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安澜把玩着如火的石榴花:“我与楚骁岩自幼一起长大,我溺入护城河那夜,他不顾危险跳入河中救我。后来,又每日探望我、安慰我。原本说好了的,要做一辈子的好兄弟……”
楚安澜微垂着头,原本清亮的嗓音,被染上了一丝哑。
他在哽咽。
叶宛卿将牵着的手指收紧。
楚安澜抬头,灯光下的双眸又黑又亮,眼尾却被染成胭脂色:“我没有难过,你不必安慰我。我的狐朋狗友多了去了,不缺他楚骁岩一个。
你都不知道,楚骁岩吃穿用度可挑剔了,请他喝酒,上千两一坛的酒点起来根本不手软!不跟他玩儿,一年能省好几万两银子。以后,我的银子只给你花。”
叶宛卿眸光动了动,又将手握紧了几分:“好。”
楚安澜低头看了眼握在一起的手,抬眸:“卿儿,其实我有一点点难过。父王只生了我一个,楚骁岩虽只比我大几个月,但我一直将他当成兄长看待……”
叶宛卿自然明白。
她轻挪了两步,和楚安澜面对面站着:“人生的聚散离合,犹如庭前花开花谢,本是常态。人生匆匆数十年,身旁来往皆过客。没有人会一直陪着你走下去,世子当早些释然,过好当下。”
来往皆过客。
楚安澜收紧手,眸光闪烁:“那你呢?”
“我?”叶宛卿抬眸:“我会与世子成亲,与世子携手前行、琴瑟和鸣、白头偕老。”
楚安澜眸光剧烈闪烁。
他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弯腰,将脸埋在叶宛卿颈窝里,闷声道:“时间过得好慢,好想明日就将你娶回家。”
滚烫的气息,喷洒在叶宛卿皮肤上。
微凉的白嫩皮肤,被染成一片粉红。
叶宛卿一手握紧灯杆,一手从楚安澜指尖挣脱,安抚地放上楚安澜后背,轻轻拍了拍。
楚安澜却觉得不够。
他抬起下巴:“你都好久未曾亲过我了。”
叶宛卿好笑:“世子是在撒娇么?”
“是啊。”楚安澜巴巴地看着她:“我从小到大,除了对着父亲和母亲,只对你撒娇。对别人,都是用威逼利诱。”
叶宛卿眉眼温柔:“世子撒娇的模样,和小石榴讨樱桃吃时一模一样,煞是可爱。”
“那我讨赏,你给是不给?”楚安澜问。
叶宛卿笑了一下,低头。
柔软的唇瓣,轻贴上楚安澜的薄唇。
楚安澜不满足于蜻蜓点水,反手覆上她的后脑勺,轻掌着她的头,欺身吻过去。
叶宛卿眼睛只睁大一瞬,便闭上双眸。
灯,不知何时灭了。
夜风穿廊过,卷着沁人心脾的合欢花香,令人沉醉。
“糟了。”
叶宛卿正心猿意马着,忽然就被楚安澜松开。
她踉跄了一下,唇和眸光一样水润:“怎么了?”
楚安澜扶着她,肉眼可见地红了脸:“我……我……啧!”
叶宛卿眸光往下。
“你别看我!”楚安澜背过身去,干咳了一声:“夜深了,你快回惊鸿苑吧。我吹会儿风,去和叶辰曦住。”
叶宛卿回头看了眼无人的长廊:“此处回惊鸿苑,要走一里左右,侍从已被我遣退,世子不送我回去么?万一,路上闹鬼……”
“闹鬼?”楚安澜猛地转身:“长公主府会闹鬼啊?”
他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