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良夜的风撞入周茉的怀里。
她怎会不想他。
可若是这么承认了,楼望东手长脚长,要爬二楼不是不可能,若是不承认,就惹怒了他,回头岂不是还要她仔细地哄。
周茉没忘记曾经为了哄他剥光衣服的时刻,什么招数都使尽。
眼下他双手搭着凭栏,微侧头朝她俯身,白色的衬衫也随之绷着,藏在底下的那股肌肉纹理贲张,从后背起伏的肩胛间窥见一斑,线条收进窄腰,西服要穿得好看,每一寸褶皱都需被身材撑开才能显得挺阔,该账的地方胀,该平的地方平,而楼望东
劲紧的腰腹就能将这衬衫的显瘦特质发挥得淋漓尽致,又因为有股站得笔直的核心力在,所以哪怕是这样随意一倚,都有万种风情。
她不由心思微转,在夜的掩饰下看他:“你穿西服,好看。”
就这般一哄,话题便往旁的方向引去。
而楼望东的眼神自然戳得她洞口张开,明知她故意拿这句话回避上一个问题,但还是顺着她讲:“我穿西服好看,还是你那个师兄穿得好看?"
周茉想咬自己的舌头。
她自然能说「你穿得更好看」,但在张开唇瓣时,忽然眼睛一眯,而楼望东也学她,夜晚的风迷离,吹得他狭长的眼睫灯火熠熠。
其实楼望东知道答案,但他偏要她亲口说。
周茉知道男人坏心眼,就像当初骗她吃肉干要学乌鸦叫一样,于是也跟着使坏,故意往房间里进去。
男人也跟在她的身后,周茉往书桌边走,双手忙碌似地整理台面,然后又去按开关,假装试一下房间的灯,光源一灭一亮,她转身朝男人说:“灯好像又没问题了......”
话一落,肩上越来一道长臂,将灯灭了。
四下漆黑的刹那,腰被一道手臂揽紧,周茉轻“唔”了声,刹那的黑暗令视线无法适应,而他的臂力已将她抱起,心脏一悬,周茉的双腿便不安地寻找支点,下一秒,他好像终于要放过她,可脚尖碰到的却不是地面,这时,耳边响起一道沉声:
“踩稳了。
开关在门边,他进来时间紧了房门,此刻寂静的狭小空间里,周茉的心也随着脚下的木凳摇摇晃晃,而他贴紧了上来。
使坏的男人,周茉更不能让他骄傲,谁知他的嗓音低低地落,是声带震出来的:“嗯?”
她指尖一下攥紧他胳膊上的衬衫了,这张木凳并不高,但她踩上去后,好像刚好与他腰线齐平,男人腰带硌着她,将她陷入再陷入。
周茉浑身轻轻颤栗,这里是她家,说好了不能太放肆,免得让长辈觉得他不稳重,可他们又不是没做过,而且已经几天没碰了......
她感觉他的气息在她脸颊上游走,洒落,发痒,他每一道呼吸,都让她一收一放,最后呼吸落在唇尖,欲落未落,但只要她一仰头??
“咚咚咚!”
突然,房门被人从外敲响,将周茉吓得陡然一颤,楼望东在这霎那抱住了她,顷刻与春风撞了个满怀,他掌心压着她后脑勺,似安抚,又似不让她发出声。
屋外的佣人在说:“茉莉,下楼喝糖水,你们在里面吗?”
「你们」!
周茉张了张唇,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于是动了动身子,楼望东仍抱紧着她,周茉恍惚反应过来,知道楼望东什么意思了??
不承认他穿西服最好看,就休想出去,要么就让长辈看看他们就是在房间里厮混!反正都到见家长这一步了,还有什么好扭捏!
周茉只好咬紧唇,男人在她耳边轻落:“茉莉不出声吗?”
她被挑得更厉害,是不回应佣人的话,还是不回应他的话?
她已经,回避了他两个问题。
脸埋在他脖颈间,只能祈求放过,又想起楼望东曾经这样将她抵在墙边,问她还想和他在草原上做吗?
如果还想,就证明喜欢那样。
于是她轻咽着声带,附在他耳边说:“以前觉得西装就是工服,每个人穿都一样,没什么面孔,但现在,我还想看你穿西装。
楼望东勾了勾唇,这才松开了力道。
周茉踩下小木凳,这时房门外已经没有敲响声了,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楼望东就望着像个仓皇小老鼠的她,将房门一掀,他正要跟出去,就听到她说:“楼望东在阳台修光管呢,我去叫他。”
她这闺房就特么的难进。
于是,楼?修光管?望东往阳台走去,她这话明显是对他的提示,否则不会用国语来说。
刚走到楼道的佣人被周茉一唤,又折回来夸道:“姑爷好有能耐。”
周茉让开半个身子,将门敞开,让她看见楼望东在阳台忙碌的背影,连佣人也对他加了印象分。
但周茉小声说:“还是先叫楼先生......都没结婚,叫什么姑爷。”
佣人都爱八卦,周茉最怕她们意味深长的眼神了,此刻对她说:“「先叫楼先生」,意思是以后再叫姑爷,对不对?”
周茉推着她往屋外走,说:“我们先下楼,他修好会自己去喝糖水!”
“别呀,茉莉等等姑……………”
周茉眼睛一眯,佣人清了下嗓子,说:“楼先生。男人确实不能一开始太过纵容,让他们以为得到手了,就对姑娘懈怠了。”
她沉吟:“如果现在的勤力是装出来,那确实容易原形毕露。”
“那你还不让我们叫「姑爷」,等他懈怠了,不就原形毕露?”
周茉脱口道:“现在就这样叫,那他还怎么为了这声「姑爷」努力娶我呢,他知道每个身份得到的权限是不一样的,才会往上爬。”
比如当男朋友的话,还是要拘谨些,进房间也得干掩掩,但如果是老公就不一样了。
周茉这样想的时候,佣人盯着她看:“茉莉小姐,你怎么学会了钓人这一套?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她一惊:“哪里有,我......这只是正常人的想法而已......”
佣人忽然凑上前来,嗅了嗅她的周身,然后轻轻“啊”了声,说:“茉莉确实跟从前有些不一样了,染上了点人妻的味道。”
周?眼瞳猛地一睁,这到底是什么味道,刚要跟佣人闹起来,就听到身后的门边响起道男人的嗓音,说:“修好了。
她蓦地一颤,僵着抬起的手,就听到佣人微笑地用国语说:“先生,糖水煮好了,莲子百合羹,清热下火。”
楼望东点了点头,礼貌道:“有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