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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 30 章(1 / 2)

托糜月的福,程令飞和夏沥把弟子食堂没吃过的天价菜肴全都尝了一遍。

来的时候扶墙进,出的时候扶墙出,前者是屁股痛,后者是吃撑了。

程令飞顺便还把没吃完的饭菜都打包了,说要晚上拿回去当夜宵。

糜月花起谢无恙的灵石,丝毫没有负罪感,被他拿走的那颗定元珠价值连城,吃他几顿饭菜又算得了什么?

她吃饱了午膳,又在夏沥那里午睡了一会儿,醒来逗着月饼在他们的院落里玩了半天,晚膳又跑到弟子食堂吃了一顿。

直到夜色初现,她才慢悠悠地一边消食,一边往悬海阁处回。

走到悬海阁阶上,糜月一眼就瞧见谢无恙正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

树影交错,月色如轻纱雾,落在身姿清隽的男子身上渡着一层朦胧的光晕,宛若碎玉琼珠,看不真切,更添意境。

糜月觉得这副场景在许多水墨画里都见到过,雅士花前抚琴,仙人月下饮茶。

若是旁人见了这场景少不得会被惊艳驻足,但她对谢无恙的容貌已经免疫了,他如今在她眼中,就和他身下那张石凳没什么区别,甚至还有几分面目可憎。

谢无恙面朝着回悬海阁的必经之路,见她回来,轻轻搁下茶盏。

糜月不觉得他有那个闲心赏月,明显是在等她。

她全然当做没看见,今日怒花他的灵石请客吃大餐,并没有让她的火气和怨念消除一点,她一手抱着月饼一手提着小裙子快步溜过,打算回自己的房间继续收拾行李。

她已经和夏沥说好了,只要谢无恙点个头,她就搬去他们那里住。夏沥不会天天询问她的行踪,更方便她找功法。

更重要的是,她再也不想见到这个姓谢的讨厌鬼。

“回来了?”谢无恙的语气无波无澜。

糜月没理他,脚下生风跑得更快了。

“昨日用剑柄打你,是我的不对,以后也绝不会再如此对你......”谢无恙低磁的嗓音顺着夜风,有些缥缈不定。

糜月顿住脚步,她没听错吧,谢无恙这是在......和她道歉?和她一个弱小毫无威胁的幼崽道歉?

“你要如何才能消气?不再避着我?”谢无恙认真地看着她道。

他不想让小姑娘和他心生芥蒂,从此生分了。

糜月啧了一声,于是掉头走到他面前:“让我消气?很好办啊,你让我打两下。’

她觉得谢无恙不可能答应,故意这么说来呛他一下。

没想到面前的人当真把无为剑从腰间解下,连同剑鞘一起放在了石桌上,谢无恙眉梢微挑地看着她,一副请便的姿态。

这下轮到糜月傻眼了。

无为剑很沉,糜月两只手才勉强能抱得起来,她瞅瞅谢无恙的脸,又瞅了瞅他的身后,不知该从哪里下手。

她想同样打他的屁股,又怕真的惹怒了他,吃亏得还是自己。但是不还手,她心里又过不去。

糜月费力地举起带着剑鞘的剑,朝他的手打去,谢无恙主动将掌心翻过来,让她能精准地打到他的手心。

被她用剑柄敲打了两下手心,谢无恙眼底噙着笑:“这就够了么,不多打几下?”

糜月:“......”

见过讨饭的,讨钱的,还是第一次见讨打的。

有本事等她恢复原身,再让她打两下,看不把他打到吐血!

糜月把无为剑丢给他,没好气道:“还你的剑,沉死了。”

她只恨如今力气太小。

“消气了?”谢无恙问。

消了一点,虽然没完全消。

糜月哼了一声,没回应谢无恙的话,转身想走。

“若是消气了,等下回房记得收拾下行李……………”

糜月闻言脚步微顿,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这人未卜先知吗,她怎么知道自己想搬走。

“明日一早,我送你去无涯学宫。”谢无恙继续道。

什么?!

糜月一个急刹转过身,惊魂不定:“送我去学宫干什么?”

“自然是修习、念书。”

糜月慌了,立马跑到他面前:“我抗议!我不要去什么学宫!”

去学宫还怎么找功法?而且无涯学宫那么无聊的地方,再让她重修一次学,她真的会死的。

“抗议无效。”

某人淡淡的语气带着不容置辩。

“谢无恙,你不能这么不讲道理,我总有自己选择上不上学的自由罢!”糜月急吼吼地在他面前的石凳坐下,试图和他讲道理。

谢无恙不紧不慢道:“等你何时长大成人方能谈自由,五岁就敢炸神龙鼎,再不念书知礼,以后会长成什么样子?”

小姑娘贪玩,往神龙鼎里丢炸弹,虽然没造成太大的后果,但足以引起重视。

若不送去学宫好好教导,假以时日,糜月来找他要孩子,发现小姑娘目不识丁,还被娇纵得顽劣不堪,随口扯谎,不得更恨他三分?

谢无恙耐心地同她解释:“无涯学宫不仅是教你念书知礼,还会教授你开辟神相。神相越早开辟,对你越有益处,你娘亲就是在你这个年纪学会凝结神相的。”

“我不想去学宫,爹爹和娘亲都不要我了,我是个没人疼没人爱没人撑腰的小孩,去学宫一定会被其他小孩欺负的!”

糜月揪着他的衣袖,适时地示弱卖惨。

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去学宫,但如今她没有丝毫话语权,谢无恙若是执意送她去,她真的是要哭死了。

谢无恙抬手拂过小姑娘的发顶,似是在给予她安抚:“有我在,不会教旁人欺负你。”

低着头的糜月差点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真敢说啊你,就属你欺负得最多!

“那你不在的时候呢,我就在这儿,哪里也不去......”糜月握紧拳头,得像头打定主意不回头的牛。

谢无恙看着她的目光思忖了片刻,想到某些陈年往事。

小姑娘说得也对,若送她去学宫,他无法时时刻刻陪在她身边,虽然以她的性子,去往学宫大抵也是欺负别人,但到底是有些不放心。

“你若实在不愿去学宫……………”

谢无恙终于松了口:“那便从明日起,每日卯时三刻,准时起床,我亲自教你修习开辟神相。”

糜月想了想,咬牙点头:“行。”

不就是修习么,学就学。

只要不送她去学宫,怎么都好说。

被谢无恙这么一打岔,糜月连要搬家的事也忘了。

向来睡到自然醒的她对卯时三刻尚没有什么清晰的概念。

直到被谢无恙从榻上拎起来,看着窗外还未亮起的天光,正睡得迷糊的她,一时分不清是黑夜还是白天。

“谢无恙你疯了吧,外面天还是黑的!”

糜月气得想拿枕头砸他。

“一日之中卯时为灵气最盛之时,亦是自然之灵流亦最平稳之时,最宜修炼。”

清沉的男音响在头顶,糜月困得眼皮打架,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心里那个恨啊。

她长吐了一口气,有气无力地说:“你先出去,我要换衣服!”

谢无恙于是退到殿外,一刻钟过去,屋内毫无动静,他再度推门,小姑娘半条腿耷拉在床下,保持着要下床的姿势,上半身则卷着被子头朝下,睡得正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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