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乐,你现在的情况很糟,腹腔有一处伤口,大约一个手掌大小,内脏已经滑出来了。”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低声说道:“被蛛丝缠过的胳膊挤在石缝里,情况不大好,伤口流出来的毒液感染了内脏,连同腰上的伤口也被感染了。”
我还没说完,常乐的脸上已经不见人色了,他嘴角微微颤抖着,惨笑一声,猛地拍了一下压在身上的大石头:“我是不是没救了,呵呵,你们走吧,让我一个人在这歇一会儿。”
映秋略带深意的看了看我,左右检查了一番,俯下身来,沉声说道:“常乐,你真的一点都没感觉?”
“呵呵,你是不是认为我已经死了?”常乐吸了吸鼻子,低声说道:“我不知道我的身体发生了什么,我现在只有半只手能动,其他地方也能感受到,腿脚都在,腰上也没什么特别的感受。”
“或许是这种不致命的毒液造成的。”豹子脸上一僵,叹了口气,在石柱上重重的拍了两下:“我们先过去看看,也不知道前面究竟是什么状况,必须赶紧弄清楚,否则的话,万一再出事端,咱们就麻烦了。”
“去吧,去吧,别管我了。”常乐咧着嘴笑了笑,有气无力的摆了摆手,缓缓合上眼睛:“你们赶紧去吧,我歇一会儿。”
豹子瞅了我一眼,轻轻挑了一下下巴,我见常乐不再言语,心里也不是滋味,咂了咂嘴,轻轻绕过脚边的碎石头,映秋沉默了一下,机警的朝四周围看了看,快步跟了上来。
我们匆匆穿过碎石堆,到了倒塌的树林边缘,顺着被毁坏的林地一路摸了过去,所到之处全都是巨大锋利的石块,大片巨树被石块瞬间击毁,有些连根拔起,有些拦腰折断。
碎石、烂木混作一团,看上去就像是一条咆哮的大河汹涌而下,五六人合抱的大树就像是拧麻花一样,从中间扭曲着断裂成了好几段,层层叠叠的石块如同小货车一样连环相撞在一起,石头表面裂痕深陷,估计此刻稍有外力介入就会瞬间崩塌下来。
沿着顺林边缘艰难的跋涉了有四五百米,终于在视线尽头看到一座二十多米高的小山。
小山正对着我们的方向,是一片碎石嶙峋的陡坡,左右两侧各是大小不一的碎石头,高高的堆积在一起,陡坡周围则是一片呈扇形扩散的区域,大量断裂、崩碎的树木横七竖八的散落着。
看来那片小山恐怕就是我们要前往的地点,也正是常乐落下来的时候看到的那座石峰,然而就在我们仅剩下一两公里就要抵达的时候,那座石峰却因为不明原因坍塌了。
石峰坍塌造成的破坏之大,即便是我们隔着那么远的距离,依然还是被波及到了,大家人人身上带伤,常乐更是把命都丢在了这里。
看着身旁恐怖的景致,我不禁暗暗咂舌,幸亏远处的石峰并不是在我们抵达以后才发生的坍塌,否则的话,恐怕没人还能站在这里。
由于石峰莫名其妙的坍塌,周围的丛林也遭受了极为严重的破
坏,山下轮廓究竟几何,再也无法辨认,而且附近有没有古藤也看不出来了,更不用提,被挂在古藤上那个疑似童远的黑影了。
“去你说的方向。”豹子狠狠的说了一句,伸手在口袋里摸了半天,抓出来一根皱巴巴的香烟,放在鼻子下闻了闻:“这地方算是废了,即便常乐看到的黑影是老板,肯定也已经走了。”
“常乐怎么办?我们还返回去吗?”映秋朝着豹子看了一眼,随后耸了耸肩,面无表情的往前走去。
我们大概确认了一下方向,匆匆朝着此前假设的地方穿了过去,谁也没有再开口提有关常乐的事情,仿佛在我们决定继续前行的时候,这个人就已经成了泛黄的照片。
在林子里埋头转了一个多小时,既没有遇到童远,也没有看到张瞎子,仿佛这两个人在洪水袭来的时候被激流冲到了跟我们完全不同的地方,也可能是他们已经看出了这片森林的秘密,已经提前一步找到了生门所在的位置。
走着走着,映秋突然停了下来,转身看着我跟豹子,低声问道:“如果,我们见不到老板,也见不到张瞎子,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继续走。”豹子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一丝苦恼:“这是一趟单程行动,万一真的只剩下咱仨了,只能继续往前走,除非找到镜阵,要不然谁也出不去”
“如果我们一开始不下来,直接绕过那只脚掌巨石,会不会直接就到了那片山脚下。”映秋若有所思的朝头顶看了看,默默说道:“你们说,我们就此折返会不会更容易找到藏在山巅的天阙?”
“未必。”我匆匆说着,小心的绕过一棵断裂的大树:“先不说能不能上去,即便能重返悬崖石室,我们也不清楚那条冰封的通道有没有产生什么无法预料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