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想将她比作蛇,那样湿漉漉又阴冷的物什。可她确实就像条蛇般将他缚紧缠绕,气息化作脖颈套牢的绳索。
“师姐你不要再亲我了。”
薛祈安偏头躲开她第二次的靠近,抿唇道:“我不喜欢亲吻。”
算不上看见别人做这种事时的厌烦,但也称不上多愉悦的感受。
尤其会有种心悸的紧促。
碰到她手腕时,薛祈安愣了愣,额前碎发同时也被拨开。
“我没想再亲你。”虞菀菀认真和他解释,揉弄他的红痣,“我只是想看你的脸。”
那点痣很快变得比血还绯红。
他面颊也染上浓艳的瑰色。
她的手腕却被攥紧。
薛祈安并不在意她弄他。强行将她的手腕转过来,送一抹妖力进去。
果然。
薛祈安眉心一跳,低声问:“师姐你干了什么啊?灵脉乱七八糟的。”
并不是普通的紊乱,她体内灵力像毛线团般缠绕,根本理不顺。
他只是试探地用力拨了拨,她要时紧咬下唇,浑身抖如筛糠,像在忍受莫大的痛楚。
灵海里的花岛也愈发可怜得颤抖。
薛祈安能知道她很难受,也不敢再动,只能轻责:“再乱点,就该和我差不多了。”
他可是废灵根。
虞菀菀不懂他的意思:“你指什么?”
她坐直,面颊潮红未褪。
膝盖接着的冰块坠落在地,一道坠落的还有枕边一本蓝皮册子。
一道砸在地面,发出好大一声“咚”。
她很严肃:“我有个问题。”
薛祈安以为她要问灵脉的事:“说。但我对合欢宗功法也??”
知之甚微。
话语却被打断。
少女正襟危坐问他:“我可以摸你吗?”
薛祈安:......?
她嗓音严肃得像在问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薛祈安一瞬怀疑自己幻听了。
对视时她还轻轻加一句:“因为你真的很漂亮嘛。”
染了病色,少女面?稍失红润,却仍像皎白珍珠新碾的细粉般白皙,连暗淡了的粉唇都似初春新冒枝桠的嫩蕊,一如既往惹眼。
明明是她更漂亮吧?
薛祈安实在不解。
依稀记得写过这样行笔记:宠物生病时,要多加关心安抚。
觑着她恹恹病容,他微蹙眉,到底按捺性子勉强说:
“你摸吧,仅限现在。”
话音刚落,她已经伸手把他拽倒在床边,跪坐他腿间,一手把住他肩膀,另手扯落他发带。
乌发散乱的刹那,她拽着发带,抬眸看他一眼,好似在获得他首肯,竟意外有些乖巧。
“你准备做什么?”
薛祈安半支起身体,好奇打量她,眼尾红还有将散未散的瑰丽浓艳。
余光瞥到她的书册,他一愣:
「此法引气入体需有旁人协助,链接双方灵脉,共同调取天地灵气。如不然,易致灵气素乱、丹田阻滞。」
这不就走火入魔吗?
为什么合欢宗功法走火入魔会和他......那什么时那么像?
合欢宗到底都在修炼什么东西?
忽然想起上回她的修炼,是用金链捆她和咬锁骨,薛祈安乌一?,欲盖弥彰去翻书。
下颌却忽然被掐住。
他撩起眼皮。
少女掰正他的脸,眉目低敛,一声也不吭地低头凑过去。
她又亲了亲他的红痣。
然后顺着耳根开始,沿下颌线一点点亲过去,力道渐渐加重。垂眸认真又专注,好像在做了不得的大事。
呼吸像根羽毛柔柔地扫过,薛祈安忍不住颤栗,眼尾隐绰泛红。
他下意识要躲,脸又被捧住。
望来的乌瞳清澈干净,薛祈安一时都无法辨认她到底走没走火入魔。
腰封被扯开,她的手直接探进来,碰触他腹部,一路胡作非为地往上。
薛祈安气息陡然不稳,抓住她的手问:“师姐你不能老实点么?”
嗓音些微喑哑。
“你刚答应的。”她很理直气壮。
那怪他?现在这样到底是谁的错啊?
薛祈安硬生生气笑了。
他把她的手丢到一边,绷紧下颌说:“不许掀我衣服,不然你就自个儿走火入魔去。”
比方才赛时还难忍。
他得承受两份。
一份灵力交互带来的她的难受。
另一份,是她在他身上四处乱摸的难受。
灵力交互带来的影响其实很长期,只是从寿字盘出来后,他就屏蔽了她。
不喜欢被她窥视一样的勘破。
薛析安现在却连翻书页都觉得费劲,喉结上下滚动,不自觉将她手腕攥出红痕。
忽然有瞬间就想干脆别屏蔽了。让她也感受一下这种古怪的、排山倒海般的双份难受。
书页还有行字:「如发生上述情况,不必担忧,破解之法见第666页。无后遗症风险。」
他伸手翻页,努力忽略她的动作,强行提起神去看那堆密密麻麻的文字。
红痣被屡次侵扰,犯着湿漉漉的痒意,薛祈安连呼吸都难以放稳。
总算看清那些字,他却一愣。
虞菀菀正玩得不亦乐乎。
她脑袋如浆糊,晕乎乎的,一时间也分不太清梦境和现实。
十之八九梦吧……………
毕竟老天下红雨,薛祈安给摸还给亲。
她就更肆无忌惮了。
忽然间。
嗯?
她愣了愣,倏地一阵天旋地转,她双手被合拢捏着手腕举过头顶。
本来被她压住的少年环住她的腰,将她反压在身下。
“师姐,你自己造的孽。”
薛祈安将邬绮长老给的书册在她面前晃了晃,呼吸微重。
嗓音依旧泠泠如新雨,却莫名有几分沙哑的甜?。
虞菀菀只来得及看清第六百六十六页一行红字:「依照以下操作,可缓解对方走火入魔症状。」
书册被抛掷一边。
少年低头衔住她右耳耳垂。
虞菀菀霎时绷紧下颌,脚趾微微屈起,别过脸去躲,也咬紧了唇。
他却早有预料地摁住她的腰,手指塞入她唇齿间。
她用力咬住,毫无保留。
口中一瞬弥散开独属于他的血香。
像咬开夏季熟透了的蜜桃,汁水充沛,清甜果香倏地在嘴里炸开。
连带闻惯的那股冷空气味,都多些许靡艳的甜香。
手被他的发带缠绕绑紧。
那抹茶白色正好垂落在她眼尾。
“师姐,马上就好。”少年低声安抚,手轻轻拍弄着她右侧软肉,"稍微忍一下。”
虞菀菀都没反应过来她要忍什么。他忽地扯开她的衣襟,一口咬住她锁骨。
极具侵略性的妖力蛮横扎了进来。
和上回不同。
他的妖力并没有再往她灵海里扎,而是自锁骨往四周,顺着血脉流向从她的灵脉里运转大小周天。
像道强劲的惊雷,一路在她体内横冲直撞,虞菀菀如触电般发抖不止。
痛与痒都算是其次。
或者两者彻底混为一谈。
似有一双无形的手在身上电动,煽风点火。
灵脉里全是他的气息。
疏导她体内四处紊乱的灵力。
虞菀菀痒得要掉眼泪,下意识挺腰,手被捆缚住动弹不得。
这个角度他逆光,脸还看不清。这对颜控来说是多大的打击?
她心里恼,抬腿踢他腹部。
膝盖被同样滚烫炽热的大学摁住,往两侧微微打开,脚踝却有截然相反的冰凉。
………………他的尾巴?
又是尾巴!
每回都当绳子使吗?
虞菀菀不受控制打颤。左腿被往左侧扯,尾巴从脚踝中间空隙穿过,冰冰凉凉的,抵着将她的右腿推到右侧。
少年跪坐之间,俯首垂眸,眸中映着昏暗跳动的乌金色烛火。
他披散的乌发从面颊两侧滑落,竟显得神色有几分无奈:
“师姐,拜托先别动可以吗?不然我没法继续了。”
她体内灵力真是乱七八糟。
书页被哗哗又翻过一页。
动作却一瞬不停,怀里少女弓起腰背,竟像小小痉挛?那。
可该要做的,他明明已经悉数照做,像停留或者使劲,好舒缓灵力。后面那些,只剩可做可不做的建议。
说是会让她舒服点儿?
薛祈安想了想,伸手轻轻抱一下她,妖力放缓抚弄,只忽略“亲吻”两个字。
却弄不懂她为什么抖得更厉害。
他照着书中所言,揉弄她的腰肢,俯身在她耳边温声道:
“我暂时还不打算看见师姐走火入魔后爆体身亡。所以拜托师姐,忍一下。”
有力的手掌圈住她,不许她躲。
虞菀菀没有说话,像是在小幅的抽搐,最后竟揪紧他的衣襟,埋头在他怀里小小声“呜呜呜”地啜泣。
从反应里,推测是要到书册里说的关键节点。薛祈安摁紧她的腰,妖力迅速在她体内走过一圈,不再输送新的进去。
她在他怀里挣扎得更厉害。
薛祈安料到了,全然不放开,动作愈快,箍紧她的腰肢说:“师姐,就好了。"
由她一口咬在他肩上。
他摸了摸她汗湿的乌发,轻轻的:“师姐辛苦了。”
虽然他其实也很不好受。
得费劲气力才能压住体内那股莫名的热意。
过一会儿,虞菀菀才平静下来。
从他怀里钻出来,也不看他,生闷气似地床榻角落面壁。
书册再没什么后续指导,薛祈安努力应付那股未散的燥.意,也不晓得该说什么。
想了想,要不和她说点儿灵脉的事?
“我要洗澡。”忽然听她蔫巴巴说。
薛祈安愣了一下:“现在?”
“嗯。”虞菀菀背对着他,闷闷说,“不准问。”
这个人她丢不起。
很快,浴室内热气蒸腾。
虞菀菀将自己埋进木桶里,悄悄吐了个泡泡。
水是薛祈安放的,温度合适。
加一分。
她想起件事,问系统: 【薛祈安现在的好感度多少?】
系统:【60,没变。】
KEEFE : "......"
算了,玩玩也是她嫌。
就是可惜逆光没看清脸。只依稀看见他碎发汗湿了黏在额前,眉眼不如以往锐利,有种懒散的温柔。
......好喜欢他的脸。
真
的。好喜欢。
喜欢喜欢。
系统忽然激动:【变了,现在变了,61!】
“够了,“虞菀菀微笑,“你不用一直提醒我我是小丑。”
出来时,她才发现自己没拿衣服,硬得像个傻子一样杵在门口。
浑身消水,风一吹就忍不住哆嗦,连桶里水都凉了。
虞菀菀终于忍不住,推开一点门缝求助:“薛祈安,你可以帮我拿个衣服么?”
就拿个衣服,大大方方才不奇怪。
她接着说:“哪件都可以,你觉得我喜欢哪件就拿哪件!”
少年轻轻的:“知道了,马上。”
似乎还有人在交谈,她说话后一顿,半晌才嘟囔:“虞师妹真是我辈楷模啊。”
过好一会儿,沉稳有力的脚步响起,却在离浴室几步距离停下。
一团像小幽灵的银白色物什挪过来,披着她的衣服。
好像是他妖力凝成的诶。
虞菀菀还挺新奇。
她拿下衣服,没来得及说谢谢,那团银白就倏尔消失。
少年略带无奈道:“师姐,下次这种事别叫我做了。”
连
小衣也要拿。
………………那她能怎么办?光着出去吗?
换做平时,虞菀菀得逗他两句。
但刚刚才发生那种事,她厚如城墙的脸皮也需要一定的生长时间。
虞菀菀穿好衣服走出去:“知道了。"
莫名有点不自在,不太敢同他对视………………但舍不得脸。
“这是什么?”她到底抬眸,看见薛祈安怀里拿着个包裹和信函。
话音刚落,头发忽然一干,轻飘飘地落在肩头。
少年指尖银光散漫消散。
“合欢宗守门弟子拿来的包裹,说是薛明川寄来的赔礼。还有两封致歉信。”
薛祈安将手里那封写她名的给她,神情已经如平日一般温和说:“这个是给师姐的,我没拆。”
好像之前的懒模样全是她错觉。
虞菀菀不禁多看眼,看见他的红就忍不住想亲…………………
“喔。”她欲盖弥彰低头,拆开信。
薛明川的字古朴端方,一笔一划都像在方框间,雅正有余恣意不足。
果然是字如其人。
拆开来一看,也是他为捅她一剑抱歉,为妖冢里动手,为置她于险境而道歉。
寄来的包裹里奇珍异宝不在少数。
“你想留吗?”虞菀菀问。
薛祈安看了眼就恹恹收回目光:“寄回去。”
虞菀菀也这么想的。
她不讨厌薛明川,却也称不上多喜欢,道不同不相为谋吧。她没有和他发展友好关系的任何打算。
简单回了封信,告诉他无需介怀,虞菀菀便把信和包裹都封实。
“我等会拿去寄。”薛祈安自然而然接过。
虞菀菀:“好哦,谢谢你。”
薛祈安把包裹放在显眼处,免得出门时忘拿,扭头却发现少女抿唇站在榻边。
他困惑:“你在干嘛?”
虞菀菀唇抿更紧:“可能是要睡觉吧。”
那就睡啊。
走过去,薛祈安更困惑:“床单怎么湿了?"
还就湿了中间一块。
所以她站这,是连床单都不会换吗?洁净术也不会?
真不愧是大小姐。
他忍不住叹气,使了弄干净床单。正要说话时,她先一步把整个床单抽走,明显抗拒他碰。
“你干的。”
虞菀菀说,连目光都带谴责。
哦?”
薛祈安愣了愣,掀起眼皮看她:"床单湿了也开始能怪我?”
“嗯。”
她低头,把床单卷起来。有几缕乌发沾到水滴,湿漉漉地黏在脖颈,显得整个人都没精打采。
看了会儿。
………………那好吧
少年垂眸,乖乖顺顺说:“对不起。”
眼尾红痣被明澄日光一晃,映出几分隐绰颓萎的靡丽。
虞菀菀立刻高兴了。
“没关系,我原谅你了。”她哼哼说,很快找来新的床单换上。
旧的床单被她洗干净晾在外边。
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