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薇的离间计马上就起到了作用。
丘望义恨恨地骂道:“王八蛋,他都死了,他们家却还是一副地主做派。我却在外面受尽了苦……”
此时大头终于也回过头来,冷声道:“丘望义,你踏马拍着良心说,当年我爸妈对你怎么样?”
丘大夫耷拉下脑袋,沮丧道:“宋先生对街坊自然没话说,说到底,是我们没良心。那年月,嫌人穷,怨人富,虽然大家都拿过你们家的好处,可背地里却都不说你家的好。好不容易看见你们家倒霉了,哪个背地里不心灾乐祸一番。可说实话,当年那些人,这些年哪个不过的心里疙疙瘩瘩,都没脸提你们家。”
人性最大的恶,恨你有、笑你无,嫌你穷、怕你富。
“小地方哪里都好,就是越是底层,越人心不正,两面三刀,成群,闲言碎语,落井下石。”大头冷笑一声道:“也是我父母当年太高调,以为帮助了所有人,也就结下了所有人。”
“丘望义,杀我父母的人,我至今再查。给人领路,毁我一家的人是熊雄的老爹,这我已经知道了。最大的恶也无非这两个人,所以,刚才打完你,我也就发泄完了,我不会杀你。我恨你,恨街坊的所有人,但我宋叹还不至于为此弄死你们一街的人。”
“可你还不是杀了王付恩?”
“我没有杀王付恩,那是熊雄灭的口。”大头正色道:“我敢打赌,当时如果你留在云城,熊雄也一定会杀了你。”
丘望义沉默片刻,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顿时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小叹子,虽然隔了这么多年,我也找了无数的借口,可……可今天得朝你说声对不起!”
大头头也不回,冷声道:“你能道歉,我很欣慰,但我不会接受你的道歉,我会带着对你们的恨直到去见我爸妈。我告诉你,我不杀你,不代表我能原谅你,永远都不可能原谅。”
丘望义颓然地点点头道:“是啊,这么多年,你受了多少苦,丧父丧母之痛,谁有脸求你原谅?你说吧,你还想知道什么?其实,我知道的,熊雄、王付恩都知道。”
大头想了想道:“关于你们是如何哄抢我家财物的事,我不想在听;你和王付恩、熊家如何暗度陈仓转移我家房产的事,我也不想再听了。这些事,听得多了,我心里难过,说点我不知道的吧!比如,杀我父母的到底是什么人?这些人从我们家带走了什么东西?还有,熊雄为啥杀了王付恩,却安排你逃走?”
丘望义脸色有些难看,摇摇头道:“你说的这些,我都不知道……事发那天,我一直在医院。我压根就不知道你们家的事,也不知道熊家去了什么人。直到那天你父母的遗体都运到医院太平间等待法医解刨的时候,熊雄才找到我。他……他当时给了我十万块的钱,让我在你父亲的病历上添一句‘疑似精神障碍’。我胆子小,不敢干,可熊雄告诉我,说白天的时候,我媳妇也是去你家哄抢财物的一个,顺了两个古董花瓶,还有几件首饰,我要是不做,他……他就把我们家给举报了。”
“继续说!”大头冷声道。
我看见大头握着方向盘的手都在哆嗦。
阿芦这次倒是有眼力,点了一根烟,塞进了大头的嘴里。
不知道是烟呛得,还是悲从中来,叼上烟,大头的脸上就挂了两个泪珠。
“我哪知道,做完了假病历,我就上了熊家的贼船。”丘望义道:“熊老爷子让我实名去过度你们家的财产,在转移给他,我要是不干,他就把我收钱改病历的事举报上去。好不容易,过户完了财产,他……又要让我和王付恩去把你弄死,最好是埋在荒郊僻壤。我这次说什么也不答应,告诉他,再逼我,大家一起完蛋。后来也不知道怎么了,他家竟然收留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