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瞪大眼,纷纷屏住呼吸,死死盯着闻溪手中的箭。
“咻。”
箭矢速度极快,如同猛兽,贯穿另一颗苹果。
“好!”惊呼声同时响起。
“不愧是镇国将军府的女儿!”
闻淮笑着朝闻溪走来,眉间骄傲抑制不住:“小溪箭术越发精进了。”
闻溪扯下黑巾,笑道:“那是必须的!”
司马文沁面色已经难看至极,面对闻溪投过来的目光,竟是一时不知说什么。
“想不到,闻二小姐箭术竟是如此的精湛。”魏音看向众人道:“若想与之相比的可以试试。”"
席间男子心潮澎湃,依次上去,可有了刚才的闻溪,现在的都是差点意思,食之无味,众人心绪也是淡淡。
魏绾音心下暗骂废物,又偏眸看向闻溪,心头冷笑,微微举起酒杯:“闻二小姐箭术着实惊艳本宫,不知酒量如何?”
闻溪端起酒杯:“家里属臣女酒量最差。”
魏绾音笑出声,将酒饮尽,然后看向闻溪。
闻溪淡淡扯唇,心下不禁一叹,这魏绾音是一定要让她喝酒了,她不确定酒里的东西是什么,刚刚虽服下了解毒丸,还是要小心为好,看魏绾音还看着她,只得仰头,将酒尽数含在口中。
不过一瞬便痛苦皱眉,鲜血随之涌出,溪瘫倒在地上。
“小溪。”闻淮当即站起身来,面色焦急。
“怎么回事?”众人面面相觑。
“阿兄,这酒......”闻溪语气艰难,话未说完,便晕厥过去。
“莫非酒中有毒?”一人惊呼。
此话一出,宴会厅当即惊慌惨叫,纷纷看向魏绾音。
谢观清下意识的想要起身看,想了想还是坐下,闻溪这性子,受些苦才好,否则难平他心中怒气,此刻,厅中大乱,无人在意他,便无人瞧见,昔日温文尔雅,光风霁月的国师大人,此刻的面容,竟阴狠的吓人。
魏绾音面色一变:“谁再敢胡言乱语,休怪本宫无情。”
“永亲王到。”外头,婢女扬声。
众人心下更是不安,魏循也来了,这不会是要对他们做什么吧?贵女们纷纷围成一团,瑟瑟发抖。
魏循进入宴会厅便是这般场景,目光缓缓落在地上的血和闻溪身上,闻溪面色苍白,又痛苦皱眉,而对面会医的谢观清竟然好好坐着。
这还是那个不舍退婚,多次求魏安的人?还是那个汴京人人说善良,极其喜爱闻溪的温润国师?
魏循心口渐渐起伏着,抬脚过去,却不是在闻溪身旁停下,而是看向谢观清,一脚踹翻他面前桌子,周身戾气环绕:“国师眼睛若是无用,便自行挖了。”
“王爷这是什么意思?”谢观清像是不明,冷哼道。
魏循不语,手下一个用力,想要将人提起来,谢观清反抗,手掌握成拳,朝魏循面容挥去:“王爷,可莫要太过分。’
魏循双眸冰凉,反手制住谢观,一拳打至他面颊,喉咙里冷冷吐出两个字:“救人。”
然后一脚将谢观清踢过去。
“平时不过是逗狗玩,你还真以为你那点窝囊功夫能与本王交手两个回合了?”
谢观清脸色阴沉。
“我来!”小七的声音在此时传过来:“我可以救她!”
闻淮忙让开,谢观清想要开口说话时,却听见这道声音,下意识回眸看,却因闻淮在前,只能隐约瞧见说话的人。
小七为闻溪把脉,眸中担忧缓缓退去,心头一声轻叹,取出银针插入两个穴位,没一会,闻溪便缓缓睁开眼,闻淮心头一松:“小溪怎么样?”
“她体内有余毒。”小七说着,拿起闻溪刚刚未饮尽的酒,轻轻嗅了嗅:“而这酒中加了一味药,正好与她体内之毒相克,这才引起又毒发。“
魏绾音道:“酒中加的是一味半夏,这酒中香气大多来源于这,本宫很是喜欢,这也是本宫珍藏很久的美酒,今日,特地拿出来招待各位的,不想,竟是险些害了闻二小姐。”
魏循看向她。
“皇兄这般看皇妹做?”魏音有些不开心:“莫非皇兄以为皇妹是故意的?"
“是与不是,交与皇浦司调查。”他话落一瞬,皇浦司的人便进来,将宴会厅中剩余之酒都收下,甚至还准备带走她身边的两个婢女。
“放肆!”魏绾音怒不可遏:“本宫看谁敢?"
皇浦司的人手中动作停下,纷纷看向魏循,等了会,见魏循不发话,继续做自己该做的。
“皇兄!”魏绾音咬牙:“皇兄今日带着皇浦司的人前来搅了皇妹的生辰宴是想做什么!”
“皇兄就不怕皇妹告诉母后?”
闻言,魏循笑了,眼底的讽意刺痛魏绾音,她攥紧了拳头。
“长公主殿下,永亲王。”闻淮找了个时机,道:“小溪身子不适,臣想先行带她回府了。”
闹成这般,谁还敢待,众人也是纷纷找了个理由离开。
闻溪离开之时,回眸去看魏循,正好对上魏循双眸,她微微愣神。
“将国师带走。”又听魏循道。
魏绾音彻底坐不住了:“谢观清乃当朝国师,岂能说带走便带走。”
“陛下要见,你若不服便为了他抗旨,如何?”
“......”魏绾音喉头翻滚。
站在公主府门前,魏循瞧着那方已经看不见的马车,双眸微眯,不知在想什么。
“王爷。”元墨小声提醒:“陛下还等着您呢。”
魏循道:“你去查查,谢观清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闻溪的事。”
不然,闻溪怎么会那么决绝,说不嫁就不嫁。
还有闻溪口中的那场梦,他怎么觉得不是梦呢?闻溪倒像是提前知道了很多事一样。
谢观清亦是。
真
的有人能在几天之内,变成另一个人吗?
“是。”元墨忙应声。
魏循这才上了马车,一路抵达宫中。
羽宸殿。
魏安已经在里面,见到魏循进来,本就阴沉的面色更加阴沉了。
“朕现在使唤不动你了是不是?”
魏循缓缓坐下,语声慵懒又漫不经心:“何意?”
“你还好意思问朕?"
昨日让他跟随入宫,却在半路就离开,后来,他又派人去请了三次才入宫,说了不过两句便又离开了,又是今日。
“谢观清就在外面。”魏循道。
闻言,魏安怒不可遏:“今日是绾音生辰,朕让你带皇浦司的人前去是带谢观清入宫问话,何时让你搜查公主府?”
“她意图下毒,不该查?”魏循双眸落在魏安身上,渐冷:“还是皇兄觉得有些人就是该死?”
“朕何时这样说?"
“你做了。”
“何时!”魏安简直要气炸了,恨不得掐死魏循:“你再敢无礼,朕一定好好收拾你。”
“好啊。”魏循双手一摊:“来吧。”
魏安太阳穴突突跳,咬牙切齿:“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我与你说的话你记得多少?”
“那你为何执意要杀镇国将军府的人。”魏循开门见山问。
魏安怒火一下子凝固,反应过来,比之更甚:“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朕何时要杀他们了?"
“皇兄真当我不知道那麒麟玉?”魏循逼问:“你为何让我去找?你在利用我。”
“胡言乱语!”
“你杀了闻寂之谁替你征战?谢观清那个废物吗?”
“魏循!”魏安语气警告,让他不要在说。
帝王之怒,魏循丝毫不怕,直视魏安:“当年藩王之乱,若非闻寂之与他那两个儿子,如今还有南越吗?”
魏安心头狠狠一颤,不为其他,只为魏循,那么多年了,这是魏循头一次跟他说当年的藩王之乱。
那是他们的恐惧,阴影,亦是魏循“死去”的那一年。
“阿循!”魏安睫毛轻颤,轻声唤着他,
魏循眼底除了冷漠恨意便是嘲讽,他不理会魏安因怕,而柔下的嗓音,继续道:“这些年,闻家父子常年征战,将南越一步一步带至曾经的样子,这是为什么?为自己吗?还是为你啊?还是为南越?”
“嗯?魏安。”
“你就如此怕死吗?”
“还有。”魏循顿了顿,一字一句道:“闻溪,你利用她对付我,真当我不知道吗!”
“魏循!”魏安像是被戳中心头最深处的想法,恼羞成怒,一拍桌子,站起身来。
“砰!”
同时,魏循也站起身,一脚踹翻面前案桌,撞至一旁金柱之上,桌案当即四分五裂。
魏安瞪大眼:“你要做什么!”
“这是最后一次!”
魏循说完,便要抬脚离开,大殿之中却突然出现几个黑衣暗卫。
他笑出声,回眸:“你要杀我吗?”
四目相对,瞧着魏循眸中神色,魏安瞳孔,他怎么可能杀魏循呢?
魏安怒道:“谁敢对永亲王无礼!”
暗卫忙退下。
魏循凝着一圈暗卫,最终,目光落在一人身上,眼熟的太过刺眼,残忍一掌打在暗卫面颊之上,不过一瞬,暗卫口吐鲜血,再无声息。
其余暗卫大惊,纷纷跪地:“王爷饶命。”
魏循咬了咬后槽牙,眸中残忍之色挥之不去:“掌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