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文娴对这个人有了点兴趣,“你这么信我?你应该能猜到我让你做的事大概不会活命,到时候你死了,我不兑现承诺也没人知道。”
男人却说:“那天我被驻军押走的时候,听到了何小姐在跟工人承诺为你死的人你会养他一家老小,不仅给房子还会供孩子读书,能当着这么多人承诺这个的人是不会错的。”
“我为您做事死了,也想求一个您能善待我的家人......”
苏文娴看着他,指使着拿钥匙的驻军道:“我就要他了。”
驻军哗啦啦的钥匙打开了监狱,将这个男人送给了苏文娴,反正要处死的人那么多,少一个又不会怎样。
男人几乎腿软地跟着苏文娴到了一个小房间里,苏文娴对他说:“明天驻军这边会一起释放一千多人,到时候你会被一起释放,而我只需要你做一件事......”
大伯何宽寿这次出事本来是想要瞒着远在米国的何家大太太的,但是这件事之前在报纸上闹得动静太大,还是被那边的华人报纸报道了出来。
何大太太看到报道的时候,简直气得眼前一黑,但是立刻就坐飞机赶了回来。
年近五十岁的她并没有像一般西方妇女那样臃肿,她仍旧体态轻盈,金发碧眼,年轻时是一位美人,仔细看的话,何宽寿的白俄情妇还是有几分她的神韵。
大太太亲耳听到了儿子把事情仔仔细细讲了一遍之后,用洋文咒骂那不仅出轨还杀人的丈夫,“Oh shit!"
但也就骂了几句,很快就接受了这个事实。
毕竟年轻时的爱情在漫长的婚姻里早就磨没了,但是共同利益仍旧在,她也就只能骂几句来表达心中的不满,然后还是得想办法帮儿子和丈夫。
晚上吃饭的时候,苏文娴就在何家的餐桌上看到了大太太。
她跟这位大伯娘接触不多,上次见面还是一年多之前大姐何莹春的葬礼,后来她每年都会飞回来给何莹春扫墓,她和大伯娘也就是点头打招呼的交情罢了。
餐桌上,苏文娴礼貌打了个招呼,大伯娘露出米国人那种热情,“嗨,阿娴。”
好像要弄死苏文娴的不是她的儿子和丈夫似的。
晚饭后拉着何添伟敲开苏文娴的房门:“阿娴,我替阿伟和你大伯向你道歉,真的对不起。”
说着她还压着何添伟一起给苏文娴道歉,何添伟不情不愿地:“跟她道歉没用的,她也不会接受。”
“阿伟哥说得不错。”
大伯娘道:“阿娴,我愿意拿出100万给你来平息你心里的怒火。”
道歉没用就直接掏钱,大伯娘这个鬼佬倒是很直接。
不过才一百万,打发叫花子呢?
“一百万您还是留着自己花吧。”
“我的命可比一百万值钱多了。”
大伯娘道:“大家都是一家人,非要搞到这么不留情面吗?”
苏文娴道:“这话你应该跟您的儿子和丈夫说啊?毕竟我也是受害者。”
大伯娘叹了一口气,“是,他们是做错了,我很抱歉,但是你真的不能接受我们的道歉吗?”
她是来表演道歉的。
嘴上说道歉,但骨子里还是透着一股子鬼佬对华人的傲慢。
我要杀你,你没死,那你为什么不接受我的道歉啊?你不接受你就是不对。
苏文娴道:“让我接受你们的道歉也可以,那就让大伯跟阿伟哥一起跳海喂鲨鱼咯!”
“他们死了,我就接受道歉。”
她环着胸,带着几分傲慢。
大伯娘看着苏文娴,碧蓝色的眼睛像是蒙上了一层阴霾,抿唇的动作让她的法令纹更明显了,“看来你和我们是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苏文娴耸了耸肩,“恐怕是这样。”
“好的,那打扰了。”大伯娘没再废话,直接拉着何添伟离开了。
俩人回到房间,何添伟说:“我就说她不会妥协的,我看还是照我说的那样,直接找人做掉她算了,她活着终究是个隐患。”
大伯娘道:“就算要弄死她,也得让她把你爹那个情妇交出来,不能让她继续再对你爹形成威胁。”
“你还不明白吗?她是一定要死的,但是你爹活着出来对你更重要。”
大伯娘道:“她以为自己握着那个情妇做证人就可以很嚣张。”
“但是她忘了这里是星城,是叶国的殖民地。”
“在这里,华人的天是有盖子的,公平也是有前提的。”
“她会为她的嚣张付出代价的。”
两天后,苏文娴接到了米国大使馆的请帖,请她参加大使馆的圣诞派对。
在开庭前几天的派对,自然是宴无好宴。
卖油仔看到请帖,迟疑道:“老板,你真的要去吗?”
苏文娴笑着:“去,必须得去,这不就是我要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