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没有动摇艾丽西亚和凯瑟琳之间的关系。虽然朗-韦尔斯利看他总是讪讪的。
凯瑟琳是虔诚的福音派教徒,秋冬来了,艾丽西亚和她一起去济贫院分发衣物,毯子,在莱斯特广场给穷人们分热汤和面包。
卡文迪许乐于陪她做慈善。
朗-韦尔斯利就跟那次他毫不在意海军士兵一样,也并不关心底层人过得如何,他和他的妻子截然相反,如果不是因为财产属于女方,他都很不赞同这种花费。
继续去圣詹姆斯区做什么男人间的事了,谈谈政治,喝酒享乐,忙着购买他妻子名下那座万斯特德庄园奢华的装饰,翻新一番。
正好,他见不到他,卡文迪许乐得如此。
他看着艾丽西亚包着头巾,上手去切面包,一块块地分给排队的贫民。
她做这事很熟练,从小就被公爵夫人带去这样。这样的行为在上层贵族中很少见,只有乡绅和中等阶级才会如此。
她递过去,露出那张莹莹的脸庞,噙着唇微笑,美好如圣母一样。
卡文迪许怔怔地看着。说实话, 他倨傲到一般的小贵族都不会放在眼里。
遇到艾丽西亚之前,他没想过还能做这样的事。她明明不苟言笑,有时候却会。
他接过餐刀帮她切着。
公爵夫人这几年做了不少实事, 她修缮退伍和残疾军人安置的医院,给孤儿设立收容的学校,最近忙着监狱改革,男女分开,给拥挤的女囚扩容空间,分发制服和让她们做编织活,劳动改造。
监狱改革协会在一群人的倡议下成立,后续女囚区会试用女看守,进监狱里的很多是因为欠债,她们拖家带口,孩子的教育也要提上议程。
卡文迪许看着艾丽西亚行走在这样的地界,那些孩子簇拥在她身边叫她艾丽西亚夫人。
穿着整洁,但还是一眼能看出截然不同,她陪着他们读书,用石板写字,玩抛球的游戏。
她远比平日里要亲和,笑得很多。
威廉?卡文迪许感到心中由衷的满足。
“你会陪我做这些。”回去路上艾丽西亚说。她没想到,她母亲一直是上流社会的异类。
有过多的责任感,公开地参与政治,就算是慈善也不只是捐赠了事,而是实实在在地呼吁抨击。
艾丽西亚一开始的预计,是他不会反对,她堂兄会让她成为独立的人,自在地做自己的事。
“我们合为了一体。”他牵着她的手。当他们在圣坛宣誓结婚时,就已经密不可分了。
艾丽西亚感受着他掌中的温度,心里微微一动。
十月过去了一大半,局势逆转,俄国寒冷的冬季来临,法军过分深入,补给线太长。
沙皇亚历山大一世,拒不和谈后,终于迎来了转折。拿破仑宣布法军撤退,一路南下,被俄军反攻,追击下仓皇落逃。
就像怀特俱乐部的那场赌约,起起落落,月底到了,很显然那对新婚夫妻,是毋庸置疑的恩爱。
艾丽西亚夫人都会拒绝掉一些邀约,说要和她的丈夫去郊外骑马。
开奖后,卡文迪许一举赢了四万多英镑。就连弗朗西斯,抠抠搜搜的千镑,都翻倍有了七千多。
等着看笑话的那些人,输得欲哭无泪。
卡文迪许大获全胜。
“不,当然不免除债务,记得打上欠条。”
艾丽西亚看着她丈夫,高兴地回来。上手就把她抱住,转了个圈。
她已经习惯了这么离地,波澜不惊地搂他脖子。
“又怎么了?”
最近来他们新家,公园巷12号,最多的就是家具商,内饰商,卡文迪许打定主意要把整个宅子,按照艾丽西亚的品味,都换一遍。
她被他询问,要换什么花色的地毯,什么样式的窗帘,家具要新做的还是淘来的古董,糊墙锦缎的颜色,沙发的缎面,舞厅地板的打蜡和长廊两排的雕像,如此等等,给问烦了。
一切让他裁决。
卡文迪许在伯林顿府的收藏,被移入了他正式的新家。就像艾丽西亚的父亲,是个雕像和古董收藏爱好者一样,卡文迪许家的人多少都有什么藏品。
威廉?卡文迪许最热衷的则是珠宝。
夜晚,他把她拉进去,满屋子璀璨闪耀的珠宝,长长大颗洁白的珍珠项链,被随意地摆放,堆在一起。尊尊各色的冠冕,整套的项链,胸针,耳坠,手镯,臂钏,什么材质的都有,东方风格,法国镶嵌,英国式的。
祖母绿,蓝宝石,红宝石,象牙,紫水晶,黑晶,珐琅,绿松石,钻石,红珊瑚,五彩缤纷。
这是他从十七八岁有了这一爱好后,逐步积累的一大批。他每年六万镑的收入,还有二十万镑的银行存款,债券股票投资等等一系列,大部分都花在了这里。
加上亲友赠送和从长辈那边继承的那些,价值足足有三十万英镑。他去年到俄国的那趟,更是收获颇丰。
他给她戴上大颗梨形海蓝宝石的冠冕,伴着无数细小钻石璀璨的光芒。
“这是我从一个俄国女大公那里买的。”就跟他想象的那样适合。卡文迪许满意于自己的眼光。
他给她绕上一圈圈珍珠的手链,闪耀的钻石颈链被他拿了出来。
他下巴搭在她的肩上,看着镜子里光华夺目的人。“你结婚时,都不戴我送的。”
他示意着匣中那一整套蓝宝石的首饰,精雕细琢,保持着最浓郁的那一抹蓝色。
“按照习俗,我应该戴我外祖母和你母亲的首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