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的舌尖麻了很久。
谢琢端着她的下颌的手松下来,轻轻捏了捏她软绵绵的下巴。
等她睁圆的眼睛慢慢地眨一下,暗示她已经缓冲过了这阵情绪,他听见她“嘎嘣”一声咬碎糖果的声音。
“好了,想起来了。”她承认道。
谢琢握了握苏玉的手,这才发现她手上缠了一个创可贴,正包着她拇指的指腹。
他用手极轻地抚过,问她怎么了。
苏玉也低头看,“没事的,就是那天搬东西不小心划到了,没想到那个纸箱的边缘还蛮锋利的,跟刀子一样。”
谢琢把那片薄薄的纸揭开,看了看她的伤口,已经快愈合了,苏玉就顺便把创可贴扔掉了。
不过他能察觉出伤口的痕迹,是很深的,应该让她流了不少血。
谢琢又看看她平静的神色,他觉得心里闷闷堵堵的,低头亲一下苏玉的嘴唇,只浅浅一碰,那口气没有出掉,他慢慢地呼吸,懒声地吐出一个字:“烦。”
苏玉一惊:“烦我吗?”
“烦你跟我客气。”他说。
严格来说,不是客气,也不是慢热,是她还没有适应谢琢的女朋友的身份,所以放不开。
不真实的拥有让她如在云端,所以每一次都要好好地确认,慢慢地落地。
苏玉轻声:“我没有。”
缓了缓,谢琢搂了她的腰,说:“坐我身上来。”
苏玉脱口而出要说,你别强人所难。
不过爱情里,本质上不需要那么多谁强谁弱的道理的。
道理都要排在男女情趣之外。
她挪到谢琢的膝盖上,毕竟还是第一次哄人,姿势怪怪的,慢吞吞地搂住他的脖子,亲了一下他的脸,苏玉说:“我从小就住校了,你不用担心我的生存能力。”
谢琢轻嗤:“谁担心你生存能力了。”
“知道你独立,你有本事自理,你什么事都自己扛,”谢琢说,“不过偶尔也想想你男朋友,行不行。”
苏玉笑一笑:“会想你的。”
她吻化了他脸上的气性:“下次再搬家就喊你。”
谢琢又被她气笑了,懒得说,拖长音嗯了一声:“搬家就想,不搬家就不想。”
苏玉点头如捣蒜:“想的想的,不搬家也想!”
谢琢握着她的手,轻轻地摩挲了几下,看着她淡淡地笑,拿她实在没办法的那种笑,低淡的嗓音嗔怪一声:“苏玉,你哄人的本事可真烂。”
她对上他无奈的笑,不置可否,只有点心虚地小声说,真的真的。
奥斯卡被“驱逐”到了地上,等谢琢终于想起旁边还有条狗,瞥眼过去的时候,它一下站了起来。
谢琢拍拍苏玉的腰,让她起身。他去给狗煎了两块鸡胸肉。
得到允许,苏玉去他家里参观了一圈,是个三居室,谢琢睡一间,狗住一间,还有一间卧室空着,他东西很少,没什么杂物,客房就纯空着。
她原以为按照谢琢的性子,他的家里装修会是酷酷的北欧性冷淡风,没想到是偏原木,暖色调为主。
有绿植,也有她看都看不懂的古董。
苏玉回到厨房,看着他的背影:“你家平时没有人做客吗?”
“没有,我嫌麻烦。”
谢琢喜欢清净,一般有聚会都在外面,很少带朋友回来,除非是徐一尘那种关系特近的,工作里认识的狐朋狗友带回来也是闹腾,非常影响他的生活品质。
鸡胸肉做得很快,几分钟就好了,他端着碗出来,对苏玉说:“我先去遛狗,下去开个会,开完会跟你打高尔夫。”
苏玉懵懵说:“我没玩过高尔夫。”
他的眼底不无狡黠,安排自有安排的妙处,浅浅一笑:“知道你没玩过,才有我发挥的空间。
不然以苏玉这个好胜心,跟他玩球类运动,势必要跟他打比赛的。
苏玉被他这个形容说得又好气又好笑,据理力争:“我没有那么不解风情。”
谢琢蹲下喂狗,他没回头,但察觉到了灼热的注视:“为什么老是盯着给看。”
“......”苏玉昂起下巴:“你是我男朋友,我看你怎么啦?”
谢琢没有质疑什么。
她终于有理直气壮的借口看他了。
不必偷偷地看,不必用余光看,不必怕被抓包而随时准备上演漫不经心:我可没看你。
她现在是谢琢的女朋友。
她可以看他,一直盯着看,看到他脸红心跳,看到他不好意思,看到他别开眼去,难为情地说够了!
苏玉趴在门框上,看着奥斯卡的豪华狗窝,想到得意之处,露齿一笑。
她居然真的是谢琢的女朋友了。
那天倪秋含问进度,苏玉悄悄地跟她讲了。
倪秋含第一反应竟然是问苏玉,会不会搬去跟他住?苏玉讷讷地干嘛跟他住。
倪秋含说省酒店钱啊,你们不要每天做爱吗?
苏玉差点被手里的煎饼呛死。
倪秋含笑一笑,没说错啊,今天不做明天也要做吧。正视你的性欲,不要逃避!
她受够了,赶紧去遮她的嘴,别把好好的食堂搞得人心黄黄的。
苏玉卡着下巴,偷偷摸摸地想,哪有每天都做的?频率也太高了吧。
她由东想到西,由西想到东。
盯着谢琢的背影,苏玉黄黄地放空了一会儿。
他迎光蹲着,已经换了一套出门穿的衣服,很清爽的短袖加长裤。
谢琢怕苏玉在空调间冷着,还给她塞了一件自己的外套衬衫。
苏玉手里就抓着他的衬衫,还有他的手机。
她还在胡思乱想之际,手机震动了一下。
苏玉下意识低眸看,看到“乔雨灵”的备注,她发来一行字:【改到下午一点了,别来太早】
苏玉认识乔雨灵,不过对方应该不认识她。
她从靠谱消息得知,乔雨灵这几年在北京工作,事业发展还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