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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140(1 / 2)

苏文娴既然决定下手,那自然是不会打无准备的仗。

好在对于何家的《星光日报》,她也不是完全没有抓手。

程姨太的侄子王兴业还在报社做事,苏文娴直接约了他见面。

自从两年前她被认回何家之后,就没有跟王家人有过联系了。

一方面是程姨太被送到乡下监禁,王家人作为小妾的亲属并不算何家的正经亲戚,他家也不好意思主动贴上来。

另一方面就是王兴业知道了他娘和姨母当年做的错事,原来苏文娴并不是他的亲妹妹,而是姨母的孩子,何添占那个表弟也不是他的亲表弟,而是姨母为了嫁进何家而保养的佣人的孩子。

一切都是骗局。

这让王兴业非常没脸见苏文娴。

他娘哭着说:“我也知道你姨母做得不对,也知道应该告诉阿娴实情,可是我们家是靠你姨母生活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们只能想尽量补偿阿娴。”

但没想到最后还是纸包不住火,阿娴还是知道了真相,被认回了何家。

苏文娴的车出现在王兴业家楼下的时候,她看着二楼不变的灯光,忽然想起两年前王姨母拉着她的手塞给她婴儿银手镯流泪时的模样。

不管怎样,这位王姨母没有什么对不起她的。

她连做错事的程姨太都几乎原谅了,对于王家又有什么不能原谅的?

再说王兴业在《星光日报》工作多年,是她需要用的人。

当她将刚下班的王兴业拦下,并且说明来意的时候,王兴业吓了一跳,随即冷静下来意识到苏文娴这是要跟她爹何宽福争报社啊!

阿娴竟然这么有野心!

可是王兴业还是拒绝了,他说:“这是你跟姨夫之间的事,我不能背着姨夫帮你。”

“姨夫与何家一直待我不薄,就算姨母做错了事,何家也没有迁怒我,没有把我从报社开除,我很感激何家给我这份工作,所以不管是于公还是于私,我都不能站队帮你。”

他以为拒绝的话会让苏文娴不高兴,没想到竟得到了她的赞赏,“兴业哥还是这么正直,很好。”

哪个当老板的不喜欢忠心的下属呢?

她说:“不过你可以把报社的基本情况向我介绍一下吗?”

这个没有什么不能说的,王兴业没有拒绝,开始讲起了报社里的人和职能,大概讲了两个多小时,分开的时候口干舌燥的,他还邀请苏文娴:“要不要上楼坐一坐?我娘和薇薇也都很想你,薇薇还是你的读者呢。”

苏文娴自然是拒绝:“太晚了,等过些日子我娘生日,你带着姨母和薇薇来何家一起玩。”

这话也就是把过去的事翻页的意思了,程姨太都回来了,王家自然也还是一门可以走动的亲戚。

王兴业点了点头,但想了想还是劝道:“你跟姨夫毕竟还是父女俩,有什么是不能摊开说呢?”

苏文娴微笑着,并没有接他这话,按照登基后论功行赏,也该给她一大块蛋糕才对,现在什么都给她,这种话怎么摊开说?

再说她毕竟是穿越来的,被何宽福伤了一下之后,感情没有那么亲厚。

她摆了摆手跟王兴业说了声再见,就让卖油仔开车离开了。

而王兴业一边上楼一边在想着刚才苏文娴的气度和样貌,阿娴还像以前那么?,但是气度真的是不一样了,坐在她身边他说话都不像之前那么随意了,那种气压感倒是很像之前报社大老板何宽寿。

而她才二十岁而已。

前途不可限量啊。

回到家看到正在粘着他娘让王太太给她做新衣服的王薇薇,王兴业皱着眉头,都是女仔,怎么差距这么大呢?

大家族出身,果然不一样吗?

王兴业并没有将苏文娴的事说出去,只是很平静地继续上班。

《星光日报》的报社总编徐金昌最近的日子不太好过。

跟以前在何家大老爷何宽寿手底下做事时的顺风顺水相比,报社老板换成了二老爷何宽福之后,徐金昌在报社的工作就变得很烦躁。

无他,实在是这位二老爷管得太多了。

连早上他迟到了几分钟都要被何宽福数落,何宽福最近经常对他说的一句话就是:“金昌,一个好的部队要有铁一般的纪律,连上班时间都不遵守,怎么做好事呢?”

徐金昌身为《星光日报》总编,为何家工作了二十多年,把《星光日报》从一家小报纸做到如今在星城的行业老大,说是报社的大功臣也不为过。

以前连何宽寿对他说话都很客气,怎么到何宽福这里竟然让他遵守铁一般的纪律?

他反驳道:“老板,我们这里是报社,不是国军的军队。”

提到了国军,他忍不住嘲讽了一句:“再说国军如果真的有铁一般的纪律,那还能被国内打得败退W省吗?”

一句话就怼了何宽福的肺管子。

虽说何宽福早就从国军退下来了,但是毕竟在国军做到了师长,退下来的时候大小也是个将官的级别,他下意识里还是对国军有归属感的。

被徐金昌不咸不淡地嘲讽一句也十分生气,他端起刚预排版好的报纸,指着上面圈出来的错别字说:“我们做报纸的连错别字都避免不了,是会让人笑掉大牙的,这些错的字每个字扣1元钱,从这个月的工资里扣!”

徐金昌道:“老板,以前你大哥在的时候这种小事从来不扣员工薪水的,我们知道你是新官上任三把火要立威,大家也都配合你,但你不能总拿这些小事扣大家的薪水!”

《星光日报》的薪水在行业里属于中等偏上,关键是背靠何家这个大树好乘凉,而且何宽寿以前在的时候并不太管这些细节的事,大家做事还都挺有干劲的。

但是何宽福执掌报社两个月以来,迟到早退要扣钱,错别字也要扣钱,还有其他各种小问题都要扣钱,总之每个月扣下来普通职工领到手只有几十元!

码头上扛大包的苦力工人每个月还挣90元呢!!

他们这些舞文弄墨的文人挣的还不如码头苦力多,这说出去谁信啊?

何宽福执掌报社之后最讨厌听的话就是拿他跟已经死去的大哥作比较,听到徐金昌提到了以前大哥怎么做事,他回了句:“现在报社做主的是我,而不是已经去世的大哥,你在教我怎么话事?按我说的做!”

把徐金昌气得甩袖出了门!

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他真的很想写一封辞职信撂挑子不干了!

可是想到自己一家二十几口人还挤在一层90平米的唐楼里,虽说这个大小对于普通老百姓而言已经是千尺豪宅了,但是他家有二十几口人,晚上他连安静写稿子的房间都没有,想跟小妾亲热一番还不敢弄出大动静,十分不方便。

老婆每天都在他耳边嘟囔着别人家买了一整栋唐楼,上下四五层,家里人也都住得开,而且多余的房间还能租出去,有了租金之后将来就算他退下来不干了,也一直有钱进项。

他是很心动,可是买一栋唐楼要十万元,他每月的工资扣掉家里二十几口人日常的开销之外还要买一些书画金石等文玩,这些年也才攒了四五万元而已。

哪里够买唐楼的钱呢?

此时若是离了这份工作,他去哪里再找一间媲美《星光日报》这个规模的报社去当总编呢?

难道他离职之后再去从别的报社从底层做起吗?那还不如在这里继续做呢。

思来想去,徐金昌到底还是冷静了。

过了一会,副刊总编王兴业拿着一叠底下记者外出采访时的报销单过来给他签字,徐金昌翻了翻报销金额,不到一万元,便一张一张签了字。

等他签完了字,王兴业又都给他今天最新出炉的采访稿子,他指着稿子说:“两年多之前,国内的两家航空公司被国军弄到了星城来,几十家飞机都停在了星城机场。”

“后来国内建国了,这两家航空公司的经理带头起义,秘密带着十几架飞机飞回了国内,这次事件称之为“两航起义''。"

“但是他们还没发带走的几十架飞机还在星城机场锁着,国内和W省都声称对这些飞机有主权。”

“W省声称这两家航空公司是1949年之前在国内建立的,那时还是座执政,飞机也应该属于W省。”

“而国内则认为他们是华国正统,这些飞机应该属于华国人才对。”

“夹在中间的星城总督一个头两个大,因为国内和W省都对他施压,这些飞机给了任何一方都会得罪另一方。”

“现在叶伦国承认了华国的合法地位,这些飞机应该属于华国才对。

“可是W省为了不让国内拿到这些飞机,不惜把这几十架飞机贱卖给了米国人!现在米国人拿着合同来找总督,要运走这些飞机!”

王兴业忿忿不平道:“不管怎样,这些飞机都应该是华国人的才对,W省那边这是卖国!”

总编沉吟着看完了报道,手指点着王兴业刚写完的稿子,说他:“你又犯了毛病,这篇报道完全是偏向国内,但是我们《星光日报》的宗旨是什么你忘了吗?我们要中立!”

“不能碰政治,我们只是要挣钱的报纸而已。”

“拿回去改一改吧。”

王兴业垂着头问道:“总编,难道你不这么认为吗?这些价值几十亿的飞机本来就是拿我们华国人的血汗钱买的,就应该属于华国才对,怎么能贱卖给米国呢?”

总编叹了一口气,“我也认同你,但是你看那些搞政治偏向的报纸都是什么下场?”

“旗帜鲜明的偏向带来的结果只会是报社破产,又或者在破产线边缘挣扎。”

“老百姓并不想看这些严肃的政治争论,大家每天?食已经不易,只想看点高兴的东西。”

王兴业有点失落,但还是拿起稿子回去改了,等改到总编满意之后,总编将明天准备登报的稿子拿到何宽福的办公室去审核。

这位二老爷跟大老爷有一点是一致的,他们都要审核一下登报的内容。

不过何宽福虽然也看,但是他很少发表什么意见。

但是今天他看完了头版那篇关于两家航空公司飞机归属问题的社评文章之后,说了句:“这些飞机难道不是应该归属于W省吗?”

“虽然国内建国了,但是当初买飞机的钱是W省主政时出的,就应该归W省才对。”

徐金昌有些吃惊地看向何宽福,把上午对王兴业说的话又说了一遍,怕何宽福不听自己的,还特意说:“你大哥在位的时候,从来不参合政治的,老太爷也说………………”

不提他大哥还好,一提到何宽,何宽福就不耐烦打断他,“我大哥早就去世了,你难道还想去地下追随他吗?”

“头脑醒目点,如今话事的人是我!”

“我又没让你大张旗鼓的偏向,再说我说的不是事实吗?”

“既然是事实,那就按照事实去写!”

“拿回去重写!”

说完将稿子甩到徐金昌面前,让徐金昌的脸面很下不来!

这次干脆气得撂挑子直接出门回家了!

可是回到家里又是鸡飞狗跳,小孙子尿湿了床铺,大孙女喊娘,他的老妻训斥小妾,连让他安静待着的地方都没有!

终于等到晚上都去睡觉之后,这个大家庭才终于安静了一点。

妻子将他从小妾的床铺上揪了起来,拧着他的耳朵回到了他俩的房间里,房间里摆着的一张三层碌架床上,两个没有出嫁的女儿在各自的床铺上睡得正熟。

妻子低声跟他说:“我们家隔壁那栋楼的房东要卖房,因为着急移民所以卖得很便宜,只要9万元。”

“9万?我们没有那么多啊。”他家的存款只有4万多。

妻子道:“实在不行就借一点吧,又或者向你报社老板预支一下薪水啊。”

徐金昌下午刚跟何宽福吵架憋了一肚子气,让他低头去向何宽福借5万元?

绝无可能!

可是不去借的话去哪弄这五万元呢?

第二天上班,徐金昌不情不愿地被妻子推出家门,进了报社的办公室,副刊主编王兴业又拿一叠报销单找他签字,看着这些报销单,徐金昌仍旧签字,心里想的是到底从哪从这五万元。

手里这些签的单子其实他之前就在这里动手脚了。

反正是他签字,一年他也不多贪,弄个一万来元就好了。

之前的大老板何宽寿并没有明说,但时间久了其实他应该是有察觉的,只不过不聋不哑不做家翁,报社还得靠他,何宽寿见他贪的也不多,才一万元而已,就当做是给他的奖金了,也就没有追究。

要不然徐金昌哪来那么多钱租一层唐楼还养二十几口人呢?

只是如今想买一栋唐楼的话,之前贪污的那点钱还是不够的。

反正这两个月新增了电影明星副刊,记者们出去跑新闻的报销量增多,他在里面多捞个四五万元,何宽福也看不出来。

这么想着,他就比往常多捞了一些。

就这样签了半个多月就入手了一万元,徐金昌又向亲朋好友借了四万元,跟中介和房东谈了两次价格之后,最后以八万五千元的实惠价格买了下来。

可是交完了钱之后,之前围着他们很热络的中介以及谈了几次的房东忽然消失了!

他们赶紧报了警,还是贿赂了差佬之后,差佬才将房东找来的。

可是房东一出现,徐金昌夫妻俩都懵了,怎么房东跟之前收他们钱的不是一个人?

他们立刻明白这是被做了局!遇到了骗子!

不仅被骗光了自己的所有积蓄,还向亲朋借了四万多!

回到家,徐金昌暴怒打骂自己的妻子,“你不是说那个那个房东,以前见过面吗?怎么连人你都能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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