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如此,祝思娴干脆破罐子破摔,狠狠剜了温书棠一眼:“是我又能怎么样啊,我就是看她不顺眼。”
“又贱又能装,谁让她先来惹我的,是她自己活该。”
闫振平简直要被气炸:“胡闹!”
“你们现在都是高中生了,还有一年多就要高考了,还做这种幼稚的事,把学校的规章制度都当作耳旁风了是吧?!”
祝思娴却没半点悔过的意思,不以为然地说:“她本来就不配在我们学校,要不是并校了,她还在六中那个垃圾堆里呆着呢,能有资格站在这?”
“而且??”她鼻腔哼出一声,目光不屑地扫过,“这不也没出什么事吗。”
砰
门一下子被从外面踢开。
周嘉让绷紧下颌,脸色阴沉如墨,声音像是淬了冰一般,只是听着,都叫人脊背发寒。
“祝思娴。”
“你该庆幸她没事。”
他一把扯过祝思娴手腕,袖口跟随动作向上翻起,露出一截黑色纹身,力气大到恨不得把她的腕骨捏碎。
狭长眼眸逼出几分狠戾,他一字一句:“不然我绝对会弄死你。”
“周嘉让!”眼见事态发展不对,闫振平过去把人拉开,头疼不已,“你也想挨处分是吧?办公室是给你打架的地方?”
听到“处分”二字,温书棠脸色一变,在后面偷偷他衣角,小声提醒:“别打。”
周嘉让这才松了手。
闫振平灌了口菊花茶,勉强将火气压下,对祝思娴说:“这样吧,这件事影响也比较恶劣,把你家长请来学校一趟,我和他们聊聊。”
“他们早就离婚了,一个在伦敦,一个在日本,我也联系不上。”祝思娴轻飘飘地说,“主任如果您能找到他们的话,记得也通知我一声。”
闫振平和艺术班的班主任求证,发现事情确实如此,无奈只能放弃这个方案,不过证据都摆在面前,倒也没有再辩驳的余地,他干脆当场拍板:“除去全校通报外,停课半个月,并且记大过一次。”
“祝思娴,你和温书棠同学道个歉。”
“道歉?"
仿佛听见了什么荒唐的话,祝思娴冷笑:“做梦吧,歉我是不会道的,至于处罚,你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说完她就要往外走,但却被周嘉让再一次拦住。
闫振平以为他又要闹事,一口茶差点呛住,眯起眼睛:“周嘉让。”
“放心老师。”周嘉让单手抄兜,一副浑不吝的模样,“不动手,就有一句话要对她说。”
他视线紧盯着祝思娴,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音量,缓缓启唇:“别忘了那晚我对你说过的话。”
“怎么才停课半个月,这处罚也太轻了吧,为什么不能直接开除啊!”
校外的面馆里,谢欢意一边用力嚼面一边愤愤吐槽着。
“没办法。”许亦泽叹了口气,在一旁开导她,“学校也有自己的规定嘛。”
谢欢意翻了个白眼,又想到什么:“对了,另外一个女生叫什么来着??”
“哦对,余莉。”她抬眼看向温书棠,“棠棠,你认识她吗?”
温书棠顿了下,然后才点点头:“认识。”
“我们之前在同一个初中,嗯......闹过一点小矛盾。”
矛盾的具体内容,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讲,毕竟这算不上光彩的事,她羞于说出口,也恨不得身边人永远都不会知道。
其实一开始她也不是没想过余,只是觉得事情已经过去两年,这两年间都是风平浪静,并且他们现在又不在同一所学校,她应该不会大费周章地来找事。
她怎么也没想到,余莉会和祝思娴认识。
她也不敢去想,未来是不是还会发生类似的事,更不敢想,如果余把那些不光彩暴露出去,她会不会又像从前那样,陷入被人孤立唾弃的余地里呢?
“哎呀别想了。”
许亦泽的声音将她从胡思乱想中拉回:“这不是还有阿让呢吗,他肯定不会让棠妹受委屈的,咱们就不用操心了。”
“你不是想试试隔壁新开的奶茶店吗?”许亦泽把话题转移掉,“想喝哪个,今天我请客。”
谢欢意狐疑地看他:“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啊,许亦泽你居然主动请客?”
“你这话说得。”
他嘶一声,在他眉心戳一下:“哪次去商店不是我给你结账,谢欢意你还有没有良心。”
谢欢意装听不见:“我要喝茉莉奶绿,常温七分糖。”
“棠妹你呢?”
温书棠心不在焉:“和欢意一样吧。”
许亦泽推门离开,谢欢意把最后一点面吃完:“棠棠,周嘉让干嘛去了?”
温书棠啊了声:“他说他有事要回家一趟。”
谢欢意哦哦两下,压低声线八卦道:“你们两个??和好了?”
“嗯嗯。”
“那周嘉让有没有给你表白?”
温书棠被她这个问题呛到,捂着嘴巴咬了好几下:“欢意你说什么呢?"
“啊?没有吗?"
她语气里是藏不住的失望,下一秒却又激动起来:“不过我现在能确定了,周嘉让肯定喜欢你。”
“你是不知道,那天我们找不到你,周嘉让简直都要急疯了,我和他认识这么多年,还从来没见过他这么着急过。
“真好啊。”她兀自感慨一声,“那你们现在这就是双向暗恋了,我是不是可以提前磕cp了。”
温书棠面子薄,推推她胳膊:“欢意你就别乱说了。
回学校的路上,刚拐进碑亭巷,许亦泽接了个电话,听完对面的话后,他忍不住低声咒骂了句。
“我靠。’
谢欢意疑惑:“怎么了?”
“刚才有个朋友告诉我,说阿让去职校那边把人打了。”
“打人?”谢欢意一时没明白,“他不说回家吗?他打谁啊?”
“还能有谁,肯定是推棠妹那两个男生啊。”
温书棠被这两句话定在原地。
不等另外两人反应过来,她已经朝着职校那边跑过去了。
风声自耳边呼啸,温书棠很少去职校那边,路线不是很熟悉,拐错两次才勉强找到。
绕过最后一个路口,她在马路对面看见了周嘉让。
他身上还穿着校服,外套拉链半敞着,漆黑的额发被风吹得凌乱。
路灯在这一刻刚好亮起,昏黄光线将他身影拉得很长。
“棠棠?”
“周嘉让。”
两道声线交叠在一起。
周嘉让没再说话,走到她面前:“你怎么跑过来了?”
“吃过晚饭了吗?刚吃饭就跑,对身体??”
温书棠仰着头打断她:“你是不是和人打架了?”
他没否认:“嗯。’
“受伤了吗?”
“嗯。”
“疼吗?”
周嘉让本想说“不疼”,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一个单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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