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时,雨停了,而城中也生了乱。
霍?带领皇浦司众人连捉拿御史,忠勇伯两位大臣极其家眷,连同户部尚书与吏部尚书二府家眷,如此阵仗,弄的城中人心惶惶,不知发生何事,直到圣旨下出。
忠勇伯行刺陛下,意图谋反,而两位尚书乃是帮凶,不可幸免,全府于明日午时斩首示众。
御史府司马大人贪污受贿,其嫡长子曾强抢良家妇女,致使旁人家破人亡,男丁流放边疆永不归京,女子永世为奴。
城中热闹之声鼎沸,流言四起,传遍大街小巷。
一辆马车缓缓在安王府停下,里面的人下来时,脸色阴沉的如乌云密布,小厮瞧着不禁颤了颤身子,不敢发一言。
魏长烨走进书房,书房内早有人在等他,瞧着已经换了一身干净衣袍,面上虽有淤青,可他唇角微弯,温和的令人觉得像是身处春日的人。
对谢观清此刻出现在这, 并不意外,魏安大多时候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
魏长烨压着怒气,讽道:“国师如此厉害,不想,竟也有算错之时!”
此次,他损失太大了,谢观清还悠闲的在这喝茶,在此之前,谢观清可是说此事万无一失,结果呢?
“此次,是臣疏漏,算错一人。”谢观清若是知道朝颜回了汴京,还在镇国将军府,甚至会被魏循带入宫中,那他一定选择另一条路,也是忽而庆幸,那日的他足够清醒,不然,走了这么多年的路,怕是要前功尽弃。
“疏漏?”魏长烨怒极反笑:“本王看你是被魏循揍的脑子没边了吧,蠢货!"
"......"
谢观对魏长烨的烦躁怒意,并不以为然,自己蠢还要怪他吗?给魏长烨倒去一盏茶,才缓缓开口:“王爷放心,此事,臣会找法子补救,不让那些人牵扯出王爷。”
“你说得好听,本王如何能放心?”死的那几个,是他的人不假,可此事,是他与谢观清做下的,与其他人无关,魏安却抓了那些人!
“陛下就算怀疑,也无证据。”谢观清道:“即便有,陛下也不敢轻易动王爷不是?”
毕竟,他的外祖可是门生众多的林相。
闻此,魏长烨面色才稍稍缓下,却还是冷冷道:“关于南梁公主一事不可再出差错!”
“是。
"......"
谢观清是从后门出的安王府。
“主子。”外头早已等候的车夫上前,低低唤道。
马车往前行驶,谢观清指尖挑起车帘看了一眼,眼眸微凌,淡淡启唇:“甩开身后的尾巴。
“是。”
一路回到国师府,才入垂花门,便听下头人禀报,那人回来了,谢观清瞳孔微缩,当即转身去到后院。
后院凉亭,一人身着黑色长袍,风帽遮面,令人看不清他的真实面容,只觉神秘冰冷,听到脚步声靠近,才缓缓侧了侧身子,一缕发丝不知何时被风打落,竟是苍白色,像是老者,可他脊背挺直,看上去又不过是二十出头的年纪。
“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谢观清见到他,脸色沉下,或许是极怒,声音都抖了一瞬。
“你在这里,我自然是要回来的。”黑衣人道:“不过是躲了几日风头罢了。"
谢观清咬牙:“你是不是要跟我解释一下闻寂之与闻淮为什么能平安入城?
“还记着上次?败了再来也就是了。”
“我是问你为什么!”听着黑衣人轻描淡写之语,谢观清一时控制不住,拽起他的衣袍领子,死死盯着他。
黑衣人不悦皱眉:“城内你都没处理好,若我真动了,你此刻还能站在这?”
“闻寂之若是不进城,那日镇国将军府满门都会死在我手中!”
就连城门的军队都已经安排好了,有魏安在,这一局怎么说也是胜的,可偏偏,就是败了。
“我看见了永亲王。”
“所以你就放弃了?”
黑衣人不语。
谢观清额角青筋暴起,怒火蔓延全身,过了好久好久才松开黑衣人,明明很气,却也只能这般了:“下次再敢私自下决定,扰我计划,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黑衣人眼眸微转,道:“这几日我回了趟那。”
谢观清微愣,眼底怒气渐渐消散,看着黑衣人,眸色渐深,不知在想什么。
“你不必担忧,他很好,所有人都在等你回去。”
闻言,谢观清攥紧了拳头,压抑心头情绪:“我一定会杀了镇国将军府所有人的!“
黑衣人颔首,然后从胸前掏出一瓶药:“不必如此着急,倒是你,寒病在身,冬日就少出府邸,这药可缓解你身体疼痛。”
谢观清伸手接过,温热之感刺激手心,他手心颤了颤,又攥紧,仔细瞧着这极为特别,刻着画的药瓶,因太过仔细,并未发现黑衣人眸中闪过讽色。
翌日一早,天朗气清。
南梁公主与南梁六皇子入汴京城,谢观清出城相迎,听闻南梁公主美貌惊人,百姓在长街两侧站满,酒楼亦是被一众贵女与少年包下,就为一睹这南梁公主风采。
“来了!”不知谁喊了这么一句。
闻溪坐在窗边,从上往下看,却是狠皱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