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卡文迪许已经心死好几天了,接受了自己作为丈夫和兄长的角色。
只是没想到艾丽西亚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他忐忑地赴了这场约会。
对着镜子研究他够不够好看,倒腾了下头发,咬了咬让嘴唇显得红润了点。
站在屋前,推开了门。
艾丽西亚换好了睡裙,每一条花边都绲的细致。
她合上了书,抬眼看他。
她在读《圣经》。
他过来,得到允许坐到床上,他比新婚夜还要拘谨。
“艾丽西亚。”
“单数日。”她提醒了日期,“按照约定,你可以过来和我一起睡。”
噢,卡文迪许都忘了那次商讨时的请求。
原来是这样。他以为自己会很高兴的。
在她的注视下,他解着衣裳,一件件在床头放好。最后脱掉袜子,她给他让了一边。
两个人面面相觑。
她披着一头闪亮的金发。面孔皎洁,身上满是青春洋溢的气息。
他能想象到她身上的温度。
他只穿了衬衫,拿起条毯子盖好。
艾丽西亚觉得她堂兄像精密的仪器,要上发条的钟,错了一晚上没去,就变得奇怪。
他既没笑,也没吻她。
她盯着他, 他混乱中只能看到她略尖的眼梢,和弓形的上唇,玫瑰蓓蕾似的。
艾丽西亚拿起日记,她不像那几天一样,觉得他烦了。
他给她削羽毛笔,拿着写字板和吸墨纸,看着她的手腕和脖颈。
突然懂了艾丽西亚说他的无所事事。
她问他有没有备好回伦敦的马车,清点要带的东西装箱,他则恍惚,她永远不会爱上他了。
“威廉?”
她叫着他,他没反应过来,出着神,他拼命地想,他从来没关注过的订婚前的协定。
比如她说??
什么?
艾丽西亚看着他,“中途我们在驿站停一下,或者说骑马到驿站,再换车回去。结婚礼服要带着一起,我答应了给人展示。”
因为回家她再叫卡文迪许,不是很能分开,她父亲是卡文迪许,堂叔也是。
每一代德文郡公爵都叫威廉,这就更难区分了。
“你叫我什么?”他的沮丧一扫而光,他的眼神发亮。
“威廉。怎么,你出什么问题了吗?”
他凑过来,捧着她的脸亲了一下。
你看,坏了的钟又好了。
“回去后,我们还要进宫觐见。”艾丽西亚蘸蘸墨水。
新婚夫妻入宫觐见是一项传统,国王乔治三世疯癫住在别宫,摄政王和王妃关系很差,所以宫中的女主人还是夏洛特王后。
她上了年纪,是她母亲的教母。
“你能再叫一声吗?”
他想起搂住她腰肢的温度。他想抱她,又怕她跟他生气。
他的笑容止不住。
她没理他。
“好,是那身象牙白的吗?放心,我一定穿蓝色的宫装,还有佩剑。”
他其实很好奇她在日记里写他什么,但直觉不是什么好话。
他支着下巴望着她。
他今天好笨,他是怎么了。艾丽西亚更喜欢小狗的模样,他闹哄哄地亲她腿,摸她的手心。
为什么几天不这样,他就变了样。
艾丽西亚写完了日记,拿过信看了看。
公爵夫人的笔迹写明,
“我亲爱的女儿,如果他说我爱你,你可以适当地回一句我知道,这是一项礼貌性的回复。”
她看完后抬眼,在等他开口。
怎么了?
她今天的睡前活动,结束的这么快吗?
卡文迪许在想自己哪里不对。他确认了他的衬衫洁净,他没做任何不规矩的事。
除了给她的金发编辫子。
他松开后,恢复原样。
她托着他的脸,仔细端详了下。
她父母的长相都很出众,她结合了双方的优点,看自己和看爸妈久了,对美的标准就变得更高。
艾丽西亚在见识了形形色色的人之前,从来没发现,她堂兄原来这么出挑。
她亲着他,遇到阻碍,碰到紧闭的牙关。
看见他错愕的神情,红色一直弥漫到耳畔。
就这样讶然地勾到了舌尖,他下意识回应着,脸上的表情还没转变。
但很快,她松开了,逃走了。
卡文迪许内心起起落落。
她吻他?她又走了?
他停在那,手悬在半空。
艾丽西亚在那,眼睫半遮,她准备以后再实验,她堂兄不愿意多说了。
他抓住她的手,“艾丽西亚。”
他哑着嗓子,不知道说什么。
艾丽西亚看着那只指甲修剪整齐的手,指畔带着薄茧。
他的眼神像是在说,我该做什么。
她突然想掌控他,那样才能从容地接受欲望。
艾丽西亚支着身,坐起来。
“你每次都说想取悦我。”
“对。”他想到荒唐的那几次。
她想要这样吗?还是??
他描摹她的眉眼,每次肉体上的亲近后,是现实中更多的冷淡。
“你做这些时开心吗?”
“开心。”他只能承认。那时她就偎在他的怀里,就像是完全属于他。
“那你取悦你自己吧。”她观察着。
“你上次说过的,我要看。
他睁大眼。
他反应过来她指的什么。
“你看过我的了,我没看过你的。”
“不??”他嘴唇翕动着,“这很肮脏。”
这会脏了她的眼睛。
“但你前几天说过,这不可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