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过来。”
周应淮微微俯身,伸出骨节分明的手将桌上的纸张拿起来,放在眼前细细端详,高大的身影将她完全笼罩,从远处看却像是她主动依偎进他怀里。
两人之间的距离倏然拉近,她的脑袋贴在他坚硬的胸膛上,稍稍侧头就能听见他沉稳的心跳声,扑通扑通扑通扑通,平白扰乱了她的心神。
“别看。”或许是被夸后的羞赧,她微微起身就要去抢他手中的纸张,“写得不好。”
他没有跟她争抢,将纸张还给她,但是却将身躯压得更低,几乎是贴在她耳边说道:“很好。
认真又固执的强调,让她长睫颤了颤,没忍住勾起唇,“真的?”
“嗯。”周应淮指尖点了点她的字,程方秋也顺着他的动作看过去,在看完那些字后,注意力就不受控制地发生了偏移。
他刚洗完碗,又用香皂洗了手,皮肤被泡得有些发白,宛若莹润通透的宝玉, 骨节瘦削而修长,指甲圆润干净,手背上隐隐可见凸起的青筋纹路。
下午的时候,他就是用这只手.......
想到这儿,程方秋只觉得耳尖发烫,周身萦绕的淡淡香皂清香愈发浓郁,正在霸道地将她的气息渐渐侵占。
可混乱的思绪却在他下一句话说出来后,猛地变得清醒。
“秋秋,你从小有练字吗?”一手好字,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写出来的。
周应淮的指腹滑过那些精巧的字,脸上有一瞬间的惊喜闪过,那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发现了多大的宝藏一样。
没有人能理解此时他心中的感受。
随着彼此之间的相处越来越多,他会了解她身上旁人都不知道的闪光点,这是只有亲密关系才能得知的信息,这个认知让他唇角的弧度又往上扬了扬。
但是在他看不到的角度里,程方秋的脸色却是倏然一白,有些懊恼自己的粗心大意,她深吸一口气,好半响才讪讪一笑道:“乡下哪有条件练字啊。”
每个人的字迹都不一样,原主的字说不上丑,但也绝对称不上好。
周应淮这么敏感和聪明,如果见过原主的字,肯定能发现她和她之间不同的地方,虽然她不担心她换了芯子的事情被戳破,但还是不想留下太多破绽。
程方秋将纸张快速收起来,然后揣进兜里。
“你不是答应唱歌给我听的嘛?”她娇俏出声,伸出手顺势搂住他的脖颈,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周应淮果然被吸引走了注意力,目光落在她的脸上,轻咳一声:“你想听什么?”
“什么都行。”她现在满心满眼都是想让他不要再关注她的字写得如何,所以对他要唱什么,真的没有要求。
周应淮思索片刻,然后轻轻拉下她的手,站直身子,似乎是有些紧张,他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尝试性地缓缓开口唱道。
“红太阳照边疆,青山绿水披霞光,长白山下果树成行,海兰江畔稻花香,劈开高山大地献宝藏......”
他每唱一句,程方秋的瞳孔放大一瞬。
看着周应淮一本正经唱歌的样子,她突然就明白了当时在大巴车上他为什么不愿意开口了,原来样样全能的大佬也有不擅长的领域。
一首红歌《红太阳照边疆》愣是被他唱得……………
程方秋找不出形容词,总之,一句歌词他至少有两个音不在调上,她原本以为周应淮声音这么好听,就算唱歌再难听也难听不到哪里去,可现实却狠狠给了她一巴掌。
短短的几分钟,却像是度过了一个世纪。
终于结束后,程方秋已经被折磨得有些麻木了,她面无表情地揉了揉耳朵,面对周应淮投过来的期待目光,她想违心说两句恭维的话,但思考再三,为了耳朵以后的幸福考虑,她还是委婉地说出了实话。
“我们家以后还是剔除唱歌这项娱乐活动吧。”
周应淮倒是很有自知之明,听见程方秋略带打趣的话,也没有生气,但冷峻的脸上还是多多少少浮现出了些许不自在,他清了清嗓子,颇为认同地点了点头,然后调转话头道:“热水已经烧好了,洗漱睡觉吧。”
“好。”时间已经不早了,程方秋答应下来后,就起身去了卧室找换洗衣物。
她带的衣服不多,新买的又还没有洗,便顺手捞起了一件他的宽大上衣,面料柔软,用来当睡衣再合适不过,周应淮就更简单了,找一条新的内裤就行。
但没一会儿,她就知道找的换洗衣物都是多此一举。
她从卧室出来,就看见浑身上下只穿着一条黑色内裤的周应淮正在给浴桶里倒热水,雾气蔓延,好似回到了那天的新婚夜。
程方秋将衣服放在置物架上,环胸仔细欣赏着美男的身材,宽肩窄腰,肌肉线条流畅,臀部挺翘,该鼓囊的地方饱满又性感,每一处都像是被造物主精心打造过的一般。
“想跟我一起洗?”周应淮挑眉。
闻言,程方秋暗暗翻了个白眼,毫不留情地转身就走,但是没走两步,就被他搂住腰身给捞了起来,她惊呼一声,还没反应过来,身上的裙子就被撩起来了,然后很快坠落在地。
“周应淮!”
他的薄唇落在她微凉的后脖颈上,轻轻回应了一声,在她控制不住颤栗的时候,变本加厉地继续往下,吻上漂亮的蝴蝶骨,她没忍住又瑟缩一下。
这才短短几天,他对她身体的熟悉程度感觉都快超越她自己了。
每一处敏感的地方,他都能掌握得恰到好处,让她沉醉其中。
两人的衣物随意搭在洗手台上,混在一起有种凌乱的美感,她的小臂撑在上面,柔软的布料隔绝了台面的冰冷,青丝拂过面颊,激起阵阵让人忽略不了的酥麻痒意,贝齿咬住唇瓣,在上面留下一小圈淡淡的齿痕,却掩盖不住喉间溢出来的轻口
今。
他的大拇指在她的腰窝处摩挲了两下,随后慢慢控制住,好方便他拿清水帮她清洗干净。
水珠砸在肌肤上,犹如有千斤重,要不是有他的手掌托着,她估计早就低头投降。
“不,不行。”
她一边说着,一边摇着头,却阻止不了什么。
水流流淌而过,将一切都洗干净,他不再是那晚青涩得找不准位置的毛头小子,而是熟稔地一边擒住她的下巴,薄唇覆上去,径直撬开牙关,卷走微薄的空气,一边缓缓让水流朝着里面去。
水流越来越大,越来越响,在安静的环境里弹奏出一首优美的乐章,毫无节奏,又毫无保留。
柔软的唇瓣被蹂躏得发红发肿,她眼尾沁出两滴泪珠,他便放轻辗转的力道,一点点浅尝辄止,却又不停地慢慢加深,吻得人心乱如麻。
“够了。”
她偏头躲开他发狠炙热的吻,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眼神迷离地望向前方,近在咫尺的是一面镜子,里面清清楚楚印出两人此时的荒唐。
一前一后,一弯一直。
他赤着的胸肌随着粗.重的呼吸上下起伏着,有几颗莹莹水珠从上面滚落下来,滑过块块分明的腹肌,然后没入最亲密木目连的部位,在昏黄的灯光下泛着不可描述的旖旎。
听见她的低声喃喃,周应淮缓缓抬起眼睫,与镜中的她对视上,眸色幽深,嗓音低哑:“不够。”
这索取无度的人,真的是周应淮吗?
程方秋无力地任由自己在大雨中飘摇,感受着与在卧室不同的缱绻。
在浴室,从后面…………
好像也别有一番风味,她还挺喜欢的,当然前提是忽略掉他时不时发疯似的咬住她的耳尖,一遍遍追问她最喜欢的人是谁。
程方秋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这位腹黑的小心眼,直到现在都还在在意那个被她胡编乱造出来的男同学。
醋王,醋精,醋坛子。
她没好气地偏头在他锁骨上狠狠咬了一口,硬咬着牙不肯回答,但最后被缠得没办法,还是顺着声音乖乖松口回道,“最喜欢你。”
女人甜?软糯的嗓音在昏暗的室内响起,似乎是一把火,眨眼间就点燃了他藏在身体深处的引线,一朵朵绚丽的烟花在心中绽放,绘就成此生难忘的风景。
他抓住她的手,十指紧扣,牢牢将她禁锢进怀中,然后猛地加重加深,将她送上云端去摘那颗渴求已久的星星。
窗外的夜色渐浓,风吹进来,都没能吹散那股湿与热。
不知道过了多久,程方秋蔫蔫地坐在洗手台上,看着周应淮在水龙头下搓洗着她的内裤,薄薄的布料参杂着白色泡沫在他的指节中间来回穿梭,手臂肌肉由于用力,显出流畅线条,上面还遍布着一些她的抓痕和咬痕。
整个画面有种说不出的色.糜。
刚结束一场酣畅淋漓的翻云覆雨,她整个人都有些懒洋洋的,眼皮上下打架,忍不住打了个秀气的哈欠,白皙的脚轻轻踩在他的背脊之上,出声催促道:“快点儿嘛。”
软软的嗓音带着些许嘶哑,不像是不耐烦的催促,反倒更像是情人之间粘腻的撒娇。
听出她的困倦,周应淮加快了手中的动作,没三两下就将两人的贴身衣物洗好,挂到衣架上,其余的脏衣服他准备明天早上起床了再洗。
然后一手抱着她,一手拿着衣架走出了卫生间。
将其挂在阳台的晾衣绳上面后,刚想问她想不想喝水,就发现她已经窝在他的颈窝处睡着了,借着朦胧的月光,能清晰瞧见女人香甜的睡颜。
“晚安。”
周应淮眸中染上浅浅笑意,将人抱回卧室。
“砰,砰,砰。”
程方秋皱起眉头,将头埋进身旁人的怀中,试图借此来逃避那烦人的敲击声,好在没一会儿就消失了,但她刚松口气,那声音又响了起来。
就在她差点儿暴走的时候,周应淮拍了拍她的后背,柔声道:“你继续睡,我去看看。”
话是这么说,但是她怎么可能还睡得着,烦躁地揉了揉头发,直到揉成鸡窝头方才肯停手,然后从被子里伸出一条白皙细嫩的胳膊,拿起床头的手表,待看清上面的数字后,忍住破口大骂的冲动,压低声音怒道。
“这还不到七点!大清早的,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