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帮忙已经很好了,乔晓并非不识好歹,“......多谢。”
说完了正事,她又嬉皮笑脸,恢复成了没正形的样子,双手背在身后,仰着小脸朝着她凑近,“就只是一句谢谢完事了?”
看着少女卷密的睫毛,“...你想怎么样?”
他明明也知道她想怎么样,又开始跟着她装傻。
“你亲我一下。”余白芷也没有扭捏,她甚至越发往上抬脸,翘起她粉润润的唇。
乔骁面色很红,低声提醒,“这是在外面!”
即便这个哨台的山匪已经被她给支走了,但旁边还有哨台,还有在看的山匪,大家都留神听着这一边的动静,而她明明知道有人在听,还要过来招惹他,要他在众目睽睽之下亲她吗?
她也算是答应帮了他,不好在这个关口上拒绝得太强硬,何况是表达谢意,乔骁稍微别过脸,“回去再......”
亲,不,不是,“回去再说吧。”
他不好意思如她那般大胆,在外面能够直接表露出亲密,说亲与不亲的话。
“外面怎么了?”她像是不懂。
但乔骁知道,她明明就懂,她知道礼义廉耻,可就喜欢故意,不知道是要逗他,还是要......演戏?
如果是后者,一切行为举止都是做给人看,倒也情有可原,但思及此,乔骁却莫名其妙觉得心中一闷。
她对他展露出来的所有亲密,竟然都是演戏,那有几分是真的?
兴趣么,余白芷对他有兴趣,可兴趣这种东西,随时可散,如果她再遇到一个让她更有兴趣的人,那她对他………………
说到这个人,乔骁想到给她寄来信笺的云庭哥哥。
她对这个男人似乎也有兴趣,只是兴趣大小,乔骁不知道有多少。
“你真的不亲我?”她稍微立直了身子,脸上的笑意开始减缓,眸子定定看着他,如此对望,令乔骁有些莫名其妙的心慌。
他抿唇,在心里提了一口气,俯身弯腰快速在她的粉唇之上啄了一下。
被亲的人都没怎么样,亲人的却已经红了耳朵,“………………好了吧。”
他都不敢看她了,也不敢看周围的人。
“嗯!”
余白芷高兴挽着他的臂膀往别处走,那守着哨台的山匪早就回来了,只是没有打揽两人,见余白芷要离开了,连忙将手里的添了炭的暖炉套子递过来。
她又带着他在上寨可行走的地方绕了绕,期间她告诉乔晓什么地方有机关,要怎么避开这些机关。
她说话的时候声音压得很低,乔骁想要听清就得弯腰凑耳朵过去,偶尔他也会反问她一两句。
外人看两人倒是浓情蜜意,谁能想到如此情景之下,却是在说正事。
“阴山的机关你竟然也不能够全部知道?”她是有所保留么?
“之前知道,后来二寨主改了机关之后,也只有我父亲一个人知晓。
“二寨主?”那个姓解的男人?
“不是解令?。”余白芷笑着摇头,“是原来的二寨主,我父亲的拜把子兄弟,他擅长机关术,阴山所有的机关都是他.操.手.弄的。”
“他如今去哪了?”死了?
“他重病不治而逝世。”提到这件事情,余白芷脸上的笑彻底收敛了。
“什么病?”如果是病那就说得通了,他就说嘛,姓解的男人如此年轻,怎么可能就坐上寨主之位了。
解令?极有可能与这位早逝的二寨主有渊源。
事实如同乔骁所料,余白芷告诉他解令是二寨主的儿子。
她还是没说这位二寨主是因为什么病而逝世,只接着道,“二寨主死后,解令便坐上了他的位置,算是跟我爹平起平坐。”
乔骁看得出来,下面有很多上了年岁的管主都不服解令?。
侧面来说,这个姓解的“上位”与他有些相似。
“你说阴山人都不知道有多少机关,那平时寨中人又是如何规避机关的?”
“后寨没建成之前,上寨的机关知道的人不少,后寨建成,老少妇孺搬到了后面,上寨作为防御天堑,机关增加改动许多,二寨主死后,便将机关告知了我父亲,而我父亲画了一副地图给上寨的管主们,让大家知道如何走,才能够不触动机
关。”
“你的意思是,除却寨主和管主,其余人都不知道怎么规避机关?”
“对。”余白芷轻嗯。
“那这些哨台上的山匪也不知道了?”
“是,他们都有行走的路线,更换的班次,其中在上寨负责巡逻的人都是我父亲的心腹人,这些人也有既定的路线,但不完整,所有人知道的路线都不一样。”
子时巡逻的人要走的路线和丑时巡逻人走的路线也不一样。
这探听的机会大大出乎乔骁的意料。
他又想到一事,是他所中的软筋散,余白芷当时说,除却阴山的三寨主,别人手上都没有解药。
看来阴山还真是各司其职,“权柄”分明。
看似分工明确,实则互相制衡。
看来他要离开阴山,仅凭一个人真的很难,更别提如今余正对他不放心了。
外界久攻阴山不下,只以为是阴山山匪凶悍,可谁知道这里机关众多,能人更是不少……………
乔晓没有说话,看着脸色沉重。
余白芷撒娇似地晃了晃他的手腕,“好了,你放心吧,明年春天你应该也能下去了。”
明年春天?
“果真?”
她又来反问,“除了信我,你还有第二条路可走么?”
乔骁,“......”的确没有。
人又绕了一会,乔骁要防备周围余正派来的眼线,又要跟余白芷演戏,都没怎么看周围布局,只模糊知道些,上寨的哨台实在太多了,一只手指头都数不过来,保守估计最低三十个。
两
余白芷说暖炉套子冷了,先回去吧。
实际上,是她荷包里的零嘴吃光了所以才不想逛了,乔骁看破不说破。
回去的路上,他心里盘算着一件事,想到上山下山,不可避免想到她的那封信笺,那个被称为云庭哥哥的男人。
他没有记错的话,那个男人是不是说,如果余白芷下不去,他就上山来给她送什么鲜货。
过些时日......应该不至于到开春吧?
倘若他可以跟着这位“云庭哥哥”一起下山......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如果余白芷愿意帮他的话。
“夫君有话不如直说。”旁边男人欲言又止看了她好几次。
乔骁不知道要如何开口,思来想去,不如打着吃味试探的名义?
反正她之前也问过,他是不是吃味了。
"ZA......"
“什么?”
真到开口的时候,即便心中有了主意也酝酿好了说辞,也有些难以启齿。
“给你写信的男人是谁?”
“嗯?”她一脸疑问。
乔骁都不知道她是不是在装傻。
“就是那个什么云庭哥哥。”
提到这个男人,她不明不白噢了一声,“没谁。”
乔骁本来还是试探,见她明显“有谁”还装得“没谁”的样子,心里瞬间错综复杂起来。
她是在避嫌?那个男人在她心里的位置不低,所以她才避讳提起?
当初说那个姓解的男人,她都没有这样。
他只感觉到自己的心绪不悦,可到底为什么不悦,乔晓说不上来。
应该是没有探听到想要的消息的缘故吧....
既然没有探听到,自然要接着问了。
他问得更直接,就跟之前询问解令与她关系那般直接,“你喜欢他?"
余白芷没有正面回答,反而是看着他,“你问这个做什么?”她挑眉笑,言行举止都带着防备。
乔骁心中的不悦加深了,他也笑,不过并非是真的笑。
“问问都不行,这个男人对你这么重要?"
她话锋一转,“你询问云庭哥哥的身份,是听到了那天我说的话,想把主意打到他的身上,想借助他下山?”
她说对了。
话茬顺着他心中所想往下发展,若是谈判成功,或许真的可以走这一步棋。
可乔骁心里却起伏不定,他听到了自己想要听的,却没有满足的感觉,反而觉得焦躁,是因为她的回避。
“你没有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余白芷观察着男人俊逸的面庞,“什么问题?”她像是忘记了一般反问。
“你喜欢他?”
她忘记了没关系,乔晓又重新看着她的眼睛问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