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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第 44 章(1 / 2)

暖日和风, 杨柳依依。

小白圭坐在小溪边的柳树下,正在认真地看着蝌蚪。

“娘,蝌蚪没有脚,为什么会变成青蛙?”他用柳枝戳着小蝌蚪。

赵云惜在他身旁看,这时候,不得不掏出小学一年级经典课文,小蝌蚪找妈妈了。

一年级时学的课文,过了这么多年,竟然还记得清清楚楚。

她徐徐道来。

小白圭听罢解释,就认真去找四条腿的蝌蚪,最后还真被他找到了。

“哇哦!真的是这样,慢慢地长出四条腿,慢慢地没有尾巴。”

他想养小蝌蚪看看怎么长的。

赵云惜用柳枝编了个小侄子,让他捞蝌蚪,又去找大的树叶,折成漏斗型就可以装蝌蚪了。

两人蹲在小溪旁,奋斗半天,才捉上来几只小蝌蚪。

小白圭捧着,慢慢地往家走。

赵云惜跟在她身后,慢慢地走着,瞧见了李小荷的相公,那个名唤刘科的男人,他扛着锄头,显然是要下地干活去。

她客气地笑了笑。

刘科就也笑了笑,身后跟着个半个小子,显然是李小荷的孩子。

村里难得有个生面孔,她看了两眼记记人就移开视线。

小白也好奇地看着,他看见他就想到豆腐,奶唧唧道:“要吃青菜豆腐汤。”

赵云惜应下,打算等下就去打豆腐。

谁知李春容提着桶,桶里挤挤挨挨都是鲫鱼。

“你家小树送来的,说你爱喝鲫鱼汤,你二哥捉了很多,给你送来一半,炖汤、油炸都好吃。”

李春容笑眯眯道:“等会儿做好了把他叫来一起吃,小树这孩子,最是懂事。”

赵云惜过来看鲫鱼,都是择好的,去鳞去,收拾得很干净。

她神色微怔。

她娘比她想象中还要爱她。

她爹也是。

赵云惜用手指拨弄着三寸长的鲫鱼,笑着道:“那就炖个汤,再炸个小鱼。”

她立马去收拾。

小鱼都择干净了,她用水冲一遍用葱姜蒜腌上,这才去李小荷家打豆腐。

李小荷正在泡豆子,她哼着小曲,穿着半旧的裙衫,但满面红光的模样,一看就知道高兴。

“嫂子,给我打一刀豆腐,要嫩的,我炖汤。”赵云惜笑着招呼。

李小荷利索地打了一刀豆腐,捏着铜钱收了,笑得眼睛亮亮:“喏,刚做好的嫩豆腐。”

赵云惜看着院子里码着整整齐齐的柴火,水缸也是满的,显然都是刘科弄得。

“你忙,我走了。”她招呼一声。

见李小荷那满脸幸福的样子,她也忍不住会心一笑。

等回家后,见婆母正在揽柴火,把木柴搬进厨房码好。地上扫得干干净净。

赵云惜先把米焖上,再开始做鲫鱼豆腐汤,李春容把火烧好就来炸鲫鱼,她敢说,她现在油炸功夫一等一的好,谁也比不上她。

两人合作,就做得特别快。

最后又炒紫菜苔吃,这样有荤有素,等做好了,就去学堂喊小树和甜甜出来。

学堂管午饭,他们一般不回来,但是今天有鱼,就把他们叫出来。

小树在前面走,甜甜在后面,两人狂奔而来,一进屋就是:“好饿好饿…………”

赵云惜笑了笑,给小树盛了一大盆米饭,笑着道:“你多吃些。”

然后小树给她表演了一个什么叫半个小子吃穷老子,他吃了三盆米饭,两碗汤,半碟子菜。

李春容没见过这架势。

小树吃得很斯文,就是那胃像是个无底洞。

鱼汤好喝,很鲜香,炸小鱼好吃,酥脆无骨。

“你别撑着了,爱吃的话,等你姑姑下次休沐做饭还喊你来。”李春容连忙道。

小树捏着筷子,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是不是吃得太多了?”

李春容连忙道:“不是不是,给你按男人饭量做的,就是看你细瘦,怕你吃多了受不了。”

小树:“我还能再吃一碗。”

赵云惜也表示大为震撼。

“真不会撑?”她忍不住问了一句。

小树点头,笑得露出雪白的牙齿,笑眯眯道:“爷爷说吃得多长得高,让我再多吃些。”

李春容点头:“那下回多做些,家里没养你这么大的孩子,我们一时掌握不好饭量,下回就知道了。”

甜甜和白圭加在一起,吃得还没有一盆多,白圭若有所思地看着,满脸震撼问:“所以吃得多就能长得和嘎公一样高?”

他喜欢!

白圭递出自己的小碗,豪迈道:“娘,给我再盛一碗,我要和嘎公一样威武霸气。

赵云惜给他盛了小半碗,这孩子骨骼匀亭修长,怕是长不了五大三粗。但孩子有梦想就值得鼓励:“好,长高高长壮壮!”

小白圭高高兴兴地吃完了。

他平素吃饭也乖,不用不用喂,给他盛一碗,他自己坐着吃,生性爱洁,也不会吃到身上,特别省心。

甜甜和小树一撂筷子,背着书包又跟一阵风一样炫走了,笑着道:“我们回去赶课业了。”

两人都是读书小苦手。

要不是有赵云惜这个关系在,都属于要被扫地出门的成绩,但学习态度还算端正积极,这才免了被赶的遭遇。

赵云惜叹了一声,目送两人离去,把碎肉收起来挑出鱼骨、鱼刺,用来喂福米和小猫咪。

小猫现在是只很肥的大橘猫,肚子上的毛雪白绵软,摸起来手感特别好。

福米跟它一样,毛发蓬松,体型魁梧,看起来憨厚可爱,实则心眼子很多很通灵性。

比如这会儿,知道在给他折腾鱼肉吃,就凑过来,乖乖地趴在她脚边,用尾巴轻轻地扫着她。

赵云惜敲敲它脑袋,哼笑:“去把大胖橘喊来。”

福米就昂着头,扯着嗓子喊,大胖橘听见声音喵了一声,慢慢走过来。

它抖了抖腿,毫不犹豫地抬爪,给了福米一个巴掌。那粉嘟嘟的爪子拍得啪啪响。

福米用前腿挡住脸,哼唧叫着,听起来惨兮兮。

赵云惜连忙安慰:“没事没事,我多给你些鱼肉吃。”

福米:“汪。”

大胖橘看看自己的爪子,又看看福米,满脸震惊。

赵云惜笑了笑,用石春把鱼头砸碎,不伤嗓子才喂给两小只。

大胖橘把鱼头骨咬得嘎吱嘎吱响,而福米就不爱嚼,喜欢吞食。

赵云惜把它头推开,又检查一遍肉渣,发现没鱼刺才放心。

小白圭在背书。

他搬着小板凳,坐在梨花树下,正聚精会神地背着。

赵云惜听了片刻,发现自己不会,顿时生出些许好奇心,凑近一看,便沉默了。

《资治通鉴》?

这孩子卷得人害怕,四岁不到的孩子,捧着资治通鉴看得津津有味。

为他以后的同窗默哀。

赵云惜盯着看了几眼,就觉得很有意思,历史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代,都是必学。

她就很喜欢。

“娘,你也想背?”小白圭热情邀请:“咱俩一起背。”

赵云惜表示了拒绝,她家常课业都觉得累。

白圭有些失落:“背书多好玩呀。”

他就很喜欢,但目前没有找到同好,大家都不肯跟他玩背书游戏。

赵云惜也是喜欢读书那一卦,但和白圭比起来,只能说还差得远。

他是真的卷王又厉害。

赵云惜坐下练大字,她近来也有感悟,感觉自己的字有慢慢变好,这个过程非常有成就感。练字的过程,也能很好地修心,她喜欢。

白圭见她练大字,就也过来坐着。

赵云惜往边上挪了挪,给他空位置,笑着道:“怎么不背了?”

白圭笑:“想和娘一起。”

两人正并排坐着练大字,就听门外有人喊,福米对着大门叫,白圭拍拍狗头:“小白狗别叫。

“谁呀。”赵云惜问。

“婶子,是我!小茂!”张茂礼貌回。

赵云惜和白圭上前开门,就听张茂说,他爷喊着晚上过去吃饭,她奶生日。

她茫然,她还真不知道菊月的生日,见喊了就去。

“你先回,我洗把脸就去。”她道。

张茂上前牵过白圭的手,笑着道:“那行,我先带白圭去玩,婶子慢慢收拾。”

两人手牵着手走了。

赵云惜先洗了把脸,见身上的衣裳还干净,还是换了一套,重新梳了头发,这才打开礼物盒,有些愁地拨弄着。

事先没说,她也没准备礼物。

想了想,还是拿了匹缎,又提了一盒点心,这才往老宅走去。

她刚要出门,李春容带着甜甜回来了,她笑着道:“正要跟你说呢,你大娘生辰,要凑在一处吃个饭,你礼物都带了,那走吧。”

每次菊月夫妻俩来,那拿得都极丰厚,她拿青缎去,倒是得宜,像那么回事,李春容满意点头,问了怎么不见白圭。

“他跟小茂先去老宅了。”赵云惜笑着道。

两家隔得不远,很快就到了,白圭坐在一群小孩中间,正在聊着什么。

菊月上前接过她递来的礼物,笑着打趣:“这么客气做什么?还带礼物来,下回可不许了。”

“就是一家人吃个便饭。”并不是正当的大寿辰,但能收到礼物,还是很高兴,这青缎是个沉稳颜色,显然是给她做衣裳的。

几人说笑着,一道往屋里走去,还是先前过来的老样子,老太太盘腿坐在?上,正迷蒙着眼睛打盹。

三人上前打招呼,她也懒得睁眼,摆摆手:“困了,你们自己玩。”

赵云惜笑了笑,让甜甜去找白圭玩,她正要去厨房帮嫂子们的忙,就被菊月拉住手了。

“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菊月笑眯眯道。

赵云惜看了李春容一眼,满头雾水地被拉走了。

“云娘啊,我有点事想和您商量。菊月有些不好意思,她搓了搓手,还是下定决心开口,低声道:“你能不能让有有跟着你啊,她今年十二岁了,再过两年该到相看的年岁,但整日里疯玩着,总归不是事,想着你帮着瞅个有学问的。”

县学可都是读书人,认识的读书人也多。

赵云惜指了指自己,眼神清澈:“我天天去林宅读书…………”跟着她,哪认识什么人。

说一半她才反应过来,顿时笑得无奈:“林家长孙已经订婚了,是江陵叶家。”

“订婚了啊。”菊月顿时有些失落。她叹气,拍拍她的手,低声道:“罢了罢了,没有缘分。

赵云惜笑了笑,林家的身份确实落魄了,但人家长孙要支应门庭,不会娶农家女。

人都是现实的。

菊月叹气:“有有是个好孩子,她那样性子,舍不得她低嫁。”

张有有肌肤雪白,青丝如瀑,五官精致,性子娴静温婉,是张家的长孙女。

从小跟着三叔读书,也算聪慧伶俐,比寻常男孩的课业还要好。

“罢了,没有缘分。”菊月叹气。“嫁入寻常百姓家,她的美貌,她的人品,都要被埋没了。”

赵云惜盯着门外走过的张有有看,她确实很美丽,性子也好,这会儿白圭被她抱着哄,笑得眉眼弯弯。

“嫁人是一场豪赌,不管家世如何,总归还要看男孩人品。”不过林子坳确实很好,性子沉静仁善,很经典的大族子弟。

赵云惜想想还是摇头,林宅那么深的环境,一般人拿捏不住。

“他家纳妾的。”她说。

菊月瞪大眼睛:“那不行,那不行。”

林修然有妾室,林志远有妾室,在这种环境熏陶下,很难说林子坳不会纳妾。

菊月遗憾极了:“那么好的条件,怎么就要纳妾呢?”

赵云惜耸了耸肩,人类的劣根性罢了,贪欲无穷无尽,有了贤妻想要美妾。

他们人品贵重,不代表在男女问题上没有瑕疵。

“哎,如意郎君难寻,你帮着找找。”菊月也愁死了。她家小孙女一直教养地很好。

赵云惜沉默了。

她真的搞不懂婚姻,也不想去思考相关问题。唯独一条很肯定,有夫妻生活就会怀孕生子。

“我寻摸寻摸。”她笑着道。

先应承过去再说。

菊月拍拍她的手,笑着道:“没事,年岁还小,再等两年也不迟。

赵云惜点头。

两人出去后,赵云惜上前去看张有有,她今年十二,出落得亭亭玉立,跟朵含苞待放的荷花一样,特别好看。

张家人别的不说,在颜值这一块,都是顶尖。

赵云惜眉眼柔和地看向小白圭,他在人群中,才显出几分孩童的天真活泼。

厨房在忙碌着,她闻到了饭菜的香气。

此时,张?带着娘子、孩子也提着礼物来了。

张?连忙迎上前去,笑着道:“来都来了,还那么客气带礼物干嘛。”

张?笑了笑,?和道:“给嫂子带点土仪。”

赵云惜看了他一眼,就收回视线,他确实低调,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但攒出偌大的家底,也挺厉害的。

“就是张镇爷俩不在。”老太太总算睡醒了,开始数人头,满脸唏?道。

她还记得自己有个俊孙子,冲着白圭招招手,慈爱道:“快来让老奶看看。”

白圭听话地上前,就被接到怀里,摸摸手又摸摸脸,笑着道:“真是好孩子,手骨修长,脸骨匀亭,以后有大出息!”

白圭昂着小脸,满脸敬佩:“老奶会摸骨,真厉害。”

老太太:…………………

她不会。

她就是随口胡诌。

“对,那白圭要好好读书,不要辜负自己才是!”老太太笑眯眯打趣。

赵云惜在看着,见众人面色有异,瞬间就猜出来了,顿时忍俊不禁,白圭纵然早慧,到底是个孩子,好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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