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斯淮发完短信后就睁着眼睛躺在床上了,他睡不着,一是因为苗夏没回消息,二是因为他睡不惯这里的床。
他最后再看了眼手机,依然毫无动静。
失落完后他催促自己赶紧睡,眼一闭再睁开就能见到苗夏了。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今天想了苗夏这么多次,说不定会梦见她。
想到这个,他心里就兴奋的不行,立即闭上眼睛,美好的剧情在脑海里上演了。
滋滋
听见声音,江斯淮倏地睁眼,一把捞过手机。
不到十秒江斯淮就回过来了。
他说别这么生疏,抱歉对不起谢谢他都不想听见。
她回:这是礼貌问题。
江斯淮:不想和你客客气气礼礼貌貌。
她回:我们的关系应该要这样吧。
江斯淮:我们什么关系?
苗夏盯着屏幕上的几个字,脸颊不自觉就烫了起来,她说不知道呀。
她说话很少用“呀”这个语气词的。
江斯淮没继续这个话题了,问苗夏要了q号,加了后立即发了条语音过来。
苗夏翻身找到耳机戴上,点击语音条。
他说明天中午一起吃午饭,不希望有其他人。
她说好的。
江斯淮觉得不可靠,又说要不出去吃吧。
她笑着回:我保证没有别人!
江斯淮学着她的语气说:信你!
第二天中午,江斯淮真想对苗夏说一句,我信你个鬼。
他就去打个饭的功夫,她身边又坐满了人。
说是英语社团的人,来通知她晚上有迎新聚会。
他们走后,江斯淮食不下咽,怪声怪气地说:“你们社团都是男的么?"
“有女的,比如说我的室友书雨。”苗夏问他,“你参加了什么社团?"
江斯淮想了下,“骑行社。”
苗夏哦了声,接着问:“有女生吗?”
江斯淮抿了抿嘴,尽量控制着想往上翘的唇,傲娇地说:“不知道。”
苗夏脸色平静:“很快你就知道了。”
江斯淮盯着她,慢悠悠地说:“知道了我也不会看。”
“谁知道你会不会看。”说完后,苗夏愣了下,她觉得这话好奇怪,怎么有点打情骂俏的意思。
江斯淮目光紧逼苗夏,“你不让我看我就不看。”
话音刚落,不知什么时候冒出来的梁深受不了地砸下手中的筷子,“服了,你们两个有完没完,爱看不看,这是一件很值得费半天劲都终结不了的话题吗?”
梁深和宋漳白也在这个学校,他们仨的专业都不相同。
宋漳白拍了拍梁深的肩膀,笑着对苗夏说:“见谅见谅,这家伙母胎单身,在羡慕你俩谈恋爱呢。
苗夏心口一跳,下意识说:“我们没有在谈恋爱。”
“夏夏!”胡书雨吃完饭后才瞧见苗夏,隔着人群朝她挥了挥手。
然后,苗夏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江斯淮板着脸,冷声说:“今天开始,你们两个从我面前消失。”
梁深大笑了几声,丝毫不放过能损江斯淮的机会,“原来你还没追到,我的天,都多久了,看来你的魅力也就那样嘛。”
宋漳白嗤道:“笑人家,你魅力也没多大,上周给中文系的林小姐送零食,人搭理你了么?”
“要不我证明一下?"
“怎么证明?”
这
两个人一唱一和,说相声似的。
梁深歪头,笑的没个正形,“我去追苗夏?”
刚说完,余光里注意到江斯淮端起了餐盘,梁深猛地跳了起来。真的,要是反应慢一点,那餐盘里的饭菜就要扣到他脑袋上了。
晚上社团聚餐是在一家韩式烤肉店里,他们点了两打的韩国烧酒。
部长举杯站了起来,“来,欢迎大家加入咱们英语社!”
部长喝完,几个副部长也轮流站起来举杯。苗夏一共喝了三杯,青提味的,口感还不错,就是喝完后心跳加速,头晕乎乎的。
到最后,她出烤肉店时走不了直线了。
部长李津言结完帐后走出来,看见苗夏脸红扑扑的,打趣道:“苗夏,酒量这么差啊。”
苗夏揪着肩侧的帆布包,很不好意思地笑了下:“高估了我自己。
李津言弯下腰,稍微凑近了苗夏,“我送你回去吧,先给你室友打电话,让她们在宿舍楼下等你。
“不用......”
“不麻烦了,她有我送。”
苗夏慢吞吞地扭头,看见江斯淮就站在身后,乌黑的瞳仁里染上了笑意,“嗨。”
谁有心情和你嗨。江斯淮单手插着兜,蹙紧眉头,沉着脸向前一步,半边身体挡住苗夏,没什么温度的视线扫向面前还不识趣滚蛋的男的。
李津言眯了眯眼,疑惑地问:“请问你是苗夏什么人?”
江斯淮理直气壮地说:“会让她放心的人。”
李津言笑了,不正面回答是不是男朋友,不就代表不是。
“我是她的部长,护送她安全回到宿舍是我的责任,至于你,”他挑眉道,“我怎么知道你安没安好心?”
江斯淮懒得搭理他。侧了侧脸,触及到苗夏水汪汪的大眼,心里那股火气顿时就灭了大半,他低着嗓音说:“能走路吗?不能的话我背你回去。”
苗夏重重地点了下头,“能的。”
李津言:“苗夏.......”
苗夏说:“部长,你放心吧,我和他认识很多年了,他很可靠的。”
她都这样说了,李津言也不好再阻拦,“那你安全回到宿舍后要给我发条消息。”
江斯淮在心底冷笑了声,“这位部长,半小时后记得查看群消息。”
李津言语气不爽:“怎么,连这个你也要插手管么?”
斯淮语气同样不好:“我有权利,你有么?”
江
火药味十足。
苗夏感觉自己头更晕了,不明白这两个男的怎么忽然争锋相对了起来,她扯了下江斯淮的衣摆,“你走不走,不走我先走了。
江斯淮被苗夏的动作给取悦到,很自然地拿走她肩膀上挂着的包,“走吧。”
从烤肉店回学校有两条路,大部分人会走近的那条,苗夏开始也是往那条路的方向去,但没走多久就被江斯淮给带去了远的那条。
这
条路很安静,没有任何碍眼的苍蝇,江斯淮十分满意,他看着低头走路的苗夏,“你回去后能只在群里报平安么?”
苗夏老实巴交地说:“我有部长的qq好友。”
“......你不用特地说一遍。”江斯淮用着商量的语气:“可不可以啊?”
他有个屁的权利让苗夏听他的话,只不过是有能软磨硬泡的权利罢了。
苗夏半眯着眼看他,“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才。”其实是下课后就看见苗夏和一群人往南门走了,他想也没想就跟了过来,一个人在旁边的便利店里坐着了很久。
别岔开话题了,你答应还是不答应?”江斯淮执着道。
“
苗夏笑:“可以啊,又不是什么难事。”
江
斯淮得寸进尺:“以后有事找他的话也在群里说。”
苗夏一点也不客气,“管太多。”
斯淮心里委屈,“好伤人的三个字。”
江
“不是你说不要客客气气的。”
“......你说得对。’
到
了宿舍楼下,江斯淮非要看着苗夏在群里发报平安的消息才肯放她走。
翌日,这回轮到江斯淮社团聚餐了,而且还是和登山社一起的,没去饭馆,而且去了一家很有氛围感的清吧。
苗夏在操场里看书听磁带,偶尔会看一下手机。
江斯淮说两个社团的部长都在灌他喝啤酒,已经喝了快半打了。
她说:你不会是要醉着回学校吧。
他回:怎么可能,但如果你要出来接我的话,我可以喝醉点。
她说:多醉算醉啊?
他回:你出来。
他又回:我可以喝到敢牵你的手的程度。
苗夏拿书蒙住脸,肩膀颤动了几下。
继续说:我看你已经醉了。
他过了快三分钟才回:就当我是醉了,所以你要不要心疼一下喝醉的我?
清吧里。
江斯淮点开相机,然后把手机给对面的哥们。
那哥们举起手机,在摁下拍照键的一瞬间,一条纤细的胳膊隔着中间的空位,尽力地进入了相片里。
所以苗夏收到的照片是这样的,脸微红的酒后江淮,穿着黑,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微歪着脑袋,眼中带着很勾人的笑,足以让人怦然心动。
前提是要忽略掉那条手腕上戴着条粉色手链的胳膊。
苗夏放大看了好几次,很明显是女孩的手。
她也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反正就是不想回这条消息了。
她拿起地上的东西,起身回宿舍,走到一半江斯发来了消息,问她哪儿去了。
她停住脚步,打字。
回:我手机马上就要关机了,明天再聊天吧。
“夏夏,你手机怎么关机了啊?”上午上完课回来的胡书雨进门就问苗夏。
苗夏这才想起昨晚关机后就没碰过的手机,她爬上床找到手机。
开机后页面弹出几条消息,全是江斯淮发来的。
他居然解释了照片里的手臂是谁的,为什么会出现。
她口是心非地说:我又没有问你。
他秒回:祖宗,你可算是开机了。
他回:是,你没问,你只会偷偷关机。
她说:没电了。
他回:行吧,信你一回。
他回:傍晚来北操场这边的篮球场看我打球?
他回:我想喝你给我送的水。
苗夏说社团有事。
但天黑后她还是去了,先是在绿色的铁网外看了一会,才绕到门口走进去,里面除了他们打球人用来放水和背包的长椅,其他椅子都坐满了人。
她犹豫了下,然后走到那张长椅后站着。
宋漳白最先看到了苗夏,然后把手里的球扔给江淮,“要投进啊。”
没进。
还是个三不沾。
宋漳憋笑道:“你今晚不行啊,下去歇会儿吧。”
江斯淮一转身就对上了苗夏的眼睛,他愣了下,耳廓肉眼可见地红了起来,转头剜了眼宋漳白。
他走过去,目光幽幽,“还以为你真不来了。”
?夏嘴角噙笑:“我怕你真的会去社团里揪我出来。”
江斯淮低头笑,他把椅子上的所有东西都放去地上才叫苗夏过来坐着。
苗夏把手里的水给他。
两个人中间还隔着半个肩膀的距离。
江斯淮拧开瓶子盖,仰头喝了一口后,漫不经心地说:“这瓶水要是没来的话我真打算渴死自己。”
苗夏看了一眼他凸起的喉结,边说:“那我是你的救命恩人。”
“嗯,恩人。”江斯淮扭头看她,扬眉一笑,“那么恩人小姐,今晚能看完这场球再走么?"
苗夏语气轻快:“行啊。”
江斯淮的队友跑了过来,“斯准,还是你上吧,建筑系的人今晚疯了吧,哐哐往我身上撞,爹的,就欺负我不够他们大只。”
江斯淮只能是又上场了。
刚开始的时候他还时不时往场边看,生怕苗夏走了,等他集中精力打了,苗夏走了。
......
队友告诉他说苗夏被她导员给喊走了,说是有急事,“她让我和你说声抱歉,还说明天中午请你吃午饭。”
暂停时间到,江斯坐在椅子上用毛巾盖住脸,也不去和队友商量战术,独自消化情绪。
忽地,一道歌声传了过来。
“暧昧让人受尽委屈~”
他一把扯开毛巾,眼冒火星看着站在面前的梁深。
梁深重复了遍:“暧昧让人受尽委屈~”
宋漳白在一旁笑得前俯后仰。
很快,那条毛巾甩在了梁深脸上,他还被江斯维摁在地上毒打了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