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吏部尚书还是户部尚书?”
魏长烨气息微顿:“当然是林相一众老臣。”
魏安又不是一人的陛下,他是万民之父,安危更是南越众人最为担忧的,林相几个老臣辅佐了三代君王,这般要紧时刻,当然要与几个老臣商量再做决定,否则,不论是谁言,都会被人猜忌。
魏循并未听取魏长烨的,朝一旁陈公公道:“传令下去,即刻回宫。”
“是。”陈公公忙应声。
闻此,魏长烨也不再说,只是看着魏安的神情,脸色止不住的担忧。
得知要即刻回京的消息,众人非但没有大松一口气,反而更是不安了,陛下怕是有危啊。
一场冬狩也草草结束。
闻溪上马车后,掀开帘子,往前看去,一辆辆马车缓缓往京中的方向行驶,闻寂之带兵在一侧护着,来时的松弛欢乐,此刻只剩下沉重。
马车帘子忽然被人从外掀开,是闻淮。
“阿兄。”
他不该是在魏安马车旁保护吗?
闻淮在闻溪对面坐下,压低声音道:“陛下就在这附近,我在这,才是不显眼。”
闻溪一愣,心头渐渐明朗。
“今日之事到底怎么回事?”闻溪又问闻淮,魏循此次在众人面前杀了三位大臣,更是得罪了林相,而闻寂之还与他站在一处,消息一经穿回京中,不论魏循还是镇国将军府怕是都会被人猜忌辱骂。
“魏循怎么会无缘无故杀了两个尚书大人?”
闻淮回想当时局面:“我回来时,现场已经混乱,陛下中了一箭,侍卫要将陛下抬下去时,永亲王才来,他阻拦侍卫触碰陛下,众臣纷纷指责之后,他才让人将陛下抬下去救治,后来,不知谁起的头,纷纷说,陛下受伤之事与永亲王脱不了干
系。”
“更甚者说永亲王意图谋反,吏部尚书与户部尚书怒骂永亲王,极为难听,永亲王便动手杀了户部尚书,之后,便是你们回来了。”
“我就说,魏循怎么可能会突然发了疯。”闻溪道:“阿兄,此次,我看着倒是像有人故意做局。”
“那是一定的,皇浦司霍?已经带人前去追查了。”闻谁说着,上下打量闻溪:“倒是小溪,好像很了解永亲王?”
刚才,他可者焦见了。
习武之人,声音即便小,还是能靠嘴形探出大概话语,他们二人像是认识很久,亦不是他所想那般,唯有魏循一人有想法。
闻溪抿唇,凝着婉间银铃,坦诚道:“有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们。“
“我走失江南的时候,是被一人救下,才得以再次回到汴京。
闻溪这么一说,闻淮只要稍微一想便能猜到了,因为,魏循也是从江南回来的。
“原来如此。“这下,他总算是明白,魏循对闻溪那莫名情感的由来,也是又一次后悔,当初,没有劝闻溪,导致让闻溪与谢观清那样的人在一起。
闻溪不说话了,双眸一瞬不瞬盯着被风吹起来的帘子一角,一人面容若隐若现,她一怔,手心缓缓收紧,本来乱了的脑海越发凌乱,不知为何,此刻,她的眼前,全是江南光景。
她轻声问:“阿兄,你能不能幻想出魏循这样的人,在一个小街角为人作画,只为赚那几两银子的场景?
“那年,是我的十岁生辰………………”
江南的天很蓝,树叶很绿,河水更是清澈。
那是她头一次过生辰,身边只有一人。
魏循被她缠了好久,总算答应,今晚给她买好吃的,再给她买最喜欢的银铃手串。
她高兴的直说好。
日暮时分,魏循还在为最后一个客人作画,她便自己拿着银子去买凤梨酥,那天的傍晚很是漂亮的,有人却残忍的要将它打破。
那些人真坏啊,很讨人厌。
抢了她的银子,还打她。
那条街有些偏,她不知道魏循怎么发现她的,又找了她多久,只记得,那个时候天已经很黑了。
“小溪!”少年焦急担忧的声音在耳畔传开。
她终于哭出声:“魏循。”
魏循见到如此狼狈的闻溪,气息在那一刻止住,他克制着情绪,轻轻擦去闻溪面上的脏污:“对不起,我不该让你一个人的。”
平日里脾气很差的人,在那一刻忽而变得柔和,又一遍遍安抚她:“不要害怕,我杀了他们。”
就连这样残忍的话也是如此的温柔。
那是第一次,闻溪看见魏循杀人,也是终于明白,为什么周围的人见到魏循总是用异样的眼神看他,为什么说他的画都是用血而画,原来,他真的会杀人,并且残暴的可怕。
回去的路上,魏循背着她。
闻溪瞧着魏循面上的伤痕,心疼的直道歉。
“对不起,我将你辛苦挣的银子弄丢了。”
魏循摇头,从胸前掏出一个盒子递给她,闻溪接过打开,只见,里面躺着一对银铃手串,她惊道:“你买了?”
“嗯。”
“你从哪里拿来的银子。”
“之前攒下的。
“银子都拿来买这个了,我们明天怎么办?”
“我还可以挣。”
闻溪抿唇,心下有些愧疚,动了动身子,勾着头想去看魏循,刚好魏循也朝她看来,闻溪一呆,下一瞬,魏循的声音清晰入耳:“小溪,生辰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