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最近转正了,有点猖狂,瞧瞧谢琢的吻照,一脸意想不到这人会把亲密照片放桌面的惊讶感,挑挑眉说:“好骚啊你。”
谢琢睨他,语气冷淡:“有什么问题?"
他从来不是含蓄的人。
亲了就亲了,爱就爱了,喜欢的照片就用,从来不会藏着掖着。
谢琢盯他好一会儿,看得曾一航心虚挠头。
手机被揣兜里。
“问题是这样很伤人啊老大。”
谢琢懒得回他。
他往后倚坐,看电脑的时候,倏然想起曾经发生过似曾相识的一幕。
很多年前,徐一尘也这么说他。
评价他拒绝人的方式太过于冷漠刻板,笑都不笑一下。
那天应该是个高中的学妹来跟他告白,谢琢拒绝得比较果断。
他为什么记得这件事呢?
因为同一天江萌也找了他,问他一些奇怪的问题??
你觉得苏玉怎么样?
大概是这样的问法。
谢琢回答得很冷淡,因为那段时间学校抓早恋,他不想让话传出去,令苏玉陷入流言中。
其次,谢琢有自己的城府,关系再好,他也不会给旁人透露深处的心迹。
如果是苏玉本人来问他,答案或许是不一样的。
谢琢没有征兆地想起这件事,看到乔雨灵的消息,没回她帅不帅的事情,反而冷不丁地问了句: 【你们女生喜欢一个人是什么表现?】
乔雨灵:【我胆子大,主动追,你知道的。不过你老婆肯定是默默暗恋型?】
很意味深长的话。
谢琢更确信了她知道一些什么。
的确,见过太多热情追爱的女生了,围绕在他身边的桃花凋不完,光是明恋他的人,谢琢都招架不过来,没有机会挨个给眼神,更别说暗恋他的了。
他还有心思管谁暗恋他吗?
傍晚,谢琢找了个体育馆跟徐一尘打篮球,男孩子聚在一起,除了吃饭喝酒就玩球,没有和女朋友之间那么多深入沟通的空间。
徐一尘身体素质很好,在军队里练出来的。
其实最开始知道他要考军校,谢琢心里是惊讶的,徐一尘有受到他爷爷的影响,他很崇拜谢琢的爷爷,而无奈爷爷的一生又是很悲剧的。
但是徐一尘并不害怕,他说:人活一个信念感,我问过老爷子,他一点也不后悔上战场。
后来他又向谢琢交代,另一个云淡风轻的理由:苏玉也觉得我适合当兵,她第一次见我就说我像路飞,冒险家!
谢琢那时没当回事,人的一生听过那么多场面话,谁会真的把这个当做任务一样去执行呢?
此刻,谢琢略有心事看着他昂首阔步的身影。
体育馆是露天的,夕阳斜落在两个男人的身上。
走在谢琢的身边,徐一尘对他的惹眼程度最有发言权。
市运动会在这里排练,拉拉队的一些女生过去,往这里瞥了好几眼,有一些人快步经过了,还要背着身走,相互打闹,无非为了多看几眼帅哥。
谢琢手插兜里,脚步闲散地走,不为所动地低眸,在想事情。
多么熟悉的感觉,像是回到少年时代。
徐一尘笑说:“还是这么招摇。”
谢琢不确定地看向他,问:“我?招摇?”
“你长得招摇啊!"
谢琢淡淡笑了下,骂他:“滚。”
“苏玉怎么没来。”
“她上课。”
在门口超市买了两瓶水,夏天轻悄悄地过去,站在黄昏的风里,两人各有思量地沉默了一会儿。
徐一尘很喜欢黄昏这个时间段,他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晚霞,没有说话。
谢琢手里握着矿泉水瓶,随便靠在一个座椅侧边,忽然问他:“你以前跟她关系挺好?”
“怎么定义好不好。”
他想了想:“比我好一点?”
徐一尘没有正面回答,告诉他说:“可是我们聊天的时候,提起过你很多次,有的时候不是聊你,她也会把话题拐弯抹角地带到你身上。”
谢琢微微怔愣,眸色一黯:“比如?”
“说爷爷的事情,说我们在清溪留宿,总之提到你,她就很多的好奇心。”徐一尘说着,笑了笑,“怎么形容呢,好像眼睛都亮了。”
沉默很久,谢琢似是揣摩着什么,眉目低敛,过很久才淡淡出声:“是吗。”
徐一尘说:“总而言之,还是挺替她开心的。”
谢琢看向他。
徐一尘没说为什么开心,他只是感叹:“女大十八变,好在现在变漂亮了,大方了。看着也聪明点儿了,以前傻傻的不经逗。”
谢琢轻声打断:“她没有变。”
“什么。”
“我说她没有变。”
他说完,把水塞书包里,背带挂上肩膀,“走了。”
那天夜里,徐一尘给谢琢发了个某网站的话题讨论:暗恋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谢琢: 【你还研究这个】
徐一尘:【无意中刷到的,你也看看】
他点进去,话题的回答按排行,最前面的是一个默认id,没改过的一串数字。
谢琢看到那段文章的标题是:穿过云和烟,雨季不再来。
还挺有诗意的。
他从徐一尘分享的链接点进去,能看到的只有这一小部分内容,在等待app下载的过程,谢琢点进这个id的主页看了看。
博主的个签是:安分随时,自云守拙。
他眸色一紧,直到此刻,谢琢才恍然懂得了徐一尘的意图。
他坐直了身子,一个字一个字地扫过页面上的内容。
文章暂时还看不了,但能看到博主在主页发的一些文字合集,都是一些个人随笔,最新的一个合集名字叫:雨后书简。
是上半年六月初发布的,ip在加拿大,时间恰好是苏玉去找陈迹舟的那几天。
谢琢指骨折起,握住掌心细密的热。
他回到手机主页,看着下载的进度条推进到满格。
随便注册了一下,终于能点进那篇文章。
女生柔软的文字与心事姗姗来迟地映入了他的眼中。
她写道:【他是哥哥最好的朋友,像初遇那天的盛夏风,美好又渺茫,是我无论如何也抓不住的存在。
今年,是他在美国的第五年,是我们分别的第六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