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你不说我也知道,但问题是,谁叫她上了船呢?上了船,又恰好在你上船之后船翻了,海水灌进来,它可不会管你是自己上去的,还是被人拉上去的。这就是运气问题,就像中彩票一样,你有这样的运气,别人眼红也没用。其实说白了,就算酒吧这样干的也并不少,大家都靠这样子赚钱,在中国,无论当官还是经商,不弄点擦边球,不搞点歪门邪道,没有一点灰色收入,哪有可能。你没撞在枪口上,得,你是成功人士,算你本事。你撞在枪口上了,得,你自认倒霉吧。当官的被查,成了贪官污吏,身陷囹圄,看着比自己还贪得多的人依然在台上冠冕堂皇,满嘴高尚情操,你也只有自叹命苦而已。”
在学校的时候,谢凡其实是一个很沉默的人,想不到现在倒喜欢说话,而且每每说到点子上,口气里,表情上,还带着满脸的玩世不恭。
“你是说没办法吗?”
“在中国,没有没办法的事情,关键是你有没有人,有没有钱。”
“你直说怎么办吧。”
“如果是普通案子,只要到公安局去打点,像她这种情况,本来就情节轻微,直接不立案就成了,如果重一点,可以找检察院批捕科,不批捕,像她这种情况,证据不足,不予批捕,也说得过去,这样案子就结了,即使批捕了,就得找起诉科,不予起诉,这种小情况,完全用不着起诉。这样也就结束了。可现在这不是普通案子,是团伙案,那么不立案不可能,不批捕不可能,不起诉也不可能,唯一的可能就是法院不判刑。因为量刑的时候,是根据情节轻重的,像她这种情况,不判刑也是完全说得过去的,毕竟,在整个案子中,她是情节最轻的。”
“你的这些专业术语我也不懂,什么批捕起诉的,你就直接说叫我怎么办,其它的事情就只有交给你了。”
“那我就直说了,刚刚说的各个环节,虽然不能直接把事情解决,却都需要去找人疏通,所以钱可能要花得多些。”
“要多少?”
“要让她无罪释放,到处打点,包括送礼请客等等,大概需要七八万吧。但等到这个案子开庭审理,至少要半年时间,这半年时间如果住在看守所,那是度日如年,脆弱点的,能不能熬到开庭还两说。所以得先取保侯审,我帮你找熟人,取保侯审六万块可以搞定。所以,一起你得准备十四万块。”
“好。钱我来想办法,这件事就辛苦你帮忙了。”我说。
“不用客气,老同学的忙不帮,还帮谁。”他说。
吃了中饭,两人出了饭店,我送他回检察院上班,然后直接开车去了二手车市场。
我的卡上本来还有十来万的存款,前段时间一个朋友老婆得病,要动手术,说是需要花费二十多万,跟我借了五万,我这人虽然从不向别人开口,但别人向我开了口,我却从不知道拒绝,何况救急不救穷,他又确实很急,我不能不帮他。卡上现在还剩下八万多块,但显然是不够的,还得另外想办法。
当天就成交了,卖了十二万。然后我打的又回到检察院,此时他还没下班,我把存了十四万块钱的一张银行卡交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