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莫奚在秀秀眼前使劲挥了挥手,后者却完全没有反应,压根没看到她似得,仍在直愣愣地往前走。
往屋子瞧了一眼,里面静悄悄的,秀秀家里似乎没有其他人。
邵莫奚把门关好,一转头,秀秀还在移动,步速不算慢,眨眼间都快走到楼梯口了。
她大步追过去,对准秀秀的脖子来了一手刀,手劲很大,秀秀后颈都被砍红了,却也没能将人放倒。
情急之下,邵莫奚走上前,一把将人抗上了肩头。
都这样了,秀秀的腿居然还在动。
小王震惊地看着她上下扑腾的双腿,抖了抖翅膀,开始怀疑到底谁才是鸽子。
邵莫奚按住秀秀的腿飞快窜出楼道。
扛着个大活人,不好让人看见,免得怀疑她是坏人。
她很快在小区找了一块没人的地方,藏在一颗树后,准备仔细查看一下秀秀的情况。
刚蹲下,身边的小王就叫唤起来:“咕咕,不好了邵妮儿,大王那边出事了,我们得赶紧过去!”
另一边。
被邵莫奚派来盯梢的大王,不远不近地飞在靳童后面,暗中观察她的动向。
放学后,靳童走出校门,穿过人山人海的街道,拐进了一处较为偏僻的小巷。
她走起路来像是丧尸,步伐沉钝,脚底从不离开地面,半拖半蹭着往前走。
她的目光空洞游移,像是在神游,步行中途,左脚的鞋底掉了都没察觉到,但又能准确避开路上的障碍物。
状态看起来怪吓人的。
大王跟着靳童飞进巷子,看到她停下了脚步。
巷子里靠墙的位置站着几个小混混,都是附近学校跑出来的不良少年。
几人正在勒索一个穿校服的男生,嘴里骂骂咧咧的十分吵闹。
这时,有个混混转过头,注意到了靳童。
他往地上呸了口唾沫,朝这边走来,边走边吹口哨:“喂,学生妹,看什么看,乖乖把身上的钱都掏出来!”
另外几个不良少年已经勒索完男生,也甩着小刀,朝她这边靠来。
大王飞在巷子上空,看到这一幕鸽体紧绷。
它觉得眼下的情况不是自己一只咕能处理得了的,就暗地里给小王传了个信,同时还不忘飞到高空鸟叫几声,召唤附近的鸽群过来。
“呵呵,哈哈哈哈………………”
一道闷闷的笑声忽然响起,很符合大王对中二型人类的刻板印象。
下方,靳童就像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
一群混混已经站到了她的面前,她却丝毫没有将对方放在眼里。
她仿佛没有听到对方的威胁,只低下头自顾自掏了掏口袋。
大王吃惊地看见,靳童从口袋掏出了一把小钉子,不紧不慢地按在自己的嘴唇、鼻翼和眉骨上。
她在给自己穿孔!
不借助任何工具,用最原始的方法,直接拿尖锐的金属刺穿皮肤!
靳童的动作很慢,打孔这种事,明明是越快越无感,甚至不会见血。她却像是享受一般,手上毫无章法地戳刺,转眼就让脸上淌满了血。
干脆利落的穿孔忽然变成了带着血腥色彩的凌迟。
眉钉扎出的血滴流进她的眼睛,她眼都没眨一下,而是觉得快乐。
靳童寻求的并不是这些东西的时髦感,而是穿刺过程中传来的痛感。
每穿一个,靳童便发出舒服的喟叹,随后满足地大笑出声。
眼看着手中的钉子消耗光了。
她开口,声音有些嘶哑:“好幸福啊,你们会喜欢疼的感觉吗?”
“嘶!”大王在空中抖了抖鸟毛。
作为一只见多识广的鸽,也没见过像靳童这么诡异的人,让它又害怕又莫名觉得尴尬。
下方的不良少年们却没体会到尴尬,而是单纯感到害怕。
从刚才靳童动作开始,一群人就被硬控在原地,动也不敢动,心里像是长了毛,又扎又难受又刺挠。
这会儿乍然听到她的声音,全都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哆嗦。
几人咽了口唾沫,握了握手中的刀和棍子,心里稍微踏实不少。
有个黄毛鼓起勇气,扬了扬小刀吓唬她道:“喂,你不要再装神弄鬼,我可真会捅你啊!”
靳童闻言表情不变,目光横着从最左扫到最右边。
她摸摸口袋,也从校服裤兜里取出一把刀。
一般人拿刀都是握刀柄,她却是用五指攥着刀刃,还攥得很紧,指缝间很快冒出了血。
“你们也有刀啊,真好。告诉我,哪里痛才能让你们感到幸福呢?
靳童转了转眼珠,看向刚才扬刀的小黄毛,“为什么不回答?”
她的手忽然一晃,小刀在手中旋转几圈,刀柄稳稳落入掌心。
抬起左胳膊,拿刀尖抵住自己的手腕。
有个拿棍子的忍不住了:“我说,你的戏到底演完了没有......”
话还没说完,就被身旁黄毛的惊叫声打断:“手,我的手!”
一群人转过头,就看到黄毛以一个相同的姿势拿起了刀,和靳童一样,用刀尖抵住自己的手腕。
有个被斜刘海遮住左眼的混混不解道:“有病吧,你学她的姿势干吗?”
却见黄毛抖成了筛糠,破着音哭喊道:“不是我啊!我的手忽然不受控制了,这女人身上绝对有鬼,你们赶快过来,帮我取掉这把刀!”
斜刘海也慌了:“你握着刀柄,我怎么拿?我又不是对面那个神经病,可以随便用手指捏刀尖!”
"AKA......"
看着几人乱成一锅粥,靳童又闷笑了一声。
她手上稍稍一使劲,刀尖就要没入皮肉中。
明明是伤敌一千自损一千的行为,她却一点都不惊慌。
黄毛惊恐地看着自己的手跟着动起来:“我靠,救命!谁**来救救我啊!”
就在快出人命的紧要关头,扑棱翅膀的声音在一群人头顶响起。
一群鸽子不知从哪里冒出,像弓箭一般冲下来,将混混们手中拿的利器扑到地上。
只有靳童歪了下身子,避开了鸽群的袭击,没被除掉武器。
丁零当啷,小刀棍棒瞬间落了一地。
黄毛手中的小刀没了。
劫后余生,他开始大口大口地喘气。
鸽群如龙卷风过境,将地上的危险物品抓起,冲上天空,眨眼就变成了一个小点。
鸽群飞走了,大王却没有离开。
它用两个翅膀悄悄扒在墙头,暗中寻找着时机。
咕。邵妮儿还没过来,按理说要等她来的,但眼下恐怕等不了那么久了!
像靳童这样的人,手上有刀是件十足危险的事。
刚才鸽群的动作不够快,没能夺走她手上的刀,现在场上只剩她一人有刀,简直就是危险中的危险!
虽然小混混们是坏人,但也不能让靳童这样为非作歹下去,必须清除危险刀具才行。
大王算了算成功的概率,觉得自己很有希望。它比一般鸽子的速度快许多,说不定可以抢到那把刀。
眼看着靳童又抬手了,不能再耽误下去。
说干就干!
很快,大王就抓住了一个好时机,它找准角度,像火箭一般激射而出,飞向空中后一个俯冲直击靳童。
大王速度极快,如灰色闪电一般从天而降,正常人用肉眼完全无法捕捉它的身影。
只是,靳童似乎不能以正常人来定论。
她像是早有防备,胳膊一抬,竟然直接将大王捉到了手中。
“我就觉得有什么东西一直跟着我,原来是只鸟啊.......想起来了,你是那个花蝴蝶女人的鸟。”
靳童慢慢将手掌收紧,大王紧闭双眼,缩在她掌心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