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定?
祝从唯倒不是不能接受, 但她担心他提出来什么她做不到的事,或者是她不愿意的事。
于是她加了一个前提,“可以啊,但是要在我能接受的范围内。”
温呈礼挑眉,“你的范围有多大?”
祝从唯觉得他问得奇怪,“你先说你要什么?”
在她的目光下,温呈礼只是笑说:“那么,我有几次获得奖励的机会?”
他在这方面,从来都是获取最大利益。
祝从唯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如果只说一次,好像有一点点小气,“两次吧。”
“吧?”
“两次!”
知道再加不了,所以温呈礼很快就给出了第一个答案:“第一次,先帮我做件事吧。”
他的尾音也学她拖长“吧”字。
祝从唯问:“什么事?”
温呈礼眼神下移,“剃须吧。”
“剃须?”祝从唯下意识问:“哪里的?"
显然,温呈礼也没料到她会这么反问。
空气寂静两秒,他语速放慢:“你想的另外一个地方,也不是不可以。”
祝从唯脸色通红,“我没有想。”
温呈礼注视她红润的面颊,“嗯,你没有想,是我想得不健康。”
他一定是在指代她!
祝从唯很想时光倒流回到一分钟前,捂住自己的嘴,就不会问出这么黄的问题了。
都怪他之前把剃须和剃那里说到一起,害得她听到他的要求,就联想到一起。
而且好奇怪,怎么会要求她做这件事,祝从唯一点也没有想过,只觉惊奇。
只是剃须那就简单了。
祝从唯又听他一直后面加语气词,转移话题:“剃须就剃须,干嘛还要剃须吧。”
温呈礼开口:“我说话的用词都要管,?太太是不是太霸道了点儿?”
“没管。”
话题回到正题,她语气轻快:“那择日不如撞日,明天早上就可以。”
“为什么是明天早上?”
“嗯?你不是都早上剃须的吗?”
“只是平时习惯了早晨。”温呈礼的答案也无可挑剔,“晚上也可以。”
“啊?”
“而且,新手更适合时间充裕的晚上。”
好像也是哦,祝从唯被说服了,万一明早着急忙慌地半天没好,岂不是耽误各自去上班。
她晃晃手,“虽然我是新手,但是你忘了?我今天刚给我奶奶剃了头发的,不要小瞧我。”
剃头发和剃须能一样吗,甚至连工具都不一样,温呈礼失笑,很给面子道:“不敢小瞧。”
他语调甚是下位,“那就劳驾温太太,现在帮帮我吧。”
祝从唯肉眼看他的下巴好像没有胡茬,又伸手去摸他,皮肤有些许刺感,并不强烈。
她骤然上手,是他没想到的事。
“好像也没有多少?”她说。
“有。”
事已至此,还是做吧。
祝从唯看着他放在洗手台那里的工具和须后水等等用品,就要去拿。
“稍等。”
温呈礼忽然开口。
他一贯直接用薄薄的刀片,她不一定方便。
温呈礼打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一个刀架,不再是单独孤零零的刀片,瞬间剃须刀变得优雅复古。
祝从唯接过来握在手心里,手柄入手光滑细腻,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
她其实在工作的时候有帮人剃过须,所以知道具体的步骤,信心十足。
软化加泡沫,先起泡,再将白色泡沫用毛刷轻轻横扫上,很快就覆盖上男人的下巴,像奶油似的。
祝从唯将剃须刀过了温水,才一只手搭在他的下颌,一只手握着工具慢慢动弹。
她第一次有对温呈礼任意拿捏的感觉。
温呈礼似乎还能闻到她手上残留的橘香,清爽微甜,压过了皂液的味道,涌入鼻尖,让他清醒万分。
温家的许多香来自古方,除去已经有记录的,剩下的是他从古籍或者诗集里得来的灵感,自己配出来的。
这也是他和程教授亦师亦友的原因,因为程教授在古籍研究方面是闻名遐迩。
这般浓郁的橘香让他心思动漾。
刀锋锐利,她的手指却轻柔无比。
祝从唯刮了会儿,感觉还挺有成就感的,像是在完成什么小游戏的日常活动。
直到,捏着的坚硬下巴动了下。
祝从唯被吓了一跳,幸好她手足够稳,否则就划破他的皮肤了,“你怎么动了!”
听出她的惊吓与抱怨,温呈礼稍稍偏过脸,“你要一个普通人保持长时间不动,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了?”
祝从唯指间捏得紧了点,“你又不是普通人。”
温呈礼垂眼,眼神从她白皙的手指上瞄过,问:“你是不是把我当成你的工作对象了?”
祝从唯矢口否认:“没有。”
“真的?”
“真的。”她才不会承认。
如果不是,她刚才不会这么惊讶,温呈礼倒没有觉得冒犯,只是她受惊吓的样子有点可爱。
像小鸟落在地上,悠闲地踩着逛街,忽然来了人,吓得翅膀一扇飞到枝头。
他选择不戳破她。
好在之后一切顺利。
之前没近距离嗅过,今晚才知道须后水是薄荷味的,祝从唯还挺喜欢,下意识凑近闻。
她是无意识的,他是有意识地在她唇上啄了下。
祝从唯反应过来,谴责他不打招呼的行为,“你怎么这样。”
温呈礼丝毫不虚,淡定道:“是你离太近了。”
谁能拒绝近在咫尺的美味。
怎么说他都有理,祝从唯报复心理萌发,两只手齐上,在他下颌上揉来揉去,难得有他任由自己的时候。
温呈礼捉住她手腕,“再这样别怪我。”
至于怪什么,他没有说。
祝从唯耳后一热,强词夺理:“我是帮你护肤,嗯,均匀抹到每一个地方。”
温呈礼好整以暇,“那你的范围似乎太大。”
祝从唯眨眨眼,将东西都丢在台面上,“你没指定让我收拾,你自己收拾吧。”
“我自己收拾吧。”
他似乎总是在学她说话的口吻,语气词都一样。
祝从唯不知道怎么说,干脆眼不见心不烦,回了卧室里,继续吃自己的橘子。
温呈礼出来时,她已经又吃了一个,微微蹙眉,“吃太多当心上火。”
祝从唯也是好久没吃到味道这么好的,一时间没忍住,“我才吃了三个。”
三个不至于会上火吧?她不喜欢溃疡。
温呈礼好笑:“以后每天都有。”
真好,祝从唯没忍住说出口:“和你结婚好像什么都可以轻易地得到。
温呈礼看着她,“没被你得到的还有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