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头这么一提,我也觉得,此时此刻,找喻长青帮忙最为合适。
可已经连续麻烦了他好几次了,上次奴柘养伤,也是他帮的忙,屡次三番上门就求人家出手,多少有些厚脸皮。
“放心,你先在这安顿着,我去给他买点礼物。”大头道:“有礼走遍天下,无礼寸步难行。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还是提着礼物的笑脸人啊。”
“算了吧!”我摇头道:“喻长青不是一般人,你看他像是一个贪钱好物的人吗?也许,咱们厚着脸皮去,他还能帮咱们,结果一看咱们还俗里俗气的送礼,可能会觉得咱们小看了人家,反而弄巧成拙了。”
“罗老板,我早就和你说过,这礼尚往来、人情世故的事,你不如我!你就别管了,这事交给我!”
大头急吼吼地出门去了,我便留下来,一边宽慰凌云,一边安抚杨大正。
大概着两个小时之后,大头回来了,给我打电话,让我出门。
上了车,我左看右看,也没瞧见什么礼盒。
“你买的什么啊?台子酒?还是华子烟?”
“你就甭管了,我保证他喜欢!”
就这样,我带着满脑子疑问和大头前往大槐树村。
这村里大概着有人出丧,一进村,就看见白素挂树,满地纸钱,村前的广场上,一众老幼正按照旧礼祭拜逝者。
喻长青在村里德高望重,类似于族长,正一身素缟站在台前执礼。
北方人,尤其是云城一带,宗族氛围并不浓厚,和南方相比,村里的家族意识淡了许多,婚丧嫁娶的仪式也能简单就简单化了。
可眼前,整个葬礼下来,三跪九叩过程繁冗庞杂,但在喻长青的带领下,整个村却安静认真,没有一个人疏于礼节。像他们这样传统的村落确实不多了。
我和大头不敢上前叨扰,就在远处静静地看着。
足足半个时辰,才礼毕出丧。
喻长青脱去了丧服礼冠,朝我们招了招手,指了指他的家。
没想到,他早就留意到我们了。
我和大头点点头,先一步朝他家开去。
等了一会,喻长青安排好了事宜也回来了。
“让你们久等了,快进屋吧,我给你们沏茶!”
此时大头突然打开后备箱,从里面抱出了一段半米长的木头。这木头小腿粗细,黑乎乎的,仔细闻,略带着一股子淡淡的香味。
“喻先生,我有个朋友,欠了我点钱,实在还补上了,就硬塞给我一段木头抵账,说这木头有收藏价值。你也知道,我就是个粗人,哪懂这玩意啊。老罗说要来拜访你,我寻思着,您是匠师,这东西送给你吧。你瞧瞧,要是还能雕刻点玩意,打个小马扎啥的,你就留着,要是觉得没价值,那就当柴火烧了吧!”
我做梦也没想到,大头出去准备的礼物是一块木头。
不过,细细想来,对于一个向来无欲无求的木匠来说,送块木头倒也是个选择。
可这块木头粗不能做个整板,长不能做个立柱,做擀面杖又粗了些,实在是有些寒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