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是凑近了,他感受到了她的呼吸打在他的薄唇上,但想象当中的柔软久久停留在一定距离之上。
她笑了一下,翻身躺到身侧,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安抚似地道,“好了,天色不早了,快些休息吧。”
说完这句话也不管他的神色如何,径直睡了过去,给他留一个后脑勺。
乔骁看着她的背影,“…………”
她又是故意逗他玩了。
乔骁生气的同时,夹杂些许庆幸,以及他自己都没有想到的……………微微失落。
她怎么忽然就转变了主意?外面到底有没有人在偷听墙角?莫不是骗人的吧。
就这样静静看着女子的背影,不知何时睡了过去。
翌日的早膳是去前厅用的,过来一起的人很多,余正让乔骁和余白芷坐到他的身侧,又问乔骁还记不记得寨中的人物?
乔骁说记得,一一喊了人。
面对他的恭敬,阴山的寨主和管主们十分给面子,客客气气说了好听的场面话,又问他在阴山适应得如何,说阴山的冬日不是一般冷,让他多多注意,不要招染寒气,免得受罪,乔骁自然是要谢过各位的关怀。
从前跟在叔父身边的人,今早也在,他就跟在管控兵器的管主身后,似乎是这位管主身边的心腹人了,很得重用,否则不可能在余正面前多次露脸。
乔骁的视线与他对上,他倒是坦然自若,甚至在曾察觉到了乔晓眼中的深意时,表露出疑问的不解,倒也没因为乔骁的眼神感触什么不对,恭恭敬敬朝着望过来的乔喊了一声姑爷。
“不知这位仁兄叫什么名字,我看着你很是面善。”乔骁开口说了那么一句,旁边人的目光都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原本在低头喝热乎豆汁儿的余白芷也抬脸瞧了过去。
“回姑爷的话,小人姓马名威。”
“原来叫做马威。”样貌的确一模一样,名讳却不一,但名讳是可以更改的。
乔骁当着众人的面貌开口询问,就是要打草惊蛇,想要看看阴山其余人的反应,可其余的人似乎没有什么反应,只当这是一个寻常不过的插曲,惊奇一阵就过了。
反而是余白芷看了他好几眼,再其次就是那个姓解的男人,防贼一样防着他,不过他这一次并没有像之前敬茶那般朝着他怒目圆瞪,也没有在言语之间针锋相对,早膳用得比较和顺。
吃过饭,林叔说上寨风景不错,带着两人出去散散步。
其余的人还没有走,乔骁看出来也听出来余正身边人是要将他支走。
余白芷插话道,“上寨我很熟悉,父亲的身边需要人帮衬,林叔你就留在这里吧,我带着夫君闲逛即可。”
“好。”这人也没强求。
出了正厅,余白芷带着他从大门走,出来之后,乔骁直面感受到了阴山上寨的戒备森严。
巡逻的人很多,处处都设有哨台,明处肉眼可见的机关一只手都数不过来,即便是强攻都有一定难度。
余白芷挽着他的手腕,状似闲聊问他内情,“你方才叫那人做什么?”
乔骁看她一眼,“......”斟酌了一会决定和盘托出,顺便打探消息,“我觉得他身份不对劲。
“噢?”余白芷挑眉,“怎么不对劲了?”
“他是你们阴山的人吗?”
“不然呢?”余白芷反问。
乔骁皱眉,“我问的是他一直都在阴山,还是半道俘虏投诚的?”
余白芷看了他一会,笑着说,“你怎么不先告诉我他身份哪里不对劲?”
她真是不吃亏啊,“我曾经在刑部任职做事,刑部销毁的名单里有这个人,还是我亲自销的户籍名录。”
余白芷蹙眉,“所以你怀疑他是阴山上来的奸细?”
“嗯。”
“你怎么独独对这个人有那么深的印象,朝廷刑部来来往往的犯人,尸体,应该不少吧?”
她当真是聪颖,竟一下便察觉到了重点,进行反问。
“...他是我叔父身边的人,所以我印象深刻。”
“你叔父?”
余白芷自然察觉到不对劲了,她似乎还没想好要怎么问,只是沉默下来看着他。
乔骁想要从她嘴里套消息,便也没有隐瞒。
“我与我叔父不和气,此次攻打阴山败得那么快,便是他的人暗中离间动了手脚,我今日之所以那样做,便是想打草惊蛇,将他的人给点出来。”
“你想借力打力?”她问。
借助阴山的势力“处理”他叔父的人,也就是那个马威。
她这样问,乔骁也不知道她听了之后,究竟信没信。
可不管信与不信,她懂他的意思了。
“嗯。”乔骁干脆点头,转而又问,“你...愿意帮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