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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三十七章(1 / 2)

屋外,宫女搓搓手指,问刘公公:“公公没有禀报,就让姑娘进去,殿下会不会…….……”

刘公公早已心平气和,他压低声音,说:“瞎,别的我不敢说,但这回八.九不出问题。”

光是对着那女娃娃的脸,谁能气得起来呢?何况前头,是殿下自己把二姑娘抱到静幽轩的。

屋内。

夜凉如水,风动,烛火动,连影子也轻轻地动。

小姑娘甜软的声音落下,满室宁静,她却站起来,是想离开了。

裴诠紧紧盯着平安,他的眼里,带着自己也没察觉的波涌,只从鼻腔轻轻哼了一声:“就为了说这个吗?”

平安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嗯。”

这是个好消息,好消息说完,她也要回去睡觉了。

裴诠指端浅浅摩挲着卷宗,无端的,不想这么放她走。

他把卷宗递过去,淡淡道:“那你多说几句,我听一下,是不是真好了。”

平安不知道,自己又被他小小地欺负了,她接过卷宗,展开,轻声读起来:“令:王右英,谢斐……………起复……………”

她念得慢,遇到长句,还有一点儿磕巴,就是太认真了,力求每个字都念对,语调平直得可爱。

裴诠一手支着下颌,他听了好一会儿,这一整晚紧绷的神经,缓缓松弛,生出一丝困意。

平安念完后,和完成一件大事似的,微微吐出一口气。

裴诠眼底困意消散,回想平安念的,他道:“差一人。”

这批起复的官员里,有七人,平安只念了六个名字。

平安把卷宗递给他,指着里头一个名字:“不会。"

原是一个叫郭躞的五品官员,此人六年前因贪酷之弊,目中无人被革职,如今也在起复的名单里。

如无意外,他应该能顺利起复。

裴诠想了想,却用黑笔将此人圈出来,又教了平安“躞(谢)”字读音。

平安重复了一遍,就不说了。

裴诠:“记住了?"

平安点头,但她对这个名字,兴致缺缺,多念一遍都费劲,她抬手掩着嘴巴,小小打了个呵欠,又揉揉眼睛,用力眨眨双眼。

推着困意的样子,稚拙又好玩。

裴诠看了好一会儿,方低声说:“回去吧。”

她走了,夜又静悄悄的。

裴诠再躺到床上,脑海里倒是空白一片,不多时,便熟睡过去。

他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在皇宫里,他不常做梦,但几乎每次都能意识到自己在做梦。

这条路是去太寿宫的,这是要去见母妃么?他想。

但在太寿宫的抱厦,他看到了平安,她乖乖坐在楠木椅上,嘴里在吃着什么,慢慢地嚼着。

裴诠记起来了,原来是这一天,他身上还压着很多公务,这次,不是来见母妃,是抽空过来找她的。

他们婚期初初定下,元太妃要见她,自古婆婆见儿媳,难免挑剔,又因为他过去对薛府的忽视,所以他必须过来表态。

他沿着台阶走上去,平安看到他,眼底融了碎金般,熠熠。

裴诠抿唇,见到他,就这么高兴?

梦里的他寻事生非般地想,她是该高兴的,不然就该轮到他不高兴了。

他在另外一张椅子上坐下,就看到平安吃的东西是石榴糕,圆圆的糕点上,缀着一颗颗饱满晶莹的石榴。

他看到她微微倾身,细嫩的指尖捻起一块石榴糕,递到他唇边。

假的。裴诠很清楚,现实里,她怕他抢了她那份石榴糕,把她的石榴糕吃掉了。

一口都不留给他。

但这既然是梦,梦有假的地方,也寻常。

望着她水盈盈的眼儿,裴诠低头,咬住那石榴糕,那脆甜冰凉的石榴,落到舌尖,一时竟舍不得咬开。

转瞬间,方才还在太寿宫的抱厦,此时,却是在豫王府的静幽轩。

就在今晚的场景里,她像误入人间的仙子,悄悄地,落到他桌案边。

她手上糕点掉了,却还保持着刚刚拿糕点的姿势,手指朝着他,指甲圆润可爱,指尖和石榴似的,又粉。

裴诠呼吸一顿,他低头,薄唇衔住她的指尖,轻轻啃噬了一下。

又甜。

...

裴诠睁开眼睛。

窗外天色还没亮,黑乎乎一团,隐有斑鸠咕咕鸣叫,他思绪一怔,目光一瞬恍惚,方才知道,自己从梦里出来了。

他指节一蜷,好像已经抓住了什么,可是身边是空的,而且一动,才发现身上有些黏?,不可直言。

裴诠沉默了许久。

直到屏风后,刘公公提着灯,小声:“殿下起了?”此时才过寅时,是豫王平日起床的时辰。

裴诠揉了揉眉棱,嗓子有点哑:“备热水。”

...

辰时,平安就被披风裹得密实,送到了新的马车上,和冯夫人一同回了薛家。

冯夫人想,马车里发现死兔子这种事不好声张,一来怕有恶徒效仿,到时候真是喊晦气也来不及,二来事关豫王府和东宫,豫王府不对东宫留情面,妥善处理了,她也没有嚷嚷的必要。

唯一有个问题,是要不要告诉秦老夫人。

若放过去,冯夫人定会匆匆去怡德院,老夫人当了薛家顶梁柱多年,这种大事,不能避着她。

不过,上回秋狩回来,薛瀚特地找冯夫人,私底下关起门来说:

“母亲避世,就是要让子孙立起来,如今铸哥儿这般性子,想必也是母亲发现,不能再给铸哥儿指路,弄得他毫无主见。”

薛瀚:“再者,母亲年岁大了,还要为我们儿孙操心,从前我竟没觉着不对,是平安让母亲多吃东西,我才发现,原来母亲为这个家,操持得这般瘦了。”

冯夫人当时便点了头。

也还好,这回是元太妃和豫王压下东宫,冯夫人决定不与老太太说,免得老人家还得再操心一次。

于是,秦老夫人以为平安真吃了发物,在平安回来后,仔细盘问:“是什么吃不得?”

彩芝说:“回老夫人,是一种南方的野桃,咱们这儿不多见,府上也从未进过。”

秦老夫人:“可还有别的。

彩芝:“没有了,老太医说了,日后不吃就好,咱们府上的厨房各处也交代过的。”

秦老夫人这才眉头微松,又问平安:“你有记住吗?”

平安坐在榻上,点点头:“记住的,野毛桃。”

她看到桌上放着的果子,里头就有个比拳头大的大桃子,肉嘟嘟的,平安用手戳戳它:“这个可以吃。”

秦老夫人叫雪芝:“拿给姑娘。”

平安摇摇头,雪芝:“不吃了?”

平安:“和祖母,一人一半。”

雪芝:“咳……………好好,这就拿刀来分。”

秦老夫人:“......”

活了一辈子,她也从未想过,自己会被孙女盯着吃东西。

却说薛镐现在在禁卫军里,消息很灵通。

一群大老爷们常年驻在宫里头,远比后宅女子八卦,豫王府宴席上的事,没多久这些人就都听说了。

有个侍卫笑薛镐:“原来你家王妃娘娘怕发物。”

薛镐拉下脸:“什么王妃娘娘,你再说一遍?”

二妹妹还没出嫁,怎么能被人这么调侃。

另一人拦住侍卫:“别说他妹妹了,他跟你急,”又对薛镐说,“王啸这张嘴,你也不是不知道,就没旁的意思。”

前头得罪薛镐的王啸,也赔笑告饶,火星子就这般压下去,却并非他们看薛镐的身份行事。

实则这一圈禁卫军,都是公子哥,家中长辈,大大小小都有爵位官职。

然而,要在军中混,拳头才是底气。

起先几天,薛镐因在京中的纨绔之名,很是让原禁卫军的人排挤,连换岗时候,旁人都故意晾着他。

他垂头丧气的,散值后找张大壮骑马散心,被张大壮打了一顿,气急败坏,回来就和这群崽子比一场,稳赢。

这下打得一个个都服气了,自那之后,薛镐总算硬气起来,昂首挺胸走路,不过小半个月,就在禁卫军里混开了。

不愿得罪薛镐,王啸换了个话题:“还有一个事,玉琴郡主随元太妃在太寿宫念经。”

旁人道:“真是个和善的,她比玉慧郡主好太多了。”

薛镐本听说平安吃了发物,有些担心,再听这件事,他总觉得哪里不对。

玉琴要随长辈修身养性,怎么不去凤仪宫,却去太寿宫?

他才不管玉琴玉慧是不是同个脾性,反正都是东宫的,薛家如今和豫王府站到一起,他就得警惕。

只是,想盯着玉琴,就得守内外宫那道大门。

这位置是个香饽饽,盖因若内外宫大门会出事,整个大盛也该倾覆了,所以在这个位置可以偷懒。

轮岗的不少侍卫不肯松口,薛镐花了不少银钱,终于换到长达一个月的值守。

这日,同薛镐一起值守的侍卫,早就去隔壁抱厦取暖,只有镐还傻傻在那盯着大门。

却看一个小太监鬼鬼祟祟地出来。

薛镐:“站住,做什么的?”

小太监笑道:“军爷,小的受玉琴郡主所托带东西,玉琴郡主在太寿宫抄了些佛经,想要送去东宫,孝敬太子和太子妃。”

打着孝道的名头,一般还真没人会细搜,薛镐却打起精神,冷冷瞪他:“内宫物品,不能随意带出去,你给我看看那玩意。”

小太监把佛经都给薛镐。

薛镐翻了翻,般若波罗蜜多,差点没把自己看晕。

罢了,实在看不懂......他刚想把东西还回去,又一个激灵,不对,他看不懂,那就让别人看啊。

他打发小太监:“不成,郡主笔墨若被你随意拿去干什么,也没人能发现,我没收了,回头找人与郡主确认,再说。”

小太监暗道晦气,只能笑说:“劳烦军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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