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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雪(2 / 2)

金菲雪却盯着草稿纸上的数字发呆。

男生羞得攥紧了拳头。

“我要告老师!”男孩子怒气冲天的吼声贯穿了房顶,仔细听还夹杂着哭腔。

“诶!别!”金菲雪瞬间缓过神准备拦住他。

中午十一点,骄阳当头,毫无遮挡的暴晒下。

金菲雪和宋温书还有两三个女生并排罚站在校长办公室门口。

金菲雪头顶上的校长办公室内。

程南柯安静地站在窗边,狭长黑眸淡然垂下,目光落在阳光下被罚站的金菲雪身上,发丝遮过他微拧起的长眉。

“哎哟现在小姑娘不知羞,这算的什么?求根公式,李老师,你听说过?王老师?张老师?”年级主任将几个小姑娘写满的草稿纸往办公桌上摆着。

“这个话题比较敏感,进行教育得注意些。”有位女老师扶了扶眼镜,思索过开口。

“不过怎样,得先向被羞辱的男同学道歉。”

“家长那边怎么说?”

这些对话似乎都没有入他耳,少年神情倦怠,散漫地开了窗户将办公室的烟草味放出去,衬衫袖口工整挽着露出一截冷白手腕,骨节分明修长的手停留在校服外套上。

终于“求根公式”关键词引他偏了头,那些笔迹里,他一眼就认出了金菲雪的。

微拧的眉头放下,他嘲弄地勾唇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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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菲雪算的是他。

青春期男生也会暗地里较劲着比身高,他记得祁妄是182,没他高。

小插曲过去,话题还在继续,但是金菲雪却有些心不在焉了。

“知道当时最傻的是什么,知道吗?”宋温书还在和一旁的朋友热切地聊着,今晚是不打算把高中暗恋这个话题跳过去了。

“什么呀?”几个人附和。

“就是帮喜欢的人去追别人,谁干过,谁?”宋温书笑得开心,指着周围的人,做过这件事的喝酒。

“那确实好蠢。”金菲雪扫视一圈人没喝,于是才敢应和。

过了两分钟,程南柯抿了口酒,被金菲雪余光捕捉到了。

“还有一个更蠢的。”宋温书继续说。

“稀里糊涂到最后不知道喜欢谁的。”她说完又举着酒杯,“这事谁做过?”

金菲雪沉默了。

她借口起身去了厕所,脸颊因为酒精变得有些潮热,她直接绕出了酒吧去车里,开了车窗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时隔这么多年,她还是没有办法坦荡地面对她的青春期。

程南柯透过开着的车窗,按下了车喇叭,声响吓了金菲雪一跳。

转头才看见男人身披大衣,站在黑夜里。

“哟,半个前男友。”金菲雪不傻,谈了十天的恋爱,她知,程南柯知。

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的。

隐秘工作做得很好,没有公开,也没有各种秀恩爱,甚至有时候她自己都要怀疑他俩谈了没。

因为程南柯表现得一点也不像恋爱期。

反正不是正经恋爱。

他不允许她碰他,牵手也是偶尔,抱也是抱不上的,亲也是只有过一次的。

那段时光过得比当朋友的时候还要拘谨。

还挺没意思的。

能把这个谣言散出去的,也就只有他本人。

“半个?”程南柯俯身,手臂抵着车身,探着身子望她。

“就谈了十天,你要怎样?”金菲雪皱眉。

“那也是分手过的。”他语气揶揄,甚至有那么一刻,金菲雪感觉他在笑。

当她的前任是什么很幸福的事情吗?

该面对的还是得面对。

她将车门锁死,才勇敢抬眸和他对视,“说吧,干嘛?”破罐子破摔了。

“当初,喜欢过我吗?”沉默了半晌,他轻声问她。

雪又下了起来,淋在他额间黑发丝上,琥珀色狭长眸子眼尾泛着淡红,鼻梁间那颗茶色的痣此时也有些楚楚可怜。

金菲雪微皱了眉,不满他还纠结这个问题,“嗯。”她回答得轻松。

“那祁妄呢?”他又问。

“也喜欢。”这是事实,众人皆知的。

那就是都喜欢。

“开门。”程南柯手掌压在车窗玻璃的缝隙,以防她再把车窗关了。

金菲雪从车窗里看他神色着急的模样,好似讨好到了她。

像程南柯这样众人眼里的高岭之花,做什么都胸有成竹,十拿九稳的程南柯,会因为她慌乱手脚,变得失去秩序,变得偏离轨迹。

她好喜欢看。

就好像一场精彩的恶作剧。

给点奖励。

她将车门打开了。

漆黑冰冷的夜里,他俯身压了下来,带着冬天的冷气,夹杂雪花落在她的睫毛上。

狭窄的车身里,副驾驶的座椅被压低平了下去,车窗被粗暴地关上,两个人挤在副驾驶座。

他的膝盖抵在她的腿间,隔着厚重的线衣,修长骨干的手掌握着她的腰身,他炽热的气息逼近着,金菲雪侧过脸,有些着急地推开他,“你要做什么,程南柯,别碰我。”

金菲雪这才意识到是玩脱了,她又有些害怕这样失控的程南柯。

他的手指好冰冷。

从衣尾伸进来,如冰块一样滑过她细腻的肌肤,引得她止不住地颤栗。

“我不信你没想过那天的吻。”

“真的没想过吗?”他轻声嗤笑了声,贴近她耳边。

“金菲雪,你先始乱终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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