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要以长辈的身份来压她了?
苏文娴也没生气,仍旧温和带笑,“堂叔,要不然你去跟阿伟哥那里问问邝老板现在在哪里好不好?”
邝志新已经死了,堂叔要不要也去找他作伴啊?
何宽德的脸色沉了下来,“看来今天阿娴你是不给我们这些叔伯面子了?”
苏文娴:“我给过你们啊,你们做塑胶花的技法是我教的,便宜的原材料是我给的,结果呢?"
“
你还要我怎么给?"
“
别拿都姓何来做挡箭牌,亲兄弟还明算账呢!”
“在商言商,想让我放过你们所有人一马,你们能拿出什么筹码来?”
何宽德道:“上次我说过,今后的定价权给你,还不满足?”
苏文娴嗤笑一声,“打发叫花子呢?还定价权?”
“现在,我想让它涨就涨,想降就降,用得着你们让吗?”
“这原本就是我的东西。
“你!”堂叔生气了,可是又确实拿不出什么能制辖她的东西,除了何家这个身份。
但是苏文娴已经不耐烦地说:“如果你们再跟我摆什么何家长辈的谱,就等着工厂破产吧!没有诚意就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她吩咐道:“卖油仔,送客。”
卖油仔刚要招呼潮兴社的马仔上来,那对憔悴的中年夫妻忽然忽然喊道:“何小姐,那您想要什么?只要我们能给得起!”
“对、对,你想要什么?”
“别再涨价了,我们受不了了!”
那些协会成员在门外喊了起来。
苏文娴指着说话的几个人,“你们进来谈吧。”
这几个人走了进来,挡在堂叔和几个董事前面,说道:“求何小姐放我们一条生路吧!”
“是啊是啊,何小姐求求你了,我们知道错了!”
一群人七嘴八舌地喊了起来,像刚才在门口一样,又有人跪了下来。
只不过这次跪的人更多了。
外面工厂里那些做塑胶花的女工都惊呆了,有些女工还是从他们这些停工的工厂里跑到苏文娴这里来打工的,没想到竟然看到自己前任老板下跪!
苏文娴当然不会让他们继续跪,潮兴社的马仔再一次把人扶起来,她悠悠地说:“看得出来你们诚意挺足的。”
“行吧,我就放过你们吧。”
她温和带着笑,又说:“我还帮你们解决仓库里积压的塑胶花呢。”
“真的?哇,何小姐真是好人啊!”
一群人又开始夸她人美心善。
但不一会儿就有人精明地问道:“何小姐以什么价格收购我们手里的塑胶花呢?”
总不能白拿他们的塑胶花吧。
苏文娴道:“放心,不会白拿的。”
她仍旧带着笑:“我就以没涨价之前的成本价买吧。”
“什么?以前的价格?不行不行,以前的价格岂不是要赔死?”
“对啊,那个价格现在卖一支陪一支啊!”
“如果按以前的价格,那我们这几个月岂不是都白干了!”
有人说道:“何止白干啊,我们还都在给何小姐打白工啊!!”
他们七嘴八舌地反对,但苏文娴只说了一句:“你们也可以选择不卖,那我们就法庭上见。”
“你们偷学我的塑胶花,用的都是我的花型和技法,都是我的专利。”
“那就付我专利费好了。
“到时候我会请大律师告到你们破产。”
敢占她便宜之前就该考虑好,有没有命享受。
众人一听到被告到法庭上去,一下子都害怕了。
可是这个价格真的太让他们疼了。
苏文娴当然知道他们大出血,不出血怎么记得教训呢?
“想让我放你们一马,不拿出点诚意怎么打动我?”
真以为她善良胜过一朵小白花吗?
吃
了她的都得吐出来!
“不想卖,那就出去吧。
“别浪费我时间。”
这次不用她再发话,卖油仔已经吆喝道:“那诸位就请走吧。”
卖油仔跟在苏文娴身边也学会了当个笑面虎,只不过他身上的戾气太重,笑起来也不像个好人。
塑胶协会这些人当然不敢走。
一旦离开的话,就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
那
对最先跪下的夫妻立刻道:“何小姐,我们同意了!”
“给你打几个月白工也总比破产要好!”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总比被追债的烂仔拿刀砍上家门来逼债要好。
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协会里的人陆陆续续地同意了。
苏文娴道:“好,现在同意的人留下,不同意的人离开。”
没有人离开。
她点了点头,“不错,诸位都还是聪明人。”
她坐在宽大舒服的真皮椅子里,欣赏着众人灰白的脸色。
收割这一刀,几百万入账。
又看向了被众人忽视的会长何宽德和董事们,“堂叔们,你们觉得呢?”
何宽德自然是不愿意,他还赔得起,才不受这个侮辱!
“哼!”起身就要走。
却听苏文娴又说:“看在你们诚意这么足的份上,这样吧,我这人最看不得别人求我了。”
刚才跪地上求她都不为所动,骗鬼呢?
但众人已经都怕了这个笑面虎似的何小姐。
“我给诸位看一件好东西吧。”
她起身走出了办公室,而这些人自然都跟在她身后,十几米远的距离外就摆放着一整套注塑和压缩机器,正在轰隆隆地工作着,不断地挤出彩色的注塑塑胶片。
她拍了拍正在工作的注塑机,说:“这台机器,现在全世界除了娴记其他任何地方都没有,这是我们娴记的专利。”
她看着众人,缓缓地说:“一模一样的机器,我还有五十台。”
这峰回路转让众人都懵了。
谁不知道娴记最特别的就是双色注塑片,这是其他任何塑胶厂都做不出来的。
全世界独一份!
连米国人都没有!
如今她说有五十台的意思就是她要卖给他们吗?
那对夫妻立刻喊道:“多少钱,我买!”
立刻有人也反应过来了,“我也要买!”
“加上我!”
“我我我!!”
众人一下像是看到了宝石矿山一般,恨不得挤到苏文娴身前先跟她签订合同。
苏文娴看向了堂叔何宽德,他明显也想买这台机器。
“卖你们当然可以。”
她说着,“不过呢,从今以后,你们就得遵照我的标准和规矩。”
“注塑的材料、尺寸、花型大小,以及定价。”
“你们都得听我的!”
何宽德的听到这话脸色一下就拉了下来,这些权利不就是协会会长吗?
而且他这个会长也根本做不到这么大的权利!
每一家塑胶厂都有各自的尺寸和标准,他也不过是个名义上的会长而已!
有聪明人显然也想到了,为了这世界上独一份的双色注塑机,“我推举何小姐当我们塑胶协会的会长!”
有人才反应过来:“对对,何小姐这样的业界领头人才配当我们塑胶协会的会长!”
“没错!”
“我也支持何小姐当会长!”
一下子,这些人都要她当会长。
苏文娴道:“我?我不行吧,还这么年轻呢,再说会长可是我堂叔。”
有人立刻道:“可是,何小姐才有资格做塑胶协会真正的会长!”
“对!这个协会会长非何小姐莫属!”
“我们从今以后都听何小姐的!”
“
叫什么何小姐,叫会长才对!”
何宽德简直是老脸被撕下来踩在地上!
就这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撤下了塑胶协会会长的名头!
他还想什么让苏文娴带他喝汤?
其他几个叔伯也都看明白了,他们拿着大把的钱兴冲冲地进来,结果都给她做了嫁衣!
搭
起的塑胶协会的架子,最后却让她当了会长!
还把他们都踢了出去!
几天之后,塑胶协会在粉刷一新的会所前面举行了剪彩仪式。
新任协会会长何莹娴穿着一身利落的西装,扎着简单的马尾,脸上画着精致的淡妆,手里拿着一把会员送给她的纯黄金剪刀,在众多报社记者的镜头之下,为塑胶行业协会剪彩。
第二天,她剪彩的照片上了全星城大大小小的报纸。
这时所有人才明白这个一身书卷气、容貌艳丽,年龄才十八岁的何家五小姐何莹娴的手段!
塑胶协会,从今天开始,由她话事!
翻云覆雨,何莹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