荡的。
被强光一照,邢南的脸顿时就像化了一样往两边耷拉下下来,嘴里发出一声刀片刮玻璃一样的尖叫,扭头就朝着副阁跑了出去,空空的衣袖就像是一面鱼旗一样上下招摇起来。
“尼玛!拦住他!”豹子大喊一声,跟在邢南身后奔了过去,张瞎子一把把我抓了回来,对着我摇了摇头:“你们别去,豹子一人可以应付,你们留下来以防调虎离山,我到另一侧去赌。”
说完,三两步冲到右边,拉开紧闭的门户,朝着右边的游廊冲了出去,眨眼之间就消失在了黑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