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不愿意看着他说话。
缓缓睁大眼任由那张英俊的脸占据自己的视野,大概是她脸上的表情实在太呆,男人悬停在她上方,忽而轻笑了声。
他伸出带着薄茧的拇指,压了压南扶光圆润小巧的下巴。
那样的摩挲缓慢,像是逗弄怀中毛茸茸的猫咪,配之他轻扬的唇角,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暧昧横生。
南扶光微微眯起眼,呆呆的看着面前的人一只手撑着自己的膝盖,弯腰侧身凑过来,笼罩下来的阴影遮去刺眼的阳光,而后那柔软的唇落在了她的唇上。
刚开始只是简单的触碰,当阳光从他们交错的鼻尖洒下,就好像这个吻也带上了阳光的温度。
直到逐渐的,他的舌尖轻勾她的下唇边缘,她的理智才稍微回炉一
她伸手恼怒地推了推他。
很多天没有亲近过了,那种熟悉的触感却一点不让她感到突兀,就好像这个人随时凑过来都会是熟悉的人,这种认知让南扶光有一种自己完蛋了的错觉。
恋爱脑并不是什么光荣的事。
她的身体忍不住向后躲,那原本捏着她下巴那点儿婚后养出来的肉正爱不释手把玩的大手停顿了下,挪开了。
他安抚似的捏了捏她的耳垂,而后一把握住了她的后颈。
南扶光闭了闭眼,感觉到那握惯了杀猪刀的大手轻蹭自己的后颈,袖口上的血腥味越发浓郁扑鼻??
杀猪匠却用完全不符合的声音,低沉哄着她:“张嘴,我亲一下。”
嗓音低沉微微沙哑,透着不经意的疲惫。
大概地方才经历的,能够让执法者们倾巢而出的也是一场懒得赘述的苦战,但他不明说,却很懂得适当的时候露出这种疲态……………
他知道,这比他用言语命令,更能让南扶光乖乖就范。
没有再向后躲避,等南扶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被拎起来放在了坐在稍高处男人的腿上,湿润的舌尖换了个更方便的角度探进她的口腔??
她来不及吞咽唾液。
只能从鼻腔深处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叹息。
“扫厕所,未必一点用的没有。”
他屈指,用微勾食指勾去她唇边的顺着唇角流淌下来的晶莹唾液。
“至少我不认为仙盟会无缘无故花大价钱造模拟舱只为了培训「翠鸟之巢」执法者的心智,从过往战绩来看,他们对修士也并不是那么仁慈。”
南扶光此时鼻尖泛红,一个字听不进去,也不想看他的眼睛。
只好垂下眼只能看见男人一张一合的唇瓣和上面她留下的轻微咬痕。
藏在牙齿后偶尔某个吐字可以看见他的舌头。
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她抬起手,一根手指塞进了他的嘴巴里,勾了勾他的舌尖。
耳边絮絮叨叨的声音戛然而止,她抬起头对视上那双过于深邃至几乎瞳孔不可见的黑眸,有一瞬间的恍惚。
“我??”
暂时没想到窘迫的借口。
但是也是不太用了。
原本还抱着她试图柔声细语讲道理的男人直接抱着她站起来,一边低下头吻她一边绕进后方密林覆盖的假山。
被南扶光触碰过的柔软舌尖以不可思议的相反霸道强硬再次闯入她的口中,这一次不再带着任何的安抚气氛,他没完没了的勾着她口中嫩肉顶玩
舌尖好像都快舔到她的喉管。
浑身每一个毛孔都散发着“你自找的”气氛。
南扶光靠着粗糙的假山,若不是身后垫着一只手恐怕这会儿都已经蹭破了皮………………
他压着她的力道太大。
气息逐渐沉重,她背上的汗毛都因此竖立了起来,人在缺氧的时候,总是容易胡思乱想,她以为自己会被他亲死在这里。
在他好不容易大发慈悲的稍微离开她的唇瓣,她抓紧时间呼吸两口新鲜空气,又伸手擦擦自己一塌糊涂的下巴和唇边:“你刚才说的话什么意思?”
一开口,声音哑得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宴歧停住了又想凑过来索吻的姿态:“嗯?现在又想聊天了?”
“......聊,聊一下吧。”
“这么久没见了。”
“这么就没见了,见面你就这样。”南扶光踢踢他紧绷的小腿,“你到底是为什么娶我来着?”
她真的很擅长扣大帽子。
宴歧只觉得她东拉西扯的样子十分可爱,既然她如此真诚的邀请他聊天,他也不会拒绝,就像是大脑和下面完全分离了似的,他换了个抱她的姿势,还真一本正经跟她聊了起来。
“段北应该是知道哪怕把你弄走我也会在想办法安排人进「翠鸟之巢」,相比之下还不如先把你放进来安排打杂,歇了我再动的心思。”
“段南也同意?”
“段南觉得他哥可能是认为身正不怕影子斜。”
这个白痴。
“这就是他们特地开了个发布会宣布力保我,态度坚定到让我怀疑我师妹甚至为此捐了个肾,最后他们把我送去扫厕所的原因?……………活不起了?很缺保洁阿姨?”
“你怨气很重。”
“你好好的掀开垃圾桶盖发现里面躺着个尸体试试呢?”
“嗤。我不掀垃圾桶。”
“
“还在想着那只断臂?”
“啊啊啊啊别提醒我??”
可能还是要提醒你一下,免得你觉得最近自己一直在无所事事,比如你上一次进入模拟舱,是见到了大日矿山那时候的暴动吧?你说你杀了所有的执法者,起了冲突甚至受了伤......但你后来也提到过,你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看身上发现没有
伤,才清醒的意识到一切的都是假。”
"?"
“模拟舱中发生的一切都不会带到现实来。
“对啊!怎么?”
“所以那个执法者到底是为什么会一出模拟舱就掉了一条胳膊?”
南扶光脸上的恼羞成怒一顿。
她沉默数瞬后,以要把自己脖子弄断的力道猛地抬起头去看宴歧。
后者眉眼柔顺,顺着她抬头亲了亲她的眉心:“扫厕所也有扫厕所的金扫帚成就,医馆还有便检呢?”
南扶光满脸黑脸,抬手抗拒的推开他的脸,扬言她会去注意这件事是偶然突发还是常态,但就算是这样,她也不想天天去打扫卫生了,谁嫁人是为了打扫卫生来着?
宴歧压根懒得提醒她这是偷换概念。
他只是乖乖点头,道:“行,我想想办法。”
他想的办法实在非常曲线。
总结一下,接下来的几日,沙陀裂空树再也没消停过。
那棵刚刚恢复了一些生机的巨树,不是这里着火就是那里被损毁,这番异动,连带着「翠鸟之巢」也再也没消停过,不管是新入职的还是那些老油条,有一个算一个,尽数被派遣出去。
整个「翠鸟之巢」总部就剩下一些能够勉强维持正常运作的人。
于是这一日,南扶光刚刚从模拟舱把一个奄奄一息还在歪着脑袋“呕呕呕”的同僚拖出来,就看见外面一堆穿着熟悉道袍的人在等着自己。
阳光之下,她眨眨眼,看着站在最前面的老熟人,是在渊海宗时,整天来找她闲聊的玄机阁主事。
此人地位几乎只低于玄机阁阁主,拍板要将南扶光破格招入「翠鸟之巢」的人就是他。
“之前神凤苦经战役,灵骨深受重创,金丹受损,此事你应当知晓......再有前日选拔赛,其实力大跌,导致伏龙剑亦有损坏。
南扶光心想这人说话真好听,然后呢?
“近其神凤生辰将近,云上仙尊送来其伏龙剑,嘱托玄机阁助其修复锻造受损伏龙剑,但近期器修都随队外勤,人手不足,你来帮个忙......修完剑,就把当初渊海宗就该给你的那腰坠给你。”
Mixx : "......"
南扶光:“不是。”
南扶光:“你猜她这一系列的从灵骨金丹伏龙剑是怎么一个接一个坏掉的?
玄机阁主事:“啊?”
南扶光:“没有人会把吐出来的东西又自己捡起来吃回去。”
玄机阁主事:“啊?”
南扶光:“腰坠不要了。突然觉得扫厕所挺好的。”
玄机阁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