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宛卿哑然失色:“世子……睡眠真好……”
楚安澜嘿嘿直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
叶宛卿莞尔,将手边的牛乳羹递过去:“我们家的牛乳,是庄里每日凌晨新鲜送去的。你尝尝,可合你胃口?”
楚安澜伸手来接。
他落水之时,碎冰不仅划破了脸、脖颈,连手上也割了许多细小的伤痕出来。
光是看着,就很疼。
待结痂时,一定又痒又疼,难受异常。
叶宛卿眼睫微颤。
楚安澜心大,接过碗尝了一口,唇角染了一圈白:“长公主府的牛乳羹,为何跟我在别处喝到的不一样?”
叶宛卿耐心回答:“听厨子说,他在煮牛乳时,加了些糯米浆和脂膏一起熬煮,盛起锅前又加了枸杞蜜。”
楚安澜将一整碗牛乳羹喝尽,心满意足:“真不错呀!”
叶宛卿弯眸:“你若喜欢,明日我再安排人给你送。你有别的喜欢的甜点,也可告诉我。”
楚安澜愣住:“明日,你不来看我么?”
“嗯。”叶宛卿声音轻柔:“你落了水,身体有不少伤,应当闭门静养。过几日,我再来看你。”
楚安澜却道:“我不想静养,我喜欢热闹!你来看我吧,每日来陪我说说话也好!”
叶宛卿轻轻摇头:“过几日吧。”
议亲之后,她与楚安澜见面的次数,已经太多了。
听说,礼部参他们两人的折子,已经在皇上的御书房里堆积成一座小山。
见凤阳帝不予理会,那群礼官转头对准敦亲王和叶鸿威,一顿笔诛口伐,痛斥两人管教无方,纵容子女婚前私会。
叶宛卿倒是无所谓,但,总该顾着点父辈们的颜面。
楚安澜泄气:“那……好吧。”
见他如此模样,叶宛卿心软:“你一个人无聊,晚些时候,我让人把小狐狸给你送来。这阵子,父亲亲自管教它,它可乖了。还有,我让人给你搜罗点有趣的话本,你如果闲得无聊,还可看看话本,下次我来时讲给我听。”
楚安澜干咳了一声:“小狐狸可以带给我,话本就不必了,我的书房都摆不下了。”
叶宛卿恍然,忍俊不禁:“话本上的字,世子认不全,是么?”
楚安澜脑门一凉,理不直气也壮:“认字少怎么了?不喜欢念书怎么了?虽然我念的书少,但我过得比别人自在。大家都只活几十年,我却比别人多赚得十几年的时间睡觉做美梦,我多厉害啊?”
叶宛卿真是哭笑不得。
天底下,怎么有人会这样算账的?
叶宛卿陪楚安澜坐了许久。
期间,一直没人来打扰。
见天色不早,叶宛卿起身:“世子好好听太医的话,按时喝药,好好休养,我该回去了。”
楚安澜抿唇:“改日记得来看我。”
“一言为定。”叶宛卿浅笑。
她将桌案上的东西都摆好,又将食盒收起来,葱白般的细长手指,在楚安澜眼前晃动。
楚安澜喉头一紧,唤了她一声:“卿儿……”
“嗯?”叶宛卿回眸:“怎么了?”
楚安澜眸光灼灼:“未来好几日,你都不能来看我呢。”
叶宛卿秀眉轻轻上扬:“世子莫不是忘了,八日后,便是你我的文定礼。”
楚安澜有些担忧道:“我的脸都毁成这样了,还要亲自去文定礼敬酒?我会被人笑死吧?”
叶宛卿莞尔:“我等你。”
离开后,叶宛卿径直去敦亲王福晋的漱玉院。
屋中炭火旺盛,楚嫣容与廖芙庾正陪着敦亲王福晋说话。
还在门外,就已听见里头传来阵阵说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