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几个人就像是一串蚂蚱一样,前前后后的踩在童远的脚印里,张瞎子四下一看,低声说道:“都过来看看。”
听到张瞎子的话,我们就像是得到了大赦一样,纷纷走了过去,说实在的,一路踩着脚印走过来,别提多膈应了。
童远见我们围上来,一翻手把人头重新扣在石柱上,转身到了墙边,我看了那人头一眼,发现是一个女人的头颅,单看容貌,似乎十几岁的样子,可发式却是妇人打扮。
我心里一动,慌忙看向童远的方向,果然见到被被冰封的无头尸体腹部隆起,明显已经有了身孕。
“远叔,你刚才不是说生祭之阵,是需要童男童女才能完成的吗?这明明是孕妇啊。”我又回头看了看石柱上的人头,指着墙上的无头尸体说道:“你刚才说我们被误导了,意思是不是说这里的生祭之阵已经被谁给破了?”
童远摇了摇头,指着石柱上的人头说道:“墙上的尸体,不是她的,人头没错,尸体被掉了包。”
“尸体已经有些兽化了,取出来看看。”张瞎子在冰上拍了两下,低声说道:“有人在我们之前来过这里,生祭之阵很可能也是因为这个人醒过来的,这人为了自保,把一具尸体掉了包。
然而这人似乎并不想毁掉这里,所以挑了一具孕妇的身体,想来是希望以孕妇肚子里的胎儿重启生祭之阵。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孕妇体内的胎儿,十有八九是个女孩,不过,一尸体兽化的程度来看,肚子里的多半已经成了玉尸。”
“真的假的?听起来怎么这么邪乎?”常乐抓了抓头皮,面露疑惑的说道:“如果真的有这么一个人,也就是说他肯定知道这里存在着生祭之阵,所以一早就准备了孕妇来应对,否则,人都进来了一时半会去哪儿找这么一个替代品?”
我看了他一眼,没想到这家伙还能有这么几分推断,童远点了点头,沉声说道:“没错,这个人不但知道,而且对生祭之阵极为熟悉,所以我们再会被误导,以为生祭之阵曾经醒过一次,并且还没有沉睡。”
童远说着,扭头看了看张瞎子,轻笑一声:“看来,这人已经算到了,我们会携带战甲前来,费尽心机如此设计。”
虽然隔着一张狰狞的鬼脸面具,不过我还
是从童远的眼睛里发现了一丝质疑,莫非他认为这地方的设计跟张瞎子相关?
“你们说原来挂在这里的尸体去哪了?还有,孕妇的人头呢?”映秋抓着强光手电一寸一寸的照着墙里面的尸体,轻声说道:“究竟是什么人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老板,这么说来,咱们是不是不用操心这什么大阵了?”常乐凑在石柱附近,砸着嘴跟放在上面的人头对视着:“也不对,都说人以头为重,头就代表着人的灵魂,这人头不变,变的只是培养那种鬼兰的肉身容器,我看还是小心为上的好。”
“咱们怎么把这东西从冰里面弄出来?”我问了一声,抬手抹了抹墙上的冰,冰层看上去又十几公分的厚度,光凭我们身上的家伙,想要把里面的尸体弄出来,几乎是天方夜谭。
张瞎子退了一步,看向童远,淡淡的说道:“有他在,这层冰跟纸糊的一样,我们只需要提防尸体异变就好了。”
“呵呵,你是真拿豆包不当干粮。”童远揶揄的笑了一声,走到带有身孕的无头尸体前,伸手按在了冰上。
“咔嚓嚓”几声轻响,一片如同发丝的裂纹顿时以童远的手掌为圆心快速朝着四周扩散开来,童远看了看我们,微微点了点头,我们纷纷把家伙都抽了出来,在他身后围了个扇形。
童远的手指稍微动了一下,猛然向内按去,冰层下面顿时一声闷响,眼看着一大片裂痕由内而外蔓延开来,不过两三个呼吸的时间,半面墙的冰块全都是蛛网一样的裂痕。
这些裂痕飞速扩散,相互作用之下,大块大块的碎冰纷纷从墙上滑落下来,就像是竹筒倒豆子一样呼呼啦啦的在地上滚了一大片。
墙上的无头尸体很快便露出了真容,素纱衣像是塑料布一样粘在身上,手里似乎还抓着一个什么东西。
仔细一看,发现这具尸体也是活生生被钉在墙上,手心里的东西是一块样式奇特的兽型金饼子。
豹子上前一步,从尸体手里掰下金饼子递了过来:“青儿,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
我伸手接了过来,发现这块金饼子是一只海马造型,形象跟普通的马差不多,只不过背上生着一对翅膀,四蹄踏火,身上有几道浅浅的云纹。
金饼子应该是实心的,入手极为沉重,含金量应该也比较高,海马的造型也十分传神,身姿飘逸,四蹄张弛,仿佛只要展开手掌,这块金饼子就会随时腾空而去。
“这是一匹海马,应该是实心的,放在哪儿恐怕都是值钱货。”我抓着金饼子四下翻看着:“不过,传说里面,海马能上天入地,能下海遨游,代表着国运昌盛,百姓安居乐业,属于瑞兽,一般出现在瓷器上,不知道这块金器在这里有什么作用?”
常乐回头看了我一眼,一脸的惊讶:“海马?这尸体生前是沿海一带的人?”
“我说的海马,不是你以为的海马。”我把手里的金饼子举起来让他看了看,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古代所谓的海马,长相跟地上跑的马几乎一样,就是多了对翅膀,最初是妖怪,封神大战之后,才成了神兽。”
说话之间,大鹅已经跟豹子一起把墙上的无头尸体取了下来,常乐帮着他们两个把尸体小心的平放在了地上,映秋吸了吸鼻子,轻声说道:“怎么有股奇怪的味道?像是腐烂的恶臭。”
“恶臭?”常乐有些疑惑的看了看映秋,伸手放在鼻尖下嗅了嗅:“不对啊,我怎么闻着是一股说不上来的香味。”
我心里也有些奇怪,自打他们把无头尸体挖出来以后,空气里就一直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闻上去像是一种花香,但是里面又夹杂着一股无法言喻的腥味。
我们正讨论着这股味道究竟是香味还是臭味的时候,大鹅突然向后退了一步,捂着脸上的绷带,含糊不清的说道:“看,动了,尸体,在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