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眠将嘴唇咬得泛白,喃喃自语:“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她冷笑一声:“人都是会变的,别?嗦,赶紧拿钱!”
夏眠强忍着内心的情绪,一字一句:“哪怕我这钱是被...包养得来的,你也要吗?”
夏荷罕见地滞住动作,下一瞬又恢复愤怒:“我不管你那么多,反正你现在有了钱,就必须得给我!”
夏眠痛苦地闭上眼眸,任由泪水模糊视野,她知道和夏荷继续争执下去也没有结果,拿出手机,将自己卡里为数不多的储蓄全都转给她。
“满意了吧。”她的嗓音充满疲惫,像是经历一场劫难。
夏荷看了看手机,确认收到钱后,什么也没说,转身走进了屋里。
看着她的背影,夏眠终于难以扼制肆意汹涌的眼泪,独自站在那扇破败的门前,心如死灰。
她缓缓转过身,正好对上道道视线,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如此冷漠,左邻右坊没有一个愿意安慰她。
直到这时,那些窃窃私语才终于传到夏眠的耳中。
“好惨啊,她妈除了钱六亲不认。”
“她是真的被包养吗?不过想想也是,她妈这样的人能教出什么好孩子,哎哟,幸好当初没让我孩子跟她一起玩!”
“走了走了,这也没啥看头啊,还以为要打一架呢,刚才夏荷还约了咱们等会打牌,她昨天欠我的五十块都没还咧!”
0411
夏眠没有理会,拖着沉重的步伐离开。
直到在车里,她才终于忍不住,连着哭了好几次。
原生家庭的痛苦,对于她来说就像沉重的枷锁,压得喘不过气。
颠簸的大巴车吵得内心更加无法平静,手机铃声却突兀地在这时响起。
是周肆。
夏眠不太想接,挂断后,对方不依不挠又打过来,她只好无奈地摁下接听。
“在哪。”
夏眠沉默着,竭力绷住抽噎,一时间,电话里只有她明显起伏过分的呼吸声。
“怎么了。”
“哭过?”
他好像察觉到异样。
对方低沉的嗓音透过电话更显得好听,夏眠无心享受,毫不犹豫''砰''地挂断。
她怕自己会绷不住,在他面前失态。
黄昏时分,终于赶回沪城。
夏眠疲惫地走着,夕阳余晖将她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街道两旁的树木在微风中沙沙作响,仿佛也在为这样的落寞叹息。
她眼神空洞而迷茫,心中满是失落。
回想起刚刚与母亲的争吵,那些尖锐的话语如同一把把利刃,一次次刺痛她的心。
曾经温暖的亲情如今变得如此冰冷和陌生,自己就像飘零的落叶在风中无助地飘荡,不知何处是归所。
小时候,夏荷温暖的怀抱和亲切的笑容已经变得模糊和遥远,她在这熟悉又陌生的世界中,找不到任何归属感。
没关系。
她已经长大了。
回到别墅,夏眠的心情依旧持续着低落不见好转。
雪糕原本趴在地毯中玩玩具,看她回来,迫不及待地扭动着身体,跌跌撞撞地奔向她。
夏眠蹲下身,抱起猫猫,缓慢抚摸着她的背,一下又一下,内心逐渐被治愈到。
“喵~”雪糕慵懒地蹭蹭,受用地仰起脸,被搞得很舒服,不住撒娇。
“夫人,您回来了。”女佣恭敬地走过来。
“它怎么在这里趴着。”夏眠调整好状态,淡声询问。
“下午先生回来过一趟,查看了它的状况,特别上心。”
听到这话,夏眠心里划过异样的情绪:“是吗?他都做了些什么?”
“先生陪它玩耍,还给它梳毛...除了今天,平日先生还经常亲自给猫喂食,雪糕现在的毛发光亮,特别水润,大半都是先生的功劳呢!”
夏眠心中的阴霾消散一些,她抱着雪糕回到卧室,走到窗边,望着外面的景色,思绪复杂难辨。
她轻轻抚摸着猫猫的头,不知在想什么。
夜幕降临。
周肆裹挟着一身凉意回到别墅,刚进门就沉声问:“她回来了没有。
“回来了,先生。”
“夫人从下午就待在主卧休息。
周肆点头,直接上楼推门进去。
夏眠还在睡。
她侧卧着,睡得香甜惬意,双眸紧闭,覆盖在纤细浓密的睫毛之下,呼吸绵长。
女孩子的长发披洒在枕头中,褪去平日的生动,愈发清纯,她莹润饱满的嘴唇有些干涩,难掩憔悴,眼皮稍微发肿,甚至好像有未干的泪痕。
夏眠感觉自己有些窒息,闷闷地透不过气,就像是被谁捏住了鼻尖,她从睡眠中转醒,缓缓睁开眼眸,猝不及防对上一双漫不经心的桃花眼。
周肆坐在床边,下颚微扬,因为好看到过分的眉眼,纵使扯着唇角,显得玩世不恭,也依旧有着无法言喻的魅力。
落地窗外已经是全黑。
夏眠意识有些恍惚,呆呆地听他开口。
“胆子真大。”
“敢挂我的电话。”
周肆惩罚似的,捏着她鼻尖的手往下移,扣住下巴。
夏眠水眸中还泛着些迷茫的神色,她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伸手握住他的那只手。
"..."
她的嗓音有些沙哑,原本漂亮的眼瞳浸润了血丝,就是这些细微的情况,让周肆瞬间就心软了。
“现在告诉我,到底怎么了。”他稍微放缓声线。
夏眠慢慢起身,移开视线:“没什么,小事。”
“小事难受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