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到一半,戛然而止,就像是被突然掐断一样,四周旋即陷入无声的黑暗,我心里一紧,感觉像被人猛地抽了一鞭子一样,手脚一下子僵了。
身体下意识来了个急刹车,原地定住,脑门儿一炸,身上长了刺一样,一片毛毛的,再去看眼前的黑雾,黑的像是墨汁一样,那片惨淡的光晕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完全消失不见了。
我深吸一口气,强行镇定下来,慌忙开口问道:“豹子,前面什么情况?怎么没光了?”
“我也不清楚,感觉……”豹子一句话还没说完,声音一下子就消失了,近在迟尺的静默让我心里猛地生出一阵恶寒。
还来不及反应,箱子上猛地传来一股大力,拖着我就往前冲了出去,我也不知道豹子是生是死,跟不清楚黑暗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死死的抓着箱子根本不敢放手,踉跄着跌出去两三步,感觉脚下猛地一空,一头扑了出去。
慌乱中我急忙伸手四下乱抓,就听到豹子在前面大喊了一声:“青儿,咱们他娘的掉进滑滑梯里面了,到处都是冰。”
“想办法停下来,速度太快了。”我急匆匆的大喊着,四下乱抓,感觉周围又滑又凉,根本没有借力的地方,再加上我们手上还抓着箱子,下降的速度越来越快。
片刻之间我就看到了童远手里的强光手电,远处的黑雾像是淡了很多,光线照到的地方闪着一片灿烂的幽光。
童远似乎仍旧冷着脸,完全没有任何表情,在光照反射下像是一具僵尸一样,紧紧的缩在一起。
远处的光团忽然在打了一个旋转再度消失不见,我暗道一声糟糕,豹子大骂一声,急吼吼的喊道:“青儿,放手,箱子我抱着,前面不对。”
我松开箱子,豹子大喊了一声唰的一下坠了下去,没一会儿也打了个旋飞了出去,我赶紧四下拨动着转了个方向,匆匆扯出强光手电。
光团刚一亮起来,就感觉身下猛地一沉,紧跟着滑进了一条弯道里,整个人瞬间翻到了头顶,像是拧麻花一样打着旋就飞了出去。
我死死的抓着强光手电,慌乱的四下照着,发现四周全都结满了厚厚的冰层,冰里面环绕着一圈一圈像是牛奶一样的白色物体,这些东西全都往一个方向旋转着拉出了数不清的丝线,看起来像是一层蕾丝一样包裹在外面。
我刚转出去一个弯,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长一短两声大喊,紧跟着又是一连串的惊呼夹杂着脏话,看来后面的几个人也都滑进来了,不知怎么的,听到他们的声音,我反而有了一丝放松。
转了几圈,通道再度变得一片笔直,我抱着强光手电像是一辆跑在高速上的车子一样,急速向前,冷风夹杂着冰渣子狠狠的刮在脸上,像是被钉子扎了一样,火辣辣的疼。
滑出去很远我才终于摸清楚,身下是一个下水道一样的近乎圆形的通道,里面不知道什么原因结了一层又一层的冰,冰层里面还夹杂着很多白色的拉花。
只不过这条下水道实在是太长,而且到处拐弯,根本没有什么逻辑可言,让人一点应对准备都没有,恍惚中我似乎还在冰层里面见到了一些残缺的骨架,只不过滑行的速度太快,根本来不及看就已经往前滑出去了十多米。
我们几个的叫喊声在通道里来回碰撞反弹,混着冷风从左耳朵灌进去,又从右耳朵钻出来,恍惚之间就像是在听双通道分离的立体声一样,感觉层出不穷的声音绕着脑袋来回的旋转。
也不知道滑出去多远,身下的通道忽然转了个方向,慢慢向上爬升起来,我抓着强光手电匆匆往前照了照,因为看到豹子正拉着箱子往前滑着。
随着通道逐渐抬升,滑行的速度终于开始慢了下来,我用两只脚不断的撑着身前的冰层,极力的降低着往前滑的速度,终于在撞到箱子的时候缓了下来。
“这一趟不白来,奶奶个熊的,算是来了一次过山车。”豹子侧着脸看了我一眼,隔着箱子的缝隙,我见他额头带着,匆匆问道:“豹子,你脸上怎么回事?”
“没事,被箱子撞了一下,破了点皮。”豹子应了一声把身体稍微转了转,两只手卡在箱子上,喘着粗气说道:“青儿,前面估计还没完,老板跟瞎子不见了。”
“小心点,后面还有几个,看前面情况吧。”我回头看了看身后,冰洞里一片昏暗,被强光手电一照,闪出一片亮光,冷不丁听到豹子大喊了一声,急忙往前一照,豹子已经连人带箱子不见了。
紧跟着我赶紧身下的通道一空,根本来不及反应,整个人有一屁股摔了出去,像是一个陀螺一样,在圆形的通道里面四下翻飞起来。
滑出去很远的距离,才慢慢感觉到身下又开始变得平缓起来,随着速度再次减慢,通道也愈发水平,一直滑出去几十米,才慢慢停了下来。
感觉腿脚猛然一空,下意识的伸手往一旁抓了一把,整个人就从通道里翻了出去,紧跟着就被人托了起来。
我一抬头发现是张瞎子,他朝我点了点头,扶着我的肩头把我拉了起来,回身一眼,滑出来的地方是一个扁圆形的洞口,洞口外是一片碎冰堆积起来的斜坡。
我赶紧拍打了一下身上的冰渣子,晃了晃有些眩晕的脑袋,一抬头看到映秋和常乐先后从洞里面翻了出来,打着滚落在了地上,我赶紧把他们两个扶了起来,跟着大鹅也摔了下来。
我见众人都没什么大问题,一直悬着的心慢慢落了回来,再去看身旁的环境,发现我们正身处一个四处结冰的地方。
冰层后面是一块块堆砌起来的大青石,一些石头上还残留着十分美艳的壁画,这些壁画全都被厚薄不一的冰层隔绝在后面,随着光线的游走闪着点点晶光,似乎更显得精彩绝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