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前。
山。
雨。
伞。
男与女。
女人双手环住男人腰,娇羞嘤咛:“好冷。”
男人喘息,上下其手,眺望远方:“这山,这水,这树,这石,这草……多美,啊。”
男女身后有一株槐树。槐树底下有一个塑料瓶。瓶里有两个男人。
其中一个男人双手叉腰,仰首瞪着一双青光眼,望着地面那对相拥幸福的男女,口吐平静的声音:
“卧槽,为什么这混蛋占那美丽女人便宜,还要装成一本正经的赏风景呢?我好想把他那张道貌岸然的脸打成花儿一样红啊。”
另一个男人盘坐在地,发出疲惫的声音:
“戴明”。
“怎么?黄哥。”戴明眼里的青光盛烈了些。
“你有见到我拦在你面前吗?”
“这又如何?”
“我是说,既然我没有拦在你面前,也不会有人管你,你大可跳出去。然后用手,或脚,还是屁股或别的。去揍他,踢他,用屁崩他,怎样都随你。你为何不去?只站在这里像一条吃醋的狗一样叫唤,而讨人嫌?”
黄寒梦一口气吐出这般多话,觉得累了,垂首只想不动。
“嘿嘿,世间污秽那般多,我怎会勤快的都去清扫。既然存在,自有它们存在的因果。我怎能去唐突那冥冥中的因果之力?我只是想张嘴让舌头和这自由的空气好好亲热一番罢了。这里的空气多香甜啊,可不能一直冷落人家啊!”
在瓶子里躲了足足三年,戴明可闲坏了。好不容易借机说出这般多话,也听了师哥那般多话,已觉对今天的自己有了交代。
……
塑料瓶左旁十数米外有一个马桶。马桶内亦有两个人,女人。
其中一个女人正把耳贴在马桶壁上。
不久,从她嘴里传出愤恨的声音:“那个贱人嘴里说了什么‘污秽’呀、‘舌头’啊、‘亲热’,还发出贱笑。六十六师姐,他果然是个贱人呐!”
“六十六师姐”有个名字,名别语云。
她盘坐于地,闭着眼说话:
“熊庆,我说了不下两次了,不要随意用NPC之力突破‘德器’马桶的范围,去做这么无聊的事情。被‘世界’捕捉到这里的NPC之力怎么办?你难道不怕被‘世界’捉住,做个浑噩的NPC?”
熊庆撇嘴嘟囔:“六十六师姐……咱都躲这里快三年了,我都快觉得活着是种原罪啦……”
……
水在时间的作用下突然停了,不再连接天地之间。
高空。
立着一朵孤独的白云。
云上趴有一只甲壳虫。
虫上站有一个男人。
男人双目淡然,面黑嘴阔,长发披肩,着一件血色背心,黑色短裤,脚上无鞋,右手持着一把浑身是白的长剑。剑尖趴着一只蚂蚁。
男人:“一加一等于几?”
蚂蚁:“张眼。你幼不幼稚?”
男人冷峻的眼投在蚂蚁身上。
蚂蚁立即开口:“二!”
“呼!”
剑过蚁死。
男人:“你知道的太多了!”
他举起手上被蚁血染红的剑,朝下方大地上的芸芸众生,劈去。
一点微光兀然从白剑尖端喷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